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強大的占有欲
吃完冷飲，頓時清涼很多，出了冷飲店，蘇小沫拿出剛剛睿熙給她的那張寫有地址的卡片，打算直接打車過去，睿熙跟在後麵，手裏還拿著一個帶走的甜筒。
“睿熙，你在這等著，媽咪去叫車哈。”蘇小沫終於表現出了母性的一麵，放穩皮箱，上前去攔車。
陌生的城市，卻有種特別的親切，更有種回到家的安然熟悉。
小奶包乖乖地站在行李箱旁，看著媽咪在前麵堵車，如果爹地也在，是不是就完美了呢？
“甜筒，甜筒……要……甜筒……”蒼老的聲音，吐字不清，又有些幼稚，好像電視裏那種得了癡呆症的老人。
睿熙好奇地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表情癡傻，吃力地張著手，似乎很想要自己手中的甜筒。
“老爺爺，您也想吃甜筒嗎？”睿熙並未太靠前，而是警覺性很高地與老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臉上露出優雅的笑，將手中的甜筒遞了過去，十足一副小紳士的模樣。
“小朋友，你自己吃吧，蘇伯伯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不適合吃這麽甜的東西。”說話的是推著輪椅的女孩，二十多歲的樣子，十分和善，聲音也很溫柔。
“奧，偶爾吃一回應該沒什麽關係吧。”雖然覺得那個阿姨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看著老爺爺十分期盼的眼神，小奶包又有些猶豫，並沒有把手收回來，笑嘻嘻地看向那個說話的阿姨。
很有禮貌地等待她的應允。
“這……這樣吧，小朋友，你幫我看一下蘇伯伯，我去給他買一隻回來，好不好？”孫羽有些為難，看這樣子，要是不給蘇伯伯買一隻甜筒回來，他今天又會鬧情緒了，搞不好一會去醫院不配合檢查，就麻煩了。
“不用麻煩了，阿姨，就吃這個吧，我剛剛已經吃過了。”得到了人家的應允，小奶包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甜筒，高興地眨著長長的睫毛，立刻秒殺全場。
“恩，好吧，謝謝你了，小朋友。”這樣的娃娃簡直就像是從電視裏走出來的一樣，可愛到讓人抓狂，孫羽全然沒了招架能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捏一下他的臉蛋，卻被小奶包輕易躲了過去。
“阿姨，我今天沒洗臉，有點髒，下次再給你捏吧。”尚睿熙紳士地欠了欠身子，有條不紊地解釋道。
媽咪說，如果不是人家做的太過分，就不要讓人家太難看。
“額……小朋友，你真懂事。”孫羽還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來。
她發誓，這是她遇到過的最可愛的小孩子了，如果自己以後也能有個這麽可愛的寶貝，該有多好啊。
“謝謝阿姨。”聽慣了這一類的誇獎，睿熙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但每一次還是會很有禮貌地回敬人家一個迷死人不要命的微笑。
“甜筒……甜筒……”蘇爸爸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小男孩，不知在想些什麽，安靜了很長時間，又開始伸手朝著甜筒使勁。
“老爺爺，這個有點涼，要慢點吃，小心別弄身上了。”小奶包將手中的甜筒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蘇爸爸的手中，心裏的戒備也輕了許多。
“睿熙，你在和誰說話呢？”蘇小沫打車的這段路，車輛一向擁擠，等了半天才打到了一輛車，讓司機在路旁等著，自己回來拿行李，叫寶貝兒子上車。
“媽咪，這個老爺爺也很喜歡吃甜筒，我就把我的給他了。”看著老爺爺吃著甜筒，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睿熙高興地拉住小沫的手，仰著小腦袋，奶裏奶氣地說道。
“恩，我的睿熙真乖。”蘇小沫揉了揉睿熙的小臉蛋，誇讚道，目光落在老人家的蒼老呆滯的臉上，心頭一緊，眼睛裏突然有種酸澀的感覺。
慈愛的目光，熟悉的臉龐，那人，她是在那裏見到過嗎？
注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蘇爸爸停下了舔食甜筒的動作，緩緩地抬起頭，目光仍舊呆滯懵懂，像三歲的孩子，直勾勾地盯著小沫，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看著，看著，一顆淚花順著那混沌的老眼中，流了出來。
“媽咪，老爺爺怎麽哭了啊？”睿熙搖動著蘇小沫的手，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起了什麽人，感傷了吧。”手搭在睿熙的頭上，小沫的眼球竟然被那張蒼老的臉緊緊地吸引著。
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一副畫麵，兩個紮著馬尾的小姑娘，每人手中拿著一隻甜筒，開心地吃著，後麵跟著一個中年男人，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卻無法看清他的臉……
“小沫，小沫……”手中的甜筒掉到了衣服上，蘇爸爸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空洞的眼睛似乎突然有了靈魂，兩隻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小沫的胳膊，哭著叫喊著。
“喂，老人家，你不要這樣，你不要激動……”小沫被嚇了一跳，根本顧不及那個名字是不是有些熟悉，試著拿開那雙蒼老的手，而那雙手卻抓得更緊。
“蘇伯伯，您先放手，別激動，您這樣會抓痛小沫的，先放手哈……”孫羽站在一旁，也是怔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緊忙幫著小沫一起拉開蘇爸爸的手，讓他安靜下來。
“小沫會痛的，小沫會哭的……”兩人費了好大勁，才讓蘇爸爸的情緒穩定下來，放開了小沫，他又好似沒了靈魂似的，一個人呆呆地低著頭，嘴裏不斷地嘟囔著什麽。
“對不起，這位小姐，嚇到您了吧？”孫羽一邊給蘇爸爸清理身上的甜筒，一邊很不好意思地給小沫道歉。
“沒關係，這位老人家怎麽會這樣？”蘇小沫無謂地笑了笑，拿過睿熙遞給自己的手帕，擦去胳膊上被弄上的冰激淩。
“冒昧地問一句，你真的不是蘇小沫小姐嗎？”孫羽抬起頭，又仔細地端詳了一邊小沫，十分疑惑地問道。
“不是，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小沫是誰。”小沫表示無奈地笑了笑，目光再次聚焦在老人的身上。
“奧，抱歉，你長得真的很想蘇小姐。”剛剛蘇老爺子不叫，她還沒發現，現在真是越看越感覺像，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又怎麽會有長得這麽相似的人呢？
“嗬嗬，可能人有相似吧，真的很巧合。”這是她失憶以後第一次接觸這個名字，蘇小沫，但她並為多想，雖然自己失憶過，但她一直都有一個非常愛自己寵著自己的父親，自然也不會往其他地方想。
而睿熙則似乎已經看出了門道，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精光。
“阿姨，您是老爺爺的親人嗎？老爺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啊？”睿熙仰著小腦袋，奶裏奶氣，假意好奇地問道，實際不過是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設想是對的，那麽眼前的這個人，一定和媽咪有關吧。
“嗬嗬，小朋友，我不是蘇伯伯的親人，我是別人雇來照顧他的，蘇伯伯因為六年前失去了兩個女兒，所以生病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孫羽擔心六歲的小孩子聽不懂自己的話，盡可能簡單化地解釋道。
“奧，阿姨對老爺爺真好，老爺爺好可憐，沒有女兒了，那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嗎？”見媽咪沒有阻止的意思，小奶包趁熱打鐵，繼續追問。
“蘇伯伯還有一個女婿，也就是老爺爺女兒的丈夫，就是他叫我來照顧蘇伯伯的。”孫羽很細心地將蘇爸爸身上的髒東西，收拾幹淨，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一定會把她當成老人的女兒。
“妻子不在了，還能照顧妻子的父親，真的很不容易，是個好人啊。”蘇小沫好似才回過神來，隨口說道。
蘇爸爸已經安靜下來，隻是癡癡呆呆地看著小沫，嘴裏還是不停地小聲念叨，含糊不清。
“恩，尹總裁可是個大好人，失明了六年，還是每個月都會抽幾天來陪蘇伯伯聊天，也不管蘇伯伯聽不聽得懂，都會陪他說話，不過蘇伯伯好像並不喜歡他，有時還會打他，他都不躲閃……”一提起尹天澈，孫羽的眼睛都亮了，那是她見過的最帥氣，最好，最完美的男人了，隻可惜雙目失明，成了他最大的缺憾。
“那他應該很愛他的妻子吧。”蘇小沫嘴上是這麽說的，但心裏還有一個猜測，就是或許是這個男人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妻子的事情，在贖罪也說不定嘛。
“那當然了，聽說尹總裁就是為了救他的妻子，才失明的，多好的男人啊，這麽多年，也沒接受其它女孩，要說尹總裁那麽好的條件，就算失明了，主動上門的名媛小姐還是一打一打的，可他還是一直單身……”孫羽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自己的話，有些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頰微紅，帶著少女的靦腆。
“嗬嗬，那還真的很難得嘛，居然還能有這麽好的男人。”蘇小沫聽得入神，猛地注意到眼前女子臉上流露出的愛慕之情，心底竟有些不大舒服。
額……蘇小沫，乃發神經了。
“奧，不好意思，說的有點多了，那邊的車是在等你們吧，我還要帶蘇伯伯去醫院檢查，就先走了，謝謝你們。”孫羽好似被看透了心思，臉頰更紅，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告別，推著蘇爸爸離開。
應該是個很單純的姑娘。
“媽咪，我們也走吧，貌似司機叔叔要發飆了。”其實睿熙早就注意到那邊一直按動的喇叭聲了，隻是故意裝作沒聽見，想要了解更多一些關於媽咪的事情。
經過了剛剛的一番談話，他大概已經可以猜測到這其中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