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棘手
古墨長老的話讓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個家族唯二的希望……
??這話太沉重。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接，卻也沒辦法說古墨長老的不是。
??片刻後，張長老歎息著開口：“不若這樣，待會兒永嘉縣主煉藥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您也看著指點一下。”
??古墨長老聞言，麵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眾人不解，這莫非是不願意的意思？不應該的。
??齊齊納悶間，便聽古墨長老說道：“永嘉縣主煉製大還丹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未按照丹方上來，我有心想指點，卻不知道該從何指點。”
??眾人嘩然，隨即麵麵相覷。
??這倒是……
??永嘉縣主一開始就不走尋常路，古墨長老能不有心無力嗎？換做他們，怕也是一樣無奈。
??看來，現在還是寄希望在主公身上比較穩妥。
??一群長老正這樣想著，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怎麽冒煙了？！”
??“不會是要變成廢丹了吧？！”
??“主公這是要失敗了麽？”
??眾長老聽到這些話，心中猛地一“咯噔”。
??而古墨長老更是麵色大變，目光緊緊盯著高台上南錦城那邊的動靜。
??南錦城麵前的丹爐裏真的冒出了青煙。
??此刻南錦城麵色凝重，他距離丹爐最近，比台下眾人更清楚丹爐裏是何情況。
??丹爐不止冒青煙，還隱隱傳出了刺鼻的氣味。
??這是這枚丹丸在真正成丹前，即將變成廢丹的跡象。
??不過，隻要待會兒能聞到丹香，就還有辦法可以補救。
??終於，一絲丹香蓋過那縷刺鼻氣味飄了出來。
??南錦城眼神一凜，一掌拍起丹爐頂蓋，另一隻手成爪，凝聚起內力朝丹爐中探去。
??台下眾人這會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這一幕。
??就在這時，南錦城的手從丹爐裏拿了出來，隱約可見掌心中抓著一枚紅褐色的丹丸。
??“成……成了？！”
??眾人一愣，旋即大喜過望，古墨長老更是激動得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南錦城麵色驟變，隻見他手中的丹丸突然裂開了幾條縫隙。
??緊跟著，這枚丹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裂，從半空中落下的同時化作了灰燼一般的顏色。
??南錦城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隱約茫然了一瞬，才將手收回來。
??他看向台下，清淺的眸子望向了古墨長老，愧疚道：“抱歉，我失敗了。”
??古墨長老身子輕輕晃了晃，隨即用力閉了下眼睛才睜開，整個人仿佛瞬間變得更加蒼老了。
??他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主公不必自責，大還丹本就是逆天之物。”
??話落，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卻是再也提不起心力去看鳳明月那邊的情況了。
??南錦城抬手捏了捏眉心，垂下眼眸，心裏無聲歎了口氣。
??鬥丹室鴉雀無聲。
??南錦城的失敗讓他們原本高昂的興致都低迷了下來，心裏不可控製地冒出了幾分迷茫來。
??主公都失敗了，是不是他們此生都無法再看到大還丹的出世？
??煉製大還丹的藥材已經沒有第三份藥材了，後世大還丹或許將永久失傳吧？
??正當這群人心緒紛雜時，南錦溪的聲音在鬥丹室中響起。
??“明月她，要放最後一味藥材了。”
??這句話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高台上，可對鳳明月抱有信心的人少之又少。
??王長老見古墨長老依舊閉著眼睛，臉上隱隱呈現出灰敗之色，有些不忍心，便勸了一句。
??“大長老，您不妨看看永嘉縣主煉藥吧。已經是最後一步了，永嘉縣主從一開始就不走尋常路，興許她的路子能成功。”
??話雖如此，不過這位王長老自己心裏對鳳明月也是沒信心的。
??好在，古墨長老聽到他的話後，終是睜開雙眼緩緩看向了高台上的鳳明月。
??南錦城這會兒也在盯著鳳明月的一舉一動看。
??他雖然失敗了，但心中並未自怨自艾，唯獨覺得愧對古墨長老的信任，感慨自己實力不夠罷了。
??所以，他此刻很希望鳳明月能成功。
??眾人視線的中心，鳳明月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漬。
??這次煉製大還丹說是她活了兩世，在煉藥一途上遇到的最大挑戰都不為過。
??對火焰大小的把控得極致精確，對丹爐裏溫度的把控也得時時注意。
??每次接蓋加其他藥材，都得觀察丹爐裏的情況。若實況出現偏差，便要趕緊想辦法及時對煉藥方式做出調整。
??而她方才加入最後一味藥材時，就發現丹爐中飄出來的氣味有些不對。
??談不上刺鼻，但絕對不是成丹前丹爐中醞釀的丹香。
??之前她有注意到南錦城失敗前丹爐的動靜，是有青煙冒出來。既然有青煙，就絕對伴隨著古怪的氣味。
??所以，她這丹爐裏的異象很有可能是變成廢丹的前兆，不想辦法補救就得失敗了。
??鳳明月一邊緊盯著丹爐，腦子裏飛速轉動，將兩世煉丹的經驗都調動了起來。
??幾息過後，當機立斷，將火調至小火。
??台下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愕然。
??有人小聲嘀咕：“之前古墨長老不是說得大火，才最為穩妥嗎？”
??“是啊，這火也太小了點吧？還怎麽成丹。別說大還丹了，就算是煉製最低階的丹丸，也萬萬沒有用這般小的火苗去烤丹爐的。”
??長老中，更是有人擰眉低斥。
??“這不是胡鬧嗎？”
??古墨長老沒說話，抿著唇，神色緊緊繃著，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南錦城也對鳳明月的舉動感到不解，但卻並未質疑，見她專心盯著丹爐，視線便轉向了台下。
??“諸位都安靜。”
??他發了話，眾人都沒人再說話了。
??鬥丹室中再次恢複安靜。
??鳳明月見調整至小火後，丹爐中並未有青煙飄出來，刺鼻的氣味也沒再聞到，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
??隻是……
??調至小火後，什麽時候把火再調大，調大之後又該如何控製成丹時間，就是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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