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城夜對此實在無力吐槽,隻好問道:“怎麽不見你娘?”
“別提了。”齊源泉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你該知道華清門收徒可不止今日吧,足足有半月呢。”
“所以呢?”白城夜夾起龍蝦肉。
“我娘她原本怕我去修仙,哭著鬧著不讓去,後來才改口說要去就得去華清門,離著近她安心。我雖然一門心思奔著中古寺,但也隻好同意了。誰知道從華清門招徒第一天起,我娘就到處給我找事做,今日去拜訪這家的公子,明日陪著舅舅去幹個什麽的,甚至有一天夜裏偷偷給我點了迷香,我瞧她分明就是不給機會讓我去。”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白城夜的筷子又衝著墨魚去了。
“所以我找了舅母,讓她把娘叫到宮裏去陪她幾日,等她回來的時候,我也就入了華清派了,想來我娘再狠,也不至於去華清派要人的,畢竟就連皇上也不敢動華清門的人。”
白城夜咽下一個雞肉燒麥:“你怎麽確定你進的了?”
“華清派向來隻問實力,不尋出處。你可能不知道,但皇親國戚可都測試過靈根,我也求著堂哥讓我試過,應該沒問題,今日看了那木牌,就更是確定了。對了,你那木牌上顯示了多少?”
“華字出來了,清字隻出了一半。”白城夜麵前又多了十個蛤蜊殼。
“那倒不差,即便是在華清派也算得上是中上了。我聽聞隻要能順利過了,就能成為華清派的外門弟子,至於入室弟子,好像是要四位閣主自己選才行。”
“你今天說那種話,也不怕那些師兄去告狀?”白城夜又夾起了水煮牛肉片。
“他們都是外門弟子,平日裏見不到閣主。華清門好像也不太計較這個,隻要品性純良即可,再者,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論武煉,的確沒有哪家門派比得上中古寺了。”
白城夜撕開一隻雞腿:“你說你娘去了宮裏,那你幹嘛不趁機去中古寺?”
“華清門不聽話可以,中古寺在十大門派裏頂多也就算得上第九了,多少還是要顧及到凡人塵世。我若是真去了,我娘在家裏大鬧起來,隻怕還是得被送回來。華清門也隻是武煉差了些許,要論天道仙術之類的,自然還是第一的。”講了半天,齊源泉終於忍不住道:“你究竟是多久未曾吃飯了,怎麽現在還沒吃完。”
白城夜毫不客氣的又端起了一碗燕窩湯:“我平日裏不吃這麽多的,是你家廚子做的太好了。”
真不愧是皇親國戚家的廚子,皇家禦廚就是不一樣,菜肴的味道比起現代那些加了亂七八糟化學添加劑的玩意好多了,鮮香都是自然的,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就這麽繼續蹭下去啊。
“是嘛.……”齊源泉天天吃的就是這些,倒不覺得有什麽了:“那你吃著吧,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你吃好了讓他們帶你去歇著,我瞧著今晚咱們可都不好過。”
晚八時,吃得飽睡得好養足了精神的白城夜準時跟齊源泉出現在華清山腳下。
同白天不一樣,晚上的華清山腳下人更多了。
除掉那些提著燈前來送行的家人,就連華清派的弟子都來了不少,大略一看,怎麽說也有百人了。
白城夜默不作聲的又算了一下白天已經通過了第一關的人,其中已經少了幾十人,什麽緣故尚不清楚,但很顯然今晚這一關怕是不好過,瞧瞧這陣仗就知道了。
華清門的人似乎對於人少了這麽多一點都不吃驚,將他們集中到了一起,兩個兩個分成組讓一位師兄帶著走。
白城夜很顯然又跟齊源泉分到了一塊。
帶路的這位師兄也是熟人,正是上午那位接木牌的,很顯然對齊源泉的印象深刻,吃驚道:“你居然還在?我當你要去中古寺的。”
齊源泉一臉鎮定:“家裏不讓。”
那位師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扭頭看向了白城夜,發現這位也是熟人:“方才也數人了?”
白城夜也老老實實地回答:“數了。”
師兄一瞬間就搞不明白,這人到底是因為緊張還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喜歡數人呢,於是忍不住問道:“你數人到底想做什麽?”
“習慣。”
師兄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吧。
這個世界是不會有路燈之類方便的東西,三個人就純靠著師兄手上拿著的燈籠前行,好在也沒走多遠,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白城夜無語的看著麵前的河流和兩艘小船,這架勢,不會是讓他們上船隨波逐流吧。
於是他猜對了。
師兄給他們一人發了一盞小油燈:“坐上船,隻要等天亮這燈仍然不滅你們就過關了,並無其他限製。不用怕飄太遠,等到早晨或是遇到危險,我們自會去救你們的。”
說完師兄就殘忍的把兩個一臉懵還沒來得及提出問題的孩子推上了船,一邊一下,送走了他們。
我去,這麽殘暴嗎?白城夜勉強找穩了位置坐下,卻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他看不到齊源泉了。
並不是他眼睛出了問題,燈,船,四周的河流他都能看清,但是別說齊源泉了,就連他拿著的那盞燈都仿佛消失了一般,就這麽不見了。
“齊源泉!齊源泉!”白城夜又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不對,肯定有什麽從一開始就不對勁的地方。
白城夜仔細回憶了起來。
一開始兩兩被師兄領走的時候,還是能夠隱約看到有其他人也在的,到了河邊……對,河邊,他們並不是第一個離開華清山腳下的,當時河邊除了兩艘小船什麽都沒有,不過卻能隱隱約約看到其他師兄的身影,所以白城夜並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一想,這隱約的也有些不對勁,即便是夜晚,但大家都提著燈籠,也不至於模模糊糊看不清啊。
還有這條河。
根據白城夜大概的印象,這河應該不寬的,大抵是能看到河對岸,而且水也不深。
白城夜舉著燈照了一下。
這烏漆嘛黑的水,他是被人丟到墨汁裏流淌了嗎?
“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