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欠他一條命
宋幾聽完後，心中倍感玄乎。
但他堅定的說：“我不信這世上有鬼！”
他堂堂一個金吾衛上將軍，豈會相信這等怪力亂神之說？暫且不說他根本就不信這世上有鬼，就算真的有鬼，那那些鬼又何必故弄玄虛？
一切九六所指，分明是人為！
他心中也起了懷疑，問秦蘇：“會不會……薛止根本就沒有死？那些畫也沒有被燒掉？”
秦蘇眉心攏著：“我親眼看到他被大火團團裹住，也親眼看到那些畫被燒成了灰燼。”
宋幾對他的話將信將疑，眯著眸子確認道：“你能確定命案現場發現的那些畫，真的是當年薛止畫的那幾副？”
“不會有錯！即便他的畫被燒成灰燼，我也認得！而且這幾幅畫無論從顏色還是紙麵的軟硬程度來看，確確實實就是當年薛止畫的那幾幅，我見過，所以不可能認錯。”秦蘇非常肯定。
他和薛止一同長大，對他筆下一撇一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何況在這世上，能與自己畫工一模一樣的人，隻有薛止！
宋幾心底籠罩著一團迷霧。
越來越覺得邪門！
他盯著站在暗處的秦蘇，說：“你應該知道，人不可能死而複生，被燒毀的畫也不可能失而複得！要說有鬼，我絕對不信，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秦蘇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大人懷疑我說謊？”
“我隻能想到這點！”宋幾神色嚴肅，“秦蘇，我要你一句實話！”
那天晚上，杜班石也對他說過同樣一句話！
秦蘇跟平靜，淡淡道：“說到底，大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我。”
“我不是杜班石！要我相信你，就得讓我看到證據！而且……薛止為什麽要殺人？他和何雲禮、易太傅之間又有什麽關係？這其中……你還有沒有隱瞞！”宋幾完全看不見秦蘇的表情。
隻能盯著那道影子看。
過了半晌，秦蘇才說：“我也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何！”
言外之意，他也不清楚。
宋幾再次卡在了瓶頸處，線索在一點一點的往前理，可謎團也越來越多，牽扯的人也越來越多。
“秦蘇，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
“一字不假。”
“好，我會往下繼續去查！如果你真的沒有殺人，我和杜班石一定會保你到底。”
秦蘇看似寡言冷淡，但聽到這番話，心裏還是感動的。
宋幾離開之前，又問他：“當年宮中畫閣為什麽會起火？”
秦蘇搖頭：“不清楚。“
“畫閣失火時你也在場，為什麽所有人都被燒死了？你卻活著出來了？”
問到這裏，秦蘇再次沉默了很久，才說：“我能活著出來，全靠易軒！”
“易將軍？”
“大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宋幾不言，等他接著往下說。
“若不是他及時趕來，我也葬身在那片火海裏了，所以，我欠他一條命。”
“那他今晚來找你是……”
秦蘇隻有道：“聊了一些往事。”
便再也沒說什麽了。
宋幾離開大牢後，立刻下令金吾衛上下去查那個叫薛止的人，並命人仔細去查當年畫閣失火的原因，或許能順藤摸瓜，查出點什麽來。
有關這件事，杜班石也知道了。
因太皇太後有令，讓他來金吾衛衙門跟著宋幾，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辦案了。
有了他的加入，金吾衛也算如虎添翼。
他深皺著眉頭說：“要是秦蘇說的是真的，那這件案子也太玄乎了，恐怕查下去隻會越來越難。”
宋幾仍堅持自己的觀點：“什麽鬼啊神啊！我從來都不信這些，一切根本都是人為！現在要想證實秦蘇說的是真是假，隻能去求證一個人。”
杜班石秒懂：“你是說……易將軍？”
“當年是他把秦蘇從大火裏救出來的，所以秦蘇看到的，他也應該看到了！隻要明天去問一問，自然就知道秦蘇說的話是真是假！”
……
第二天。
按照規矩，易軒從邊關回來後必須第一時間進宮朝聖，但事有例外，易太傅去世，太皇太後準他跪喪一晚，所以等到今天一早才入宮。
太皇太後安慰他節哀順變，並恩準他暫時留在長安，直到案子結束。
在宮裏待了一個時辰才回府。
剛進門，一個小人兒就撲了過來。
“爹爹。”
小玉兒抱著他的大腿，揚著腦袋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綿綿的，甜甜的，完全沒了昨天的生怯感。
到底是親生的！
到底是血濃於水！
易軒一把將他抱起，眉峰上的寒氣收斂了幾分，問：“怎麽不在屋子裏好好待著？”
小玉兒嘟囔著：“爹爹要走了嗎？”
往年也是這樣，易軒進宮後的第二天就會離開長安。
兩父子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易軒壓低聲音道：“爹爹不走了。”
“真的嗎？”
“真的。”
小玉兒開心的摟著他的脖子，一雙小手也不安分的在他的胡子上摸來摸去，好生可愛。
易軒抱著他去了後院，讓他跟府上的小廝在院子裏玩著，自己也站在旁邊的廊下，負手而立，目光深沉而凝重。
老管家在旁，問道：“少爺，你這次真不走了？”
聽得出來，老管家也啥不得他離開。
易軒的目光看著兒子在雪地裏跑來跑去的小身影，語氣略有傷感道：“如今玉兒身邊就隻剩下我了，等案子結束後，我會去請求太皇太後，希望她恩準我留在長安，若不然，我便辭官。” 。
說到這，老管家眼眶又紅了。
隨後，一名小廝匆匆跑了過來，說：“少爺，金吾衛的宋大人來了，就在門外，說要見你。”
易軒沒不意外，吩咐：“帶他們去大廳等我。”
“是。”
小廝離開，他又交代老管家：“你看著玉兒，我去去就回。”
“少爺放心。”
這時，小玉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拉扯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害怕的問：“爹爹？你去哪兒？”
易軒揉了揉他的腦袋：“爹爹有點事，馬上就回來。”
“不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