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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不需要炮灰(一)

  “謝謝?”


  如果你一直喜歡一個人,告白後卻要被看作禍害一樣除掉,你跟她投降說不喜歡她了,她卻丟下一句謝謝,你會是什麽感受。


  序堂感到從沒有過的屈辱,巨山壓頂的憋屈。


  “我可是序堂,市一中唯一的特招生,身高一米八二,貴族氣質人中龍鳳的臉部輪廓,考試成績全校第一,除了寫一手瀟灑的草書,從小被母親用新聞報刊訓練兩遍過目不忘的超群記憶能力.……”


  序堂越想越屈辱。


  大概是加身的技能越多,人就越不能接受別人的否定吧,就好像他費勁辛勞高高壘起的榮譽戰壕會因為你的一腳就被摧毀坍塌一樣。


  夢晚是這樣、序堂也是這樣,但是葉之章好像沒有。


  在葉之章心裏,除了夢晚,沒有什麽能真正影響他的情緒和思想。


  這跟葉之章本身優越的家庭環境應該有一定的關係。即使他失去所有,至少不會失無所失。


  而夢晚和序堂這樣隻能靠自己耀眼的人當然要竭盡所能維護自己的榮譽戰壕。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們都不諳世事,不懂得這些所謂的人生規則和道理,但這不影響事情依然遵循這些規律發展。


  序堂要找回他丟失的尊嚴!

  夢晚隻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卻忘了還有一句,官大一級壓死人。


  想和序堂做朋友的人大有人在,一班的,也包括其他班級,甚至包括不同年級的,當然,更多的是女生。


  至於男生朋友,序堂的告白失敗也讓他失去了一個他最欣賞和最欣賞他的朋友,葉之章。


  隻是他們之間這種相互欣賞,是不可以以失去夢晚為代價的。


  一班開學第一天就定好的班規是,每周選擇一天活動課為大掃除時間,由生活委員進行安排。


  班裏的生活委員唐露,從確定班級職務的那天起,就總是有事沒事找序堂問問題,商討事情,美其名曰“政治會議”。


  序堂的一貫原則就是從來不在不必要的事情和關係上浪費時間。


  所以對唐露的一次次過分冷淡也讓她漸漸放棄對序堂的騷擾,現在序堂卻主動找她安排周二下午進行大掃除。


  上午第三節課下課,序堂和唐露一個坐在桌上,一個站在桌旁,一會附耳嘀咕,一會大笑。


  而序堂選擇的位置就是夢晚右前側的中間排位置。


  這讓夢晚好不容易對於序堂燃起的歉疚之意一下就沒了。


  夢晚生性敏感,她不會不知道序堂坐在那裏說笑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夢晚不想和序堂上演什麽故意較勁的戲碼。


  拉著葉之章走出了教室,在走廊散步,為了掩飾尷尬的心不在焉,夢晚會和葉之章說一些中午吃什麽、周六日怎麽過這些話題。


  葉之章了解夢晚,夢晚本身就是很透明幹淨的女孩,加之年齡小,看透夢晚的心思不用費什麽心思。


  更主要的原因是,猜測揣度夢晚的心思已經變成了葉之章的思維習慣,很多時候夢晚不說話,一個動作葉之章就知道她要做什麽。


  此時夢晚什麽心態,又為什麽和他聊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葉之章非常清楚,從內心深入他是希望能緩解夢晚和序堂的關係的。

  隻是他也想過,序堂的心思他也很清楚,如果序堂有一天跟夢晚表白,他要守護的夢晚是不是還會在他身邊,畢竟序堂也是那麽優秀的人。


  葉之章就是在這樣的矛盾心態中,決定弄清事情的緣由,他不相信夢晚是壞女孩,會故意惡整序堂,他一定是觸碰到夢晚最在意的事。


  “難道是夢晚父母離婚的事被序堂知道了?”


  在葉之章心裏以為,能讓夢晚在意到這樣程度的事隻有這個了,其實葉之章在初一就知道了,夢晚的母親總來看她送東西給她,卻從來沒看到過父親來。


  而他也幾乎沒聽到過夢晚跟他聊父親的事,葉之章心有疑慮才讓陳叔幫忙打聽的。


  他告訴陳叔,夢晚就是小學那個闖到他們車前的小姑娘,現在是他在初中最好的朋友,夢晚最近狀態很不好,想讓陳叔幫忙打聽是否家裏有什麽事。


  在這件事上,葉之章和序堂選擇的方式也不一樣,葉之章雖然知道了夢晚父母離婚的事情,卻從來沒問過,也沒在夢晚麵前旁敲側擊的提起過這件事或試圖安慰她。


  他認為他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夢晚。


  而序堂知道後,會照顧夢晚,也會拿出自己秘密去安慰夢晚,也許就是因為序堂有跟夢晚相同的處境,才會有辦法輕鬆開解夢晚的心結。


  下午的大掃除,夢晚被指定打掃本組和旁邊兩組的地麵衛生,包括掃地和拖地,而葉之章則被安排到室外草坪清理塑料垃圾。


  夢晚的身形瘦小,所以體力活本來就對她來說更吃力一點,夢晚好不容易一個個把凳子挪開清掃完地麵,靠著桌角長噓一口氣,正準備拖地。


  序堂回來跟他旁邊的同學說要從桌洞找習題冊,一把拉出,落了一地上課撕碎的草稿紙。


  要知道地上的碎紙是最難清掃的。


  序堂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出了教室,看都沒看夢晚,夢晚懶得跟他計較,隻是因為從收到那封信他就不想再跟他有什麽交集。


  夢晚遲疑了幾秒鍾,蹲在底上把碎紙清掃幹淨,掃不起來的用手一片片撿起來,還沒起身。


  序堂又跑了回來,

  “別動,我拿一下老師要的運動會名單。”序堂用一股盛氣淩人的官腔對著蹲在他桌角旁大掃還沒起身的夢晚說。


  邊說一把抽出了名單,又灑了一地的碎紙,夢晚的耐性終於磨沒了,直接把笤帚扔在序堂的腳邊,

  “你自己掃,我沒那個義務伺候你。”說完夢晚就走出了教室,沒再管過教室的情況。


  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鍾,全班集合,生活委員開始檢查大掃除的完成情況,夢晚負責的部分被認定不合格,提出口頭批評並要求重新打掃。


  看到夢晚生著氣拿著笤帚,葉之章走過去從夢晚手裏接過笤帚和拖把,說了句。


  “夢晚手腕折了一下不舒服,我替她大掃,同學之間該互相幫助。”他從來不願意給夢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願意讓別人在背後中傷夢晚。


  所以他對夢晚的每一次幫助,都是“同學”或“朋友”之間的。


  這一切序堂都看在眼裏,這讓他心裏的火燒得更旺了,這種無名火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如願的整到夢晚還是因為葉之章多管閑事的“見義勇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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