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就是答案?
“這玉佩,有些眼熟。”
年一包用手指一點一點將玉佩上的汙泥和青苔抹去,這才看清楚翠綠的玉佩上刻著一朵非常漂亮的紫陽花,樣式雕琢精細,栩栩如生,指尖觸碰在凹凹凸凸的刻紋上,冰冰涼涼的。
這種剔透圓潤的玉佩目前非常罕見。
年一包見著,卻覺得似曾相識,
杜班石沒聽清楚他在嘀咕說什麽,眉頭一緊,正色道:“拿來。”
“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得來的?”
“與你沒關係。”
“應該不是你的吧。”
“你想說什麽?”
杜班石試圖將玉佩拿回來,可年一包再次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揚起玉佩說:“我見過!”
呃!
杜班石表情驟然一凝:“你見過這塊玉佩?是誰的?”
年一包見他這麽緊張著急,心裏忽然打起了小算盤,故意將玉佩放進麵前的筷子筒裏,笑著說:“大爺我突然想不起來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不信?不信就算了。”年一包將筷子筒推了過去了,“把玉佩拿走吧。”
他玩起了欲擒故縱!
杜班石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將玉佩拿過來,說:“這塊玉佩關係到我要查的案子,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麽,就告訴我。”
“好啊!你跪下來求我,興許我一高興就想起來了。”
“你別得寸進尺。”
真是欠揍!
“怎麽?不願意?也是,畢竟你是前大理寺卿,怎麽可能給我這個江湖人士下跪,要是傳出去,不成了笑話。”
一樓大堂裏有很多人在,一貫性子剛烈的杜班石又怎麽可能給年一包下跪!
他凜著眉,懶得廢話,直接將筷子筒裏的玉佩拿了出來,轉身就走。
年一包有些失策,沒想到杜班石這麽有骨氣,算盤沒打響,心裏不爽的同時又馬上喊住了他:“如果我沒記錯,大概是在十年前,我見過這塊玉佩。”
到底還是先妥協了!
聞言,杜班石步子戛然而止,回頭問他:“十年前?”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年一包甩了這一句後,便端起酒壺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杜班石坐向他對麵,將玉佩放在桌上,神情嚴肅,追問:“然後呢?”
“然後……具體的我記不大清了,隻記得當年我遊曆江湖,經過一處茶攤,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了這塊玉佩。”
“那人是誰?”
“都說我記得不大清了,而且我隻對這塊玉佩感興趣,人……沒看。”
“你再好好想想,或者除了這塊玉佩,那人身上還有什麽?或者……他有說過什麽!”杜班石一步步提醒他。
年一包雖然是個粗人,行事有時下作荒唐,但也是個拎得清的人,見杜班石這麽緊張,他也正經起來,暫且將私人恩怨擱置在旁,仔細想了想,回憶起:“我壓根沒看那個男的,所以他長什麽樣我也不知道!不過……當時茶攤倒是挺熱鬧的。”
“怎麽說?”
“那個男人當時好像在畫一幅畫,然後把那副畫贈給了一個老頭,我隻顧著喝酒,沒往那邊看,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給那副畫擬個了名字,好像叫……”
杜班石直直的看著他,靜等下文。
十年前的事,年一包縱使記憶再好,也有斷片的時候,他想了好久才說了一句:“那副畫叫《雨……衣……》”
話說到這了,杜班石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下,接過他的話:“《雨衣燈》。”
“沒錯,就是《雨衣燈》!”年一包想起來了,又詫異,“難道杜大人當時也在場,竟然知道那副畫的名字?”
杜班石心頭猛地一怔。
易將軍易軒之前說過,那副《雨衣燈》是秦蘇和薛止在茶攤上所畫,最後將畫贈送給了一名牽著牛的老漢,如果沒有錯的話,年一包口中的那個“男人”不是薛止就是秦蘇。
可棺材的死者已是一堆生生骸骨,顯然與失蹤的秦蘇不符。
那麽躺在那副懸棺裏的人,應該是薛止!
但,他不是死在宮中的畫閣裏嗎?怎麽屍體會出現在鬼市?
如果薛止當年就已經死了,那麽策劃這幾樁命案的凶手會是誰?
杜班石越想越覺得詭異。
年一包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杜班石沒說話,拿著玉佩轉身上樓去了。
年一包見他如此匆忙,心想,究竟這塊玉佩跟案子有什麽關係?
那條狗在旁邊突然“汪汪汪”的叫了幾聲。
年一包收回目光,拿起碗裏的一坨肉扔到地上:“吃吧!”
狗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他也繼續喝著酒吃著肉。
杜班石上樓去了宋幾的屋子,默默在裏頭坐下,將玉佩和秦蘇那支竹簪放在桌上,表情凝重的看著麵前這兩樣東西。
耳邊響起宅子裏的那名女子說過的話——答案,已經告訴你們了。
“難道,這就是答案?”
……
此時還處於昏迷中的宋幾,他像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裏,整個人失去了重量,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輕飄飄的在黑暗裏來來回回的蕩著,雙腳始終著不到地麵。
他能感覺自己是睜著眼睛的,可就是什麽也看不到,摸不著,即便張大嘴巴想發出一點聲音,偏偏支不出聲,隻覺得那個聲音在自己的身體裏回響,就是無法從嘴裏說出來。
這種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喵!”
貓聲從黑暗中傳來。
辨別不出方向。
直到那隻貓跳出來,它渾身發著光,那雙碧綠的眼睛亮得恐怖陰森,如他看著它一樣,它也正看著自己。
這就是宅子裏的那隻貓!
宋幾看了好久,驚奇的發現,這隻貓似乎與太皇太後的貓幾乎一模一樣。
是同一隻貓?
突然,白貓張大嘴巴,露出尖銳的牙齒,朝他撲了過來。
“喵!”
刹那間,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眼前的黑暗消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斑駁的舊床。
他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