第六十三章 向後躺
自從左林宇進了這間教室,夢晚覺得周邊的一切都變得可愛了,甚至連這個隻會偷窺八卦的同桌都變得賞心悅目了。
這天活動課,教室前門門口來了兩個陌生的男生,都是看起來可以作為校草候選人的那種長相和冷酷氣質,藝術班看來真的是要由內到外都藝術。
這見這兩個男生趴在門口,看著第三排坐著的夢晚,戲謔的挑頭叫了一聲。
“那個可愛的女同學。”
因為夢晚座位前麵兩排的人都下樓玩去了,離他們最近的隻有自己了,同時夢晚也覺得這個“可愛的女同學”實在是跟自己很貼切就抬頭看過去。
“可以幫我叫一下左林宇嗎?”
“好!”夢晚以qq自動回複的那種速度在對方話音剛落就應承道,說完就迅速轉身向著後門走了過去。
那兩個站在門口的男生應該也沒想到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同學竟然辦事效率這麽高,心中大概也會對夢晚一片光明的前途有所期待。
隻是夢晚的豪情壯誌都是下意識的反應,根本沒考慮後果。
從第三排到最後一排的座位也就相差六個座位的距離,夢晚愣是邁著艱難的死亡步伐堅持走出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站在門口等著的兩個男生等得不耐煩,扯著嗓子衝著教室吼道。
“左林宇!踢球去!”
這一嗓子讓夢晚徹底的前功盡棄了,此時的夢晚和坐在座位上的左林宇,就像獵人與獵物。
獵人把陷阱都挖好了,槍也上膛了,角度也對準了,就差最後那一扣扳機了,獵物被後麵的豬隊友一聲驚醒了。
夢晚看著抬頭看著她的左林宇正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就像大型獵物蔑視的看著體型相差懸殊的獵人正拿著皮筋彈弓瞄準他的神情差不多。
就是無視的藐視,彎腰拿起地上的一個布袋繞過夢晚就像繞過一個電線杆一樣走掉了。
葉之章正在座位上翻著一本什麽心理學的變態書正入神,被門口的聲音嚇了一跳才抬頭看到夢晚,她就像是被貼了定身符的僵屍一樣保持著一個動作,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新生。
“你幹嘛?”葉之章也不懂夢晚要幹嘛,最近頻繁的異常舉動著實讓他擔心。
夢晚雖然聽到了葉之章的問題,但被左林宇發現自己的捕獵行為,連尷尬和害怕都不會了,更別說回應葉之章的問題了。
等左林宇走出教室,夢晚一屁股坐在葉之章的旁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
“讓我先坐在這緩緩,我剛才是不是很丟人?”
“你剛才幹嘛了?”葉之章看書根本沒聽到剛門口的人跟夢晚說的話,所以對夢晚一連串的行為根本沒辦法循出蛛絲馬跡。
“剛剛門口那兩個人叫我幫他們叫左林宇,我就快走到他這了,被後麵的人喊了一聲,被他抬頭看到我正在躡手躡腳的接近他,你說,他會不會以為我變態,或對他有什麽圖謀不軌的想法?”
“丟不丟人怎麽了?你很在乎嗎?”葉之章不高興的試探著問。
“當然,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可丟!”
“你在我麵前丟人的時候還少嗎?”葉之章假裝不屑的說著。
“不一樣啊!”夢晚手一揮,沒有任何渲染,自然純天然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什麽不一樣?”葉之章看著麵無表情,此時已經有兩個正反方的自己在拳打腳踢撕扯頭發了。
“在你麵前怎麽都行,在他麵前不行。”
葉之章聽這話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心,明明前一句聽著那麽舒心,加上後麵那句讓前一句怎麽聽都覺得像是陪襯的。
“啊!不跟說你說了!”扔下一句就朝著教室外麵跑了出去。
“你幹嘛去?”
葉之章在後麵問的那聲夢晚已經沒有精力答複了。
盡管他很想知道夢晚幹嘛去了,但是她已經跑走了,自己再跑出去追總覺得有些狗血,葉之章也是很有尊嚴的,除非是在他看來逼不得已的情況下。
一口氣衝下樓的夢晚,站在樓門口望著通向操場旁的球場的那條路,沿路看不到人影,猜測左林宇大概和他的朋友已經到了。
夢晚朝著操場的方向走去,到了操場找了離足球場最近的運動場地,找了高度最低的雙杠,麵向著足球場的方向,調整好角度開始攀爬。
兩隻手握著雙杠的一邊,象征性的做著拖跳的動作示意自己有運動的意願,未免被周邊真正運動的人發現什麽端倪。
眼睛開始在球場上循環掃視,過了好幾分鍾都沒找到跟左林宇身形相似的背影。
情急之下,夢晚竟然一使力就跳上了雙杠,撐著坐了上去,想著海拔高一點能發揮廣角鏡頭的功效。
依然沒掃視到的夢晚在收回環視目光的時候,在球場外麵的路上看到了一群男生穿著足球鞋和運動服朝著球場入口處走了過去。
中間那個踢著足球走的人正是左林宇。夢晚還是第一次看到左林宇穿足球服和鞋的樣子,這才知道就是有一種人穿什麽都比別人多出一種獨特味道。
腦海中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浮現,左林宇抬頭看到她朝著她笑著走過來的樣子,一時竟又出神了。
“喂!”
夢晚被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來,回過神看到剛剛站在教室門口的讓她幫忙喊左林宇的那個男生正看著她喊著。
“喂!那個可愛的女同學!麻煩幫我們把球踢過來吧!”
說完就跟著那幾個男生哄笑了起來,隻有站在人群中的左林宇沒有笑,回頭跟那男生說了什麽夢晚也聽不到。
可眼下急需解決的問題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個雖然是難度最低的雙杠,但是仍然對夢晚有些難度,讓她一躍而下這種操作她還不熟悉。
看她坐在上麵為難,左擰右擰的下不去,左林宇從人群中走過來,讓夢晚更是著急了。
扶著雙杠把身子挪在一邊兩隻腳想從雙杠中間落下,卻沒想好不容易側坐在單邊的夢晚才發現更加不穩當了,身子晃得厲害。
夢晚此時的願望已經跟左林宇沒什麽關係了。
她隻希望能成為一個身手矯健的單杠運動員從這搖搖欲墜的杠子上穩當的一躍而下,然後躲會教室再不來這個重災區。
“向後仰。”身後有個聲音,夢晚知道是左林宇。
“幹嘛?”夢晚顫顫巍巍的小聲問了一句。
“要不向後躺過來,要不你就繼續掛著。”說著左林宇就一腳把雙杠底下的球踢向了那群人準備走。
“等等等等!你扶我一下吧……謝謝你了!”夢晚憋紅著臉,真是丟死人了,讓左林宇看到這麽糗的樣子,眼前還站著一大片他的朋友幸災樂禍的做觀眾。
“向後躺!”左林宇命令的口吻好像有些生氣和不耐煩,夢晚即使再怎麽害怕也得栽過去,要不然給左林宇留下煩人精的印象就怕是再無回天之力了。
閉著眼慢慢向後倒過去,隻覺得在整個身體即將完全失重的時候被身後的手環抱著接了下來。
等到站立睜開眼睛轉頭時,左林宇已經走了,跟著他的朋友們向著球場入口方向。
他的朋友們還不時回頭看著夢晚,夢晚已經一個百米衝刺朝著球場的反方向跑開,繞開他們來時的路,打算從操場另一個門繞回教室。
回到教室,臉已經是脹得紅一片紫一片的,剛才的運動量已經超出了夢晚的日常負荷,可能也跟夢晚猝不及防的尷尬情緒也有一點關係。
坐在座位上,拿起杯子一口氣灌下去大半杯水。
“嗬、嗬、嗬。”大口喘氣的聲音就跟休克前夕一樣緊急。
“怎麽了夢晚?”葉之章看到夢晚回來就起身走了過去。
“做賊被逮了?跑得這麽紅頭脹臉的。”葉之章的玩笑總是能一不小心得戳穿天機。
可不就是嘛,她可不就是去做賊去了嘛,偷窺賊!還是被掛在雙杠上下不來的偷窺賊!
“嗯嗯嗯嗯.……”夢晚兩隻腳快節奏的在地上搓著,一頭栽在桌子上,煩躁得哼唧著。
突然又抬起頭,質問著葉之章。
“你剛剛為什麽不攔著我出去!”
“我喊了你都不理我,還攔著你,我現在哪還敢攔你!”
“嗯嗯嗯嗯.……”夢晚再一次重複著兩隻腳搓地的運動和煩躁不安的哼唧。
“別理我!回你自己座位去吧!”夢晚騰出一隻壓在那顆長在桌子上的腦袋的手,撥開左手邊站著的葉之章。
葉之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她這種神情一定是出糗了,夢晚出糗時候的情緒和反應什麽樣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是那樣的糗事。
趴在桌子上的夢晚回想著剛才的事,站在眼前那群左林宇的朋友就像看剛學會爬樹的樹懶或熊貓或其他什麽不那麽可愛萌的動物一樣。
剛才自己那個掛在雙杠下不去的姿勢不知道從遠處看是不是還算優美,夢晚的關注點突然從尷尬轉移到了姿勢上。
“對啊!剛才那個門口的男生跟他們說笑的時候左林宇並沒有跟著笑,也是他走過來撿球扶我下來的,那球本來是他踢著走的,難道說是他故意踢過來的?”
“明明剛才那個樹懶姿勢可以有很多種解救我下來的方法,他為什麽單單讓我向後躺抱我下來呢,他不會是對我……哈哈哈.……他剛剛那個抱真是……”想著竟然還無恥的回味起來了。
剛才掛在那的尷尬讓夢晚哪有什麽時間注意球的走向,她哪知道那顆球是那個站在門口叫她幫忙喊左林宇的男生踢過來的。
第四節課快上課的時候,左林宇才抱著足球從前門進來,額頭上濕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洗臉的水。
夢晚壓低身子趴在桌子上把頭抬到九十度角,從正麵看就像是一顆活生生的人頭放在桌子上一樣,看到的人一定會嚇一跳或是愣神一下。
雖然夢晚保持這個姿勢就是不想讓左林宇看到自己,因為忘掉剛才的尷尬還需要時日。可是沒想到的是左林宇從進教室到在座位上坐下都沒看向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