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三公子的嘴角勾了起來。
“還望池小姐明白,即便是要逼婚,起碼也得送上這種程度的禮,更別說這也才是個開頭而已。”
哇,三公子你可真有錢,這還是起碼?那真要下聘禮,你不是得送上一座城了?聽說他還有好多婚約,不知道得送多少東西出去,看這架勢,怕不是得要一個小國才行。
白城夜現在看三公子都不是在看他人了,而是在看著一個巨大的金庫,連他身邊的獅子都好像在發光。
“三公子怕是誤會了。”池白青的劍轉了個向,指向了三公子:“我女兒是嫁入夏家,可不是招他上門入贅,應當是夏家下聘禮才對。”
白城夜和夏若空頓覺無語。
不是吧,你上門逼親也就算了,還要人家錢財,人財兩失的事,哪個傻子要幹啊。咱們不帶這麽辦事的,這是直接遇上了個山寨頭子嗎?
三公子聽聞,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我卻沒料到,你們母女二人竟打算做一模一樣的事,也是難怪當初不過三年便被一紙休書趕出羅家大門,羅家甚至連自家女兒都不要了。”
他扭頭微笑著看著躲在後頭的夏若空:“池家定然是不能去了,我的禮你也收了不少,幹脆,今日便直接嫁了我如何?”
白城夜此時此刻隻恨隨身沒有帶著瓜子。
我說夏師兄怎麽躲著他呢,合著這位也是上門來逼婚的。哎呀,這下可有點難辦了,別的不說,雙方哪一方都不是他跟夏若空能夠幹掉的,所以大概可能是要二選一了。
夏若空是怎麽想的他不清楚,但看情況,跟著三公子可能安全一點。
起碼他這個圍觀群眾會很安全,至於夏若空,左右都是失貞,好像差別也不大。
然而池霜離高聲叫了起來:“你是個男人,他也是,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虧你也說得出口,他怎麽可能同你成親。”
她咬了咬唇:“況且,況且他終究還是喜歡女子的,你一個男人,在這裏說什麽渾話。”
夏若空坐在白城夜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喜歡的就是男人。”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人除了白城夜外都是高手,哪裏會聽不清。而白城夜,就站在他麵前,被他死死地拽住,想裝聽不見都不可能。
原來師兄你.……
白城夜還沒來得及多想,池霜離已經搶過她娘親的劍,一劍砍了過來。
當然砍的不是他,而是已經笑得眼睛都看不見的三公子。
“你,都是你,他才會胡說這種話。”池霜離連招式都不顧,直直的往三公子身上砍,眼睛卻拚命找著夏若空:“若空,你方才是胡說對不對?”
“池小姐可弄錯了吧,我可沒有逼迫他說這話。”三公子也不拔劍,隻是躲著這雜亂的攻擊:“莫非你上華清門求親前,卻連這個都弄不清楚?”
池霜離的攻擊變得密集了許多。
不僅僅是因為三公子臉上的笑意,更是因為夏若空的沉默不語。
這種事她怎麽會清楚,她同夏若空的交情頂多也就算見過四五回,一見鍾情難以忘懷後,母親便直接提劍上門去提親了。
如今想來也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上門去求親,還一言不合就要殺了他舅舅,不恨她就夠好了,又哪裏會知道夏若空究竟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她以前壓根就沒在乎過的這一切,現在一下子曝光在她的麵前,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離兒,住手吧。”池白青抓住她的手:“為娘來。”
她走上前去,盯著三公子的眼睛:“三公子既然並非路過,是擺足了架勢要同我們搶人,那我便也不客氣了。”
“如此逼婚,確實是欠妥了些。”池白青從池霜離手中接過劍:“可我又怎麽知道,夏公子說這話,不是為了脫身而騙人的呢。”
“況且,就是他說的真話又如何,不過是毛頭小子毫無經驗的話罷了。等到他娶了離兒入門,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後悔今日說過的話了。”
這個,這位阿姨啊,那個,我師兄話都當你們麵說這種話了,也就是真不可能了。就算有那麽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吧,相信我,也不是你這個閨女能做到的好嗎?
而且吧.……
白城夜的目光在夏若空和三公子的身上轉來轉去,這肯定不能是他的錯覺,這兩個人之間沒有鬼才怪了。
隻可惜池白青沒有給更多機會讓他研究,而是直接跟三公子打了起來。
“對不住了三公子,既然被你撞見了,為了我女兒的婚事,今日我斷不能留你的性命。”池白青也怕夜長夢多,直接開了大招。
喂喂喂,你們要玩真的啊。
都快退到洞盡頭的白城夜和夏若空兩個人都恨不得砸穿石頭逃跑了。
化魂境界的高手要使出真功夫,其實那場小型龍卷風都算不上什麽,眼下簡直就有要連山都要斬斷的架勢。
雖然這裏沒有山就是了。
就算比他們兩個強,三公子也隻是個貨真價實的金丹境界而已,別說池白青,就是跟秦塵絕還差了一些,就算帶上他那頭大獅子估計也夠嗆。
然而三公子卻一臉笑意,不躲也不閃,待到劍尖快碰到他時,突然對著池白青露齒道:“不好意思,遲了。”
池白青還未能反應過來,一麵巨大的盾牌便出現在了三公子麵前,擋下了這次攻擊。
“我家的那不聽話的外甥,麻煩三公子照顧了。”
夏思文陰沉的聲音在池白青身後響起:“倒不知池家大小姐,在此作甚?”
池白青下意識的翻了個手,朝著夏思文捅了過去。
過了結丹境界,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大的令人不敢想象。一個小時前,池白青還仗著自己的功力驅趕他們出城,哪怕是在剛才,也麵不改色的覺得自己可以在十招之內殺死三公子。
然而麵對分身境界的夏思文,她拿著劍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敢!”夏思文一腔怒火,連武器都不拿出來,直接單手握住了池白青的劍刃。
然後白城夜就看到,夏思文不但分毫無損不說,反而是池白青的劍刃被他一把捏碎,零零散散的飄落在沙麵上。
就連三公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厲害,這等功力,若是強娶的人換做我,恐怕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扁了。”
池白青又如何看不出來二人之間的差距,再加上既然他都來了,恐怕華清門其他人也就跟在後頭。看來今日之事,不算也得算了。
隻是她心愛的劍已毀,又沒帶備用的,此刻想走都不能輕易走。池白青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夏閣主不至於氣量如此小,要同我們兩個女子計較吧,再怎麽說,夏公子現在,畢竟沒事。”
夏思文咬牙瞪著她。
就是因為念著她是女人,以前犯下的事,就是想計較他也放過了。現如今還跟他來這套?夏思文本來打算放過她們的心,一瞬間又被激怒了起來。
“我師兄的事暫且不提,卻不知你們又為何要為難我師弟?他不過是個少年而已。”秦塵絕在不知不覺中也趕到了,蒼白著臉盯著池白青:“還望池前輩給一個解釋才是。”
糟了,竟是忘了那個小鬼頭的來曆怕是也不小。
池白青匆忙道:“不過是個意外,竟是不知道這位就是秦掌門新收的小徒弟,多有得罪了,還望見諒。”
嗯?說這話怕不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白城夜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上前道:“也不用你道歉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砍了我頭發,這怎麽算?”
白城夜跟著被追了這麽久,最後就得了一個不痛不癢不認真的道歉,加上有人撐腰,一時間火氣也上來了,直接把頭伸到她麵前:“你看。”
這不能怪白城夜小氣,這又整齊又厚重的一刀切劉海,他連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慘烈。連夏思文一眼掃過來都忍不住憋了笑,就更別說站在一旁的三公子了。
“我說方才你怎麽捏著頭發,原來竟是有這麽一出。”三公子哈哈大笑:“該賠,該賠。”
池白青卻沒想到這還有一關等著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解釋。
夏若空受到的主要是心靈上的傷害,人還是完好無損的,甚至還順便偷了她的劍,如今劍也已經毀了,多少還能圓的過去。
白城夜可是實打實的受到了傷害,還有目擊證人,甚至證據就躺在她腳下,想反駁都反駁不了。池白青張了張口,什麽都說不出來,最終卻是池霜離跳出來說話了:“不過是一兩根頭發而已,回頭會長起來的。”
嗯?講點理好吧,這是一兩根?這明明是一兩把!起碼幾萬根,跟你晚上能數到的星星一樣多。白城夜差點就要跳起來打人了,卻被秦塵絕按住了腦袋。
“師兄?”此時看到秦塵絕,白城夜隻覺得親切無比,什麽雜念都拋開了,甚至還覺得有點委屈。
畢竟他被追這一出,是個真實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