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中州“守門人”
那處封印存在的時間不是一年兩年了，而是一萬三千年。
??一萬三千年啊，對於整個中州的人而言，都太長久了，久到曆史的痕跡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如此，對於異能者來說，也是如此。
??異能者雖然有上天給予的天賦，但並非神，生老病死，他們同樣逃脫不掉。
??他們活不了那麽長久，關注的便也沒有那般長久。
??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一萬三千年前的曆史，一萬三千年前中州幾乎覆滅的事便也隻存在於寥寥幾本典籍中。
??華老卻是知道這段曆史的。
??不僅如此，他知道關乎一萬三千年前的一切，乃至清楚那段曆史有被大人物刻意藏起來的手筆。
??因為，他的先輩在一萬三千年前那場浩劫中活了下來，並讓他們家族在今後背負上了護衛整個中州的使命。
??他們是守門人，中州守門人。
??華老跟隨封泯趕至那座被列被中州禁地、且由執法會秘密死士嚴加看守的深山時，清楚看到上方天空多了一層陰影，那層陰影哪怕是遙遙一望，都能讓人察覺到一陣不詳和心悸的氣息。
??禁地入口處的死士默不作聲地行了禮，氣息飄忽得不似真人。
??他們也確實與尋常人不同，他們是一萬三千年前那場浩劫中誕生的……異物。
??華老並未在入口處過多停留，已然被深山上方那片陰影驚的心神不穩，麵色倉惶而凝重地進了禁地。
??封泯緊隨其後。
??兩人都擁有風係異能力，速度自是極快，不到片刻就已經到了禁地深處。
??停下來時，兩人正好站在了陰影最下方，頭頂汙穢而暴戾的氣息朝兩人壓了下來，惹人心頭作嘔。
??華老臉色很不好看，封泯臉色有些白。
??“老夫三天前過來封印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絲毫汙穢之氣都未泄露出來，這才多久，怎麽就這般嚴重了？”
??封泯如實回答道：“一個時辰前屬下察覺到異動，抬眼便見汙穢之氣彌漫上方蒼穹。經查看，法陣之力大幅削弱，恐用不了多久，法陣便會徹底失效。”
??華老臉色難看地在原地站了許久，雙眼沉沉盯著上方陰影。
??片刻後，語氣厭惡道：“萬不能把那群怪物放進來。”
??封泯沉默了一下，道：“您知道我們阻止不了。”
??華老倏地收回視線，也沒看他，轉身大步往某處走去。
??“那也總比現在放出來要好，能拖一陣是一陣。”
??封泯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隱隱猜到了他要做什麽，平靜無波的黑眸中閃過一抹憂色，跟了上去。
??華老進了一處空曠的石林。
??這處石林出現在一座深山裏格外怪異，地麵寸草不生，大小不一的石頭有的堆在了一塊，有的亂七八糟散在地上，但細看之下，所有石頭隱隱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圈中的石堆、石塊像是古怪符咒。
??華老去了石林最中央的位置。
??那裏有一處高石，石頭上麵刻有古怪紋路，紋路還被淋上了黑色東西，隻是有一部分紋路似乎褪了色，在天空陰影下襯的有些詭異。
??看到華老毫不猶豫地上了高台盤膝而坐，跟過來的封泯終於忍不住了。
??“您用秘法加固封印會損耗壽命。”
??華老看向他，五心朝天打坐，歎了口氣：“守門人的使命便是守護中州，損耗性命又如何？老夫隻怕自己守的不夠久。”
??封泯便不再說話。
??華老閉上眼睛，周身突然有風起，風刃將他包裹在其中。
??下一瞬，異變起，隻見老者渾身爆起血霧，唯獨臉上神色絲毫未動，除了氣色逐漸蒼白，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時，他身下坐的高石上那些染了詭異黑色的紋路似乎活了一般，竟流動起來，空中血霧也隱隱形成血色氣流，往紋路中落去。
??這樣的過程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
??天空中的陰影越來越淡，最後隻剩下了淺淺一層。
??待華老從高石上下來時，高石周身原本暗淡了的那部分紋路恢複了黑色，隻剩一處角落的位置依舊保持著現狀。
??老者被鮮血浸透的身形這時踉蹌了一下。
??封泯忙過去扶住人。
??明明隻過了半個時辰而已，麵前的老者卻仿佛度過了十餘年光陰，皺紋爬上了他的臉，眼睛裏的渾濁之色變多，頭發更是全白了。
??封泯遲疑道：“要不要屬下去尋找預言者來跟您見一麵？”
??華老任由他扶著自己緩慢往大陣外走去，氣弱道：“你說那個叫秋宿的？”
??“是。”
??“不了，他恐怕是預見了很不好的結果，否則已經來找老夫了。”
??封泯沉默。
??華老又歎了口氣，自顧道：“這中州若真有機會保住，少不得要用那群天賦異稟的孩子血祭。也是沒辦法的事了，這天下除了他們這些實力不凡的異能者能與那群怪物一博，便沒有其他人了。我們這些……人，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手，得留著自身殉陣啊。”
??他中間隱去了幾個字。
??封泯語氣平靜道：“屬下等都清楚自己的使命，若殉陣，絕無怨言。”
??華老不願再談論此事，轉移了話題，道：“祁泫弄出來的亂子不能再拖了，等盡早解決，你拿老夫信物去找歐陽家主……”
??老者吩咐了幾句話，封泯應了下來。
??這時，兩人已至林中木屋。
??封泯沒再跟進去，目送老者進了屋中藥池，恭敬將房門關上。
??……
??鳳明月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她察覺到身下似乎在動，不免垂了頭看去。
??毛茸茸的背部，*的色澤。
??是小白。
??“頭還疼嗎？”
??身後傳來北冥辰關切的聲音。
??鳳明月這才發現自己被北冥辰攬在懷裏，兩人坐在小白背上。
??小白察覺到她醒了，動了動毛茸茸的大腦袋低低嘶叫了一聲，顯而易見的高興。
??“不疼了，讓你們擔心了。”
??鳳明月輕輕搖了下頭，回首看向北冥辰，鳳眸中染著歉意。
??北冥辰幾不可聞歎息了一聲，將所有擔憂壓在心裏，道：“說的什麽傻話。”
??他不想讓懷中人再未此事憂心傷神，便轉移了話題。
??“小白剛醒來不久，沉睡了這些天，明顯長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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