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詭異的神聖
鳳明月往後方退了兩步,盤腿坐下,垂眸閉目,將五感封閉。
五感封印後,什麽都聽不見了,也什麽都看不到了。
然而,這種時候卻正是心裏麵情緒最多的時候。
因為外界什麽情況都感知不到,人就會潛意識裏去猜測外麵的情形,而在這種危險叢生的環境下,人更容易產生恐慌的情緒,並隨著時間的推移,情緒越來越不受控製。
但,鳳明月並沒有出現這種狀態,此時她心裏已經對所謂幻覺有了猜測。
幻覺,恐怕就是根據人的思想衍生的,也會根據人的情緒波動不斷放大。
之前“莫鶇允”說那片泥地應該很深,所以她扔東西進去,會被吞噬掉。
因為她接受了莫鶇允的說法,並且自己同樣是該想法,也就對泥地產生了一些忌憚。
後來,她心裏麵推測那片泥地必然是危機重重的,所以猜測泥地範圍能無效化其他力量。因此,她無論是用內力還是操控冰係異能力,都會在泥地區域失效。
可若泥地區域真會讓其他能力無效化,那“莫鶇允”之前為何能用輕功躍過去?難道就隻是因為“莫鶇允”是她產生的幻覺,所以不受泥地約束?
應該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原因是她當初並未產生“泥地無效化其他能力”的想法,所以“莫鶇允”施展的輕功無效化這件事便也不存在。
這樣反推,也讓她發現了幻覺的漏洞。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從“遇到莫鶇允”,到後麵發生的一切狀況,都不是真實的。
鳳明月心淨無塵,緩緩睜開了眼睛。
隨即,一愣。
她還是坐在黑石頭上,石頭上確實是潮濕的,這跟之前都一樣。
不一樣的,是她之前看到的泥土地,現在成了一片小溪流。
溪水不深,月光照耀在溪水上麵,反射出粼粼波光。
而她從空間裏扔出來的兩個木盒子,此刻都靜靜地躺在溪水下麵的小石頭上,溪水邊還有一小塊區域,結了一層冰,應該就是她之前釋放出去的冰係異能力。
鳳明月訝異看著這一幕。
這是真相,還是她依然處在幻覺之中?
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鳳明月當即又從空間裏隨便找了個沒有用的物品扔了進去。
“嘩啦”一聲,很清澈的水聲。
她扔的東西沉了下去,和那兩個木盒子躺在一起。
鳳明月又四處打量著她身旁的黑石頭,上麵有腳印。
但是,隻有她一個人的腳印。
“呼!”鳳明月吐出一口濁氣,思路豁然開朗:“有點意思。”
幻覺居然不是從她看到假莫鶇允那時開始的,而是從她看到這邊的波光時就出現了。
當時,她隔的距離遠,夜明珠也照的不清晰,她隻能隱約瞧見有光亮,像水光,但是又沒有聽到水聲,再加上看到的光亮也比較暗沉,不像溪水水麵上反射的光斑那麽透徹,所以就沒往溪水這方麵想。
結果,就被這處怪異的地方鑽了空子,產生了一係列組合幻覺。
看著波光粼粼的小溪,鳳明月眸光微深。
方才,她要是沒有察覺到異樣,隻怕是會一直困在幻覺裏,而如果她在猜測泥地有問題後,依然要躍過泥地去往樹下,恐怕就會喪命的所謂的泥地了。
而到時候,若有其他人來到這裏,恐怕會在這麽淺的溪水裏發現她的屍體。對方還會納悶,這女人怎麽死的?蠢死的麽?
鳳明月被自己腦袋裏的念頭弄的都有些無語了,理了理思緒,抬眸看向小溪對岸。
那棵樹還在,不是她的幻覺。
不過,眼下看過去,那棵樹並不是長在泥地裏,而是被她腳底下這種黑色石塊包圍著,被簇擁在中間,樹葉葉片顏色偏黑沉,樹冠並不大,枝幹不高,地上也沒有一片落葉,讓人覺得有種詭異的神聖。
周圍也沒有其他活物,連一顆草都看不見,獨這一棵樹生長的還不錯。
不過,隔水觀樹就算把眼睛看瞎了都看不出任何異常來,鳳明月開始觀察溪水。
這條小溪也詭異,源頭就在不遠處,終點也在這附近不遠處,用夜明珠照著,能望到兩頭。
鳳明月還特地兩頭跑去看了看,也沒有瞧出異常來。
這就很奇怪了,溪水常年累月不流動,那這一處水源早就臭了。就好比池塘,水是死水,就會產生臭味,大江大河就不會。
還有一點同樣很奇怪,此處沒有其他水源,但這棵樹長得好好的,而且黑石塊上麵都是濕漉漉的,可看著也不像是剛下了一場雨。
如果石頭塊也是常年累月是濕的,又為什麽不長青苔呢?
這一處地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既是死的又是還活著的。
鳳明月抬頭看向天空。
月亮的方位比她剛醒過來時,要偏移了一些,說明這裏時間是流動的,而且這一處地方並非隻有黑夜,應該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之前昏迷了多久,所以不能浪費時間在這等著。
打定主意,鳳明月躍過溪流,來到了另一側。
還未在黑石塊上站定,鳳明月就發現這裏的黑石塊比那邊的還要潮一些,而且這一側溫度也要更低。
她朝著樹下走去,直到走到樹幹旁,都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
鳳明月便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樹。
樹約莫兩米高的樣子,樹幹是黑褐色的,乍一看沒有什麽異常。
然而,鳳明月這時卻在樹幹上麵發現了圖騰。
不光如此,樹葉上麵也有。
一刻鍾後,鳳明月驚愕地發現每一片樹葉上都有相同的圖騰。
圖騰紋路古樸,透著一股神秘古老的氣息,不像是後天被人刻上去的,而是在世界的力量下自然產生。
鳳明月腦海裏湧現出這個念頭,忍不住伸手也觸碰樹幹上的圖騰。
下一瞬,眼前白光一閃,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古老的吟唱,這道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帶著曆史長河的澎湃和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