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唐宮律最近兩天尤其的無聊。
雖然因為連積分賽初賽都沒過,他已經很沒事做了,門內的事也從來用不著他這個小少爺來料理,的確是很閑。但怎麽沒料到現在連姑娘們看到他都躲的老遠,讓他更難受了。
其實倒也不是沒有姑娘對他主動示好,不過大抵是他欠不過,偏生就喜歡追過去,自個兒湊上來的仿佛就是有些不得勁。所以,現在也是活該他被各家嫌棄。
隻可惜眼下別說姑娘們了,這兩日裏都不見老友的影子。
“唉,這些姑娘們該不會私下都商量好了,說是躲著我吧。”唐宮律搖著扇子四下溜達著,嘴裏頭嘀嘀咕咕:“還有秦塵絕,就算忙著修煉,好歹也出來遛一遛嘛,讓小師弟放個風也成啊。”
他現在被各家有女修的門派避之不及,能去的地方沒幾個,家裏人還嫌棄他。沙金樓和中古寺倒是不避諱,不過估計也不怎麽待見。畢竟那些人,是不會想聽他絮絮叨叨說些有關什麽美人之類的話的,一個假和尚廟,會揍他,另一個真和尚廟,更會揍他了。
但除了這些,你總不能讓他說修煉的事吧,聖唐門的修煉之法,誰敢往外頭說啊。
果然還是老友好啊,可惜現在不在。
不過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啊。唐宮律四下溜達了一圈,是真找不到一點樂子,反正快到飯點了,他抬腳就決定去找秦塵絕。
當然咯,哪怕去華清門,正門他也是萬不敢走的,他選擇從房頂上溜過去。
沒法子,你當他平日裏就沒得罪過華清門的姑娘們嗎?尤其夏若空還在,他敢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還是走這種路安全一點。
好在今日華清門還真沒什麽人在,唐宮律成功的溜到了房頂上,本想靜悄悄的跳到走廊上,卻不想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這靠在門口滿身陰鬱氣息的人是誰?哪家的鬼敢跑到華清門來放肆?不怕被一掌打的神形俱滅?
然而等他走近了上下打量一番,細細一瞧,喲,除開那熟悉的小辮子不見了蹤跡,這身形,不是小師弟嗎?
唐宮律十分自覺地搖著扇子走過去拍了拍他:“小師弟,不過幾日不見,變化可真大。你這頭發是怎麽了?”
白城夜突然被他拍了一下,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震驚,回首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唐師兄。”
他眼中的疑似頹廢似乎是不打算去掉了:“旁人也就算了,唐師兄你總該能猜到緣由吧。”
當場被燙出一頭大波浪這種事,除非是突然出現一個堪比夏若空那個等級的美人,不然唐宮律不可能看不見。
“哦,那也不至於給剪了啊。不過,也能理解,想來確實是不好看的。”唐宮律搖著扇子,搖頭晃腦:“所以小師弟你現在是為自己的青絲而煩惱?不打緊的,回頭我給你送幾個核桃幾斤芝麻,保證給你長出一頭又厚又濃密的秀發來。”
你倒是挺合適給洗發水打廣告的,不過看得出來是更窮了。白城夜有氣無力的擺擺手:“謝謝唐師兄了。”
“哈哈,不謝不謝。”唐宮律又好奇的問道:“小師弟這是得罪了塵絕不成?怎麽這會兒就站在門口?惹怒秦塵絕了?不打緊不打緊,你隨我進去吧,我替你說兩句好話。”
卻不想白城夜捂住了臉,揮了揮手:“唐師兄你自己進去就成。”
嗯?怎麽回事?小師弟很不對勁啊。唐宮律嘩啦啦的搖著扇子,一臉不解。
按理來說,他這幾天還沒來得及勾搭美人呢,怎麽就遭到這個待遇?難道說在他不記得的時候,對小師弟做過什麽嗎?
不可能不可能,且不說他這幾日裏壓根就沒見過小師弟,就是見過,秦塵絕也整日跟在他旁邊呢,他還能做什麽?而且他多好啊,怎麽可能對小師弟做什麽呢?
所以比起他這個好人,實際上該不會是秦塵絕做了什麽不該做的?比如小師弟的頭發,嗯,他瞧著就很像是秦塵絕的傑作。
可憐的小師弟啊,這罪遭的喲。唐宮律倒也不逼他了,搖著扇子帶著一臉的可惜的推開了半開的房門。也不管秦塵絕是不是在修煉,直接大聲嚷嚷了起來:“我說你對小師弟的頭發做了什麽,你看看人一臉陰鬱,弄得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秦塵絕這邊還在修煉,就被唐宮律吵吵嚷嚷的不得不從入定中睜開了眼,頗有些無奈:“誰欺負他了?”
那頭發也是白城夜自己給絞的,他瞧著幫他剪完後不也挺開心的。若說真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哪裏知道,他還想問呢。
前日明明還是好好的,這幾天若非要說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無非也就是被他這個當師兄的發覺他確實長大了不少。不過那也算不得什麽啊,想當初頭一回見到唐宮律房中藏著的春宮圖,他那會兒都沒被嚇著,怎麽這孩子就?
“你還說你沒做什麽?你看門外那張臉,我說,是不是騙了小師弟什麽?”唐宮律一臉的苦口婆心:“你說你平日裏騙騙我們這些人也就算了,小師弟才多大,哪裏經得起你這張嘴的編造,肯定是上了當又不敢發怒,自己在外頭生悶氣呢。”
“沒有。”秦塵絕也是一臉的無奈。
說起來白城夜這兩天目光一直都是躲躲閃閃的,兩人連話都說不上幾句,要不是他逼著,這小子估計晚上又要坐在椅子上摻瞌睡的。
秦塵絕一瞧白城夜又靠在門口發呆,隻得先放軟了話語道:“我可真什麽都沒做,這頭發也是他先剪的,我不過幫他修剪了下。若是真有什麽,我是決計問不出來了。要不然你去問問得了。”
倘若真是男女之事,師弟不願同他說,似乎也是應該的。唐宮律肯定比他更懂些,說不準城夜就肯說了。
隻是,果真是如此?
秦塵絕深吸一口氣,暗自壓製下心中越發強烈的奇怪的感覺,對著門口道:“我明早就有比賽,你若是有事,放心同唐師兄說好了,他是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說不準聽聞是哪個熟悉的小美人,還會跟他說上一大推,也許城夜就會斷了念想。
秦塵絕頗有些糾結的想著。
白城夜站在門口差點要瘋了。
我說師兄你有完沒完了,我能跟他說什麽?聽他嘰裏呱啦說那些姑娘們的事情嗎?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好吧。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安靜,萬一我對他說漏了嘴怎麽辦?
要讓師兄知道自己這幾天每晚都夢見他,並且還對自己親親摟摟抱抱……
白城夜忍不住捂住臉,蹲了下來。
他這幾天到底是中了什麽邪?現在又不是春天,難道他這是發秋?
不行,不管怎麽樣,這幾天最好跟師兄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晚上一定要想盡千方百計,哪怕丟掉這個空調也行,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能繼續接近秦塵絕了。
白城夜一想到後果,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師兄應該不知道什麽滿清十大酷刑之類的吧?
其實事實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怪不得白城夜,他已經夠小心了。
隻是架不住有個人似乎有些上癮。
大抵因為是頭一回直接看到別人露出了脖頸,看著又白又嫩的可以任意揉捏,秦塵絕總是忍不住要去碰一碰的。白天也試著碰過,隻是白城夜似乎太敏感了點,不小心碰著就會躲開,加上要修煉,他也隻能罷手。
可是人呢,到了晚上總會激發出白天沒有的一些東西。
比如秦塵絕絲毫不帶感情,卻忍不住就是要摸一摸白城夜脖子的手。
你說這換了誰能受得了,你喜歡的人在你身邊,熟悉了三年的氣息還距離這麽近的在觸碰你,哪怕是在沉睡中,也會下意識的感到親近。
然而秦塵絕還特別有分寸,一旦感覺到白城夜的動靜大了,立馬就收回手,繼續安心修他的煉。
哪怕再多一會兒,白城夜也許就能發覺不對勁了。
所以現在,秦塵絕很沒自覺地覺得跟自己毫無關係,而白城夜呢,也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兩個人一個不明所以,一個打死不肯開口,剩下一個夾在中間什麽不都知道的糊塗蛋收起扇子一拍:“既然如此,好叻,小師弟,來來來,我們來聊聊。”
說著,他一口幹完了杯中的茶水,起身出門去。
“別走遠了,你清楚的。”秦塵絕還不忘囑咐一句。
唐宮律搖著扇子:“放心放心,不會讓小師弟跑掉的。”
若是在華清門還讓小師弟被鬼族給抓了,都不用秦塵絕上門找麻煩,他自個兒抹脖子自殺得了。
你們可放過我吧,讓我自己冷靜一下會死嗎?
白城夜對天翻著白眼,一臉生無可戀的被唐宮律殷勤的拽走了,臨走時不忘送了個幽怨的眼神給秦塵絕。
隻可惜自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一半的秦塵絕,又安心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再次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