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先下手為強
密室裏幽暗陰冷,一把木質的座椅上男子周身都是戾氣,目光陰鷙冷冽,堅韌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地敲擊著一旁的木桌,似乎在等待什麽人的到來。
“好奇怪,怎麽會一路都沒有人?”米雅琪拉著澈,在事先安排好的人手下,通過甬道進入密室中。
“當心,前麵有人。”前麵領頭的一個女子突然停住,黑暗中,隻有一盞並不明亮的燈,隱約中能映出人的輪廓。
“是尚辰?”那身影,他再熟悉不過,焦慮的眸子瞬間戒備起來。
“她被尚成君帶走了,在老宅。”黑暗中,那個男子突然轉過了頭,眸光鋒銳,周身嗜血的殺氣,似乎可以把空氣都凍結住。
“你說在老在就在老宅啊,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米雅琪又來了公主脾氣,很不削地拽道。
“信不信,他自有主意。”把頭轉了回來,繼續敲打的桌麵,顯而易見,尚辰口中的他便是尹天澈,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心照不宣的東西。
“你……”
“走,雅琪,去老宅。”尹天澈拉住還要在說些什麽的米雅琪,他信尚辰,隻因為他們同為男人,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心愛的女子受到傷害,所以當他無力保護的時候,他寧願把這個責任讓給別人。
“澈哥哥,我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耍詐?”米雅琪緊緊跟著尹天澈的一路快跑,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地提醒道,她不是不相信尹天澈的判斷力,隻是她擔心澈現在太過在意蘇小沫,而影響了他的能力。
“信,我信他。”尹天澈回答地非常肯定,加快腳步,心髒劇烈地疼痛,他知道小沫一定是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否則尚辰不會故意幫他,讓他盡快帶走小沫。
小沫,等我,很快我就會帶你離開……
老宅裏,那個被視為禁地的房間,尚辰君與小沫的對話仍舊在繼續著。
“你是說,那個晚上,是澈的父親派人暗殺,莫情為了幫你擋下一槍,所以中彈墜入了海中?”蘇小沫不可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現在她終於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麽這般對自己,因為他恨尹家的人,連同自己一起恨的。
“是的,是尹家的人害死了快要臨盆的小情,所以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我要讓尹家的後代都不得好死。”男子的話語中承載著巨大的怨念,他恨尹家,恨尹家的每一個人。
“可是,那些錯都是澈的父親犯下的,與他沒有關係。”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怕,卻又很可憐,這樣的仇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整理清楚。
“小情也沒有做錯什麽?難道小情就該死嗎?還有我們未出生的孩子,難道一個孩子也有罪嗎?不,你就是那個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死……”尚成君的情緒有些失控,一會哭一會笑地摸著手中的照片,在他的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了蘇小沫就是他和小情的女兒,他不相信除了這個世界上,除了血緣這種東西,還可以有如此相像的可能。
“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會是你們的孩子。”心,一寸一寸地疼著,她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隻要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她就不會承認這會是自己的身世。
這樣的身世太重,她承擔不起,她和澈之間的愛更無法承擔。
“不,你是,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相同的玉墜,也可能再存在第二張如此相似的臉。”尚成君拉住蘇小沫的手,語氣有些強硬地低吼道,他知道她因為什麽才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世,可是她是上天賞賜給他的希望。
“不,不會的,尚老爺,我看你一定是弄錯了,這隻是個巧合而已,這個玉墜也可能是我媽媽撿到的,所以留給了我,我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妹妹,我怎麽可能是你的女兒。”蘇小沫在笑著,語調卻帶著哭腔,她已經不敢想象,這幾天她都經曆了什麽?其實她沒有那麽堅強,可以接受所有。
“裏麵有聲音……”快速地解決掉了外麵幾個殺手,米雅琪等人順利進入老宅,來到二樓。
“小沫……”再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尹天澈一時間失控,直接踢開門,闖了進去。
眼前的小沫衣衫淩亂,臉色慘白如紙,狼狽不堪,心猛地被狠狠刺痛著,盡管他已經有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她震驚了。
“澈……”看見他的那一霎那,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倔強都化作烏有,委屈的淚水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她收斂了所有的芒刺,撲入他的懷中,那是好溫暖,好踏實,隻有他才是自己的依靠。
“誰叫你們闖進來,全部給我滾出去。”混沌的眼中鋒芒畢露,尚成君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這裏是小情的臥室,沒有任何人可以進來打擾,擅入者全部都得死。
“你這隻老狐狸,你瘋了啊,是你抓走了人家的老婆,還在這裏凶,你凶什麽凶。”看見被折磨成了這般的蘇小沫,連米雅琪都跟著憤怒,抓起手中的槍便對準了尚成君的頭。
“米雅琪公主,難道你的父親沒教過你,拿槍指著長輩是不禮貌的嗎?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全部給我滾出去,這裏全部是炸藥,你可以試試開槍,你們所有人都得留下來和我陪葬。”尚成君鎮定自若,絲毫沒有驚慌,想讓他死?除非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來陪葬!
“哼,你……”
“澈,帶我離開,好嗎?”蘇小沫的聲音十分微弱,她已經支撐不了多久,這一刻,她顧及不上尹天澈和米雅琪的事情,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可以讓澈和那個男人對峙。
“雅琪,我們走。”這隻老狐狸算計的沒錯,他們不會在這陪葬,這筆賬,他一定會和他算清!
整潔舒服的大床上,蘇小沫正在安靜地沉睡著,身上已經換上了寬鬆幹淨的睡衣,手上、腳上的傷口也已經包紮好了,並輸入了些營養液,來調整這兩天的高度饑餓。
“小沫,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是我疏忽了……”單膝跪在床邊,他玉質般的臉頰貼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感受著她的存在,那顆焦躁害怕的心,終於踏實下來,卻充滿自責與懺悔。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爸爸,一想起小沫肚子裏的寶寶,他便的眼中便閃動著幸福的光點,同時心底湧出更深切的自責。
看著床上,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的小沫,他不敢去想這兩天,小沫都經曆了什麽樣的磨難,隻是這樣看著她的,他的心便猶如刀絞,幸好,她沒有離開,她還活在他的世界。
“不要,不要碰我,滾開,不要……”睡夢中,她的眉緊緊皺起,嘴中細細呢喃,臉上是痛苦的表情,冰冷的小手裏滲出細密的汗珠,拚命地在空中揮舞著,她恐慌,她害怕,那樣的經曆,猶如噩夢纏繞著她,讓她惶恐不安。
“小沫……別怕,沒有人再欺負你了,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去用力抓她受了傷的手,隻能擁住她的身體,柔軟地呼喚她,輕輕地撫摸她的發絲,讓她可以安定下來。
“不,不會的,澈不會和米雅琪結婚的,他不會不要我,你們都滾開,不要碰我……”胸口劇烈的起伏,細細的呢喃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嘶吼,那叫聲猶如歇斯底裏的哀鳴,沉痛而絕望,她的手腳揮舞地更加厲害,每一下都狠狠撞擊著他的心髒,讓他倒吸涼氣。
“沫,我在這,我的女人隻有你一個,永遠都是你一個,別怕,我不會和米雅琪結婚的,他們在騙你,別怕,我就在這了,在你的身邊……”抓起她的小手,摩挲在自己玉質的臉上,他柔聲安撫著,眼眶酸澀,他知道小沫一向是堅強的,不是跌入深淵的絕望不會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
尚成君,你這隻老狐狸,早晚要把你碎屍萬段,深徹入骨的恨意與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著他澎湃的血液。
“澈,他們說你要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娶米雅琪公主,他們說你不要我了,不要我們的寶寶,澈,我好怕……”眼角濕潤了一大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的手腳慢慢安靜下來,嘴中還是在不斷呢喃著零碎的話語。
“不會的,傻丫頭,我那麽愛你,深刻入骨,此生不放,來世不休,我怎能忍心把你丟棄,你知道嗎?我追了你幾生幾世,才把你禁錮到了我的身邊,我一定不會不要你的……”手指,輕輕整理開被她折騰的淩亂在了臉上的發絲,他的聲音溫柔,蠱惑,似乎可以直接鑽入到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探下身子,深情的吻印在了她的眉宇間,掃去她所有的恐慌與害怕。
“澈,不要離開我……”睡夢中,小手胡亂抓住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他的存在,蘇小沫終於可以安心下來,眉角的皺起也被他的吻痕抹去。
“傻丫頭,我在,一直都在,不會離開……”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溫柔的目光觸及到那張憔悴了的小臉,疼痛在心底蔓延,滲入骨髓。
小沫,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哪怕一點也不可以!
他的溫度滋潤了她的心田,昏睡中的女子抿了抿唇,沒再發出嚶嚀,安心入睡。
“澈哥哥,小沫還沒有醒啊?我叫人給她熬了碗燕窩粥。”米雅琪又換上了一身恬美的娃娃裝,手裏拿著一個托盤,輕手輕腳地從外麵走了進來,小聲說道。
“謝謝你,雅琪!”拿開她的小手,溫柔地撫摸了幾下,尹天澈站了起來,接過米雅琪手中的托盤,輕聲說道。
“澈哥哥,你又……”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要傷害澈,不要殺他……”一離了他的手,她便開始不安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兩隻小手不知放到哪裏,臉上的表情痛苦、驚恐。
“小沫,我在這,別怕,沒人傷害我,我就在這……”緊忙把手裏的托盤交給米雅琪,他又坐回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哄道。
“不,不要傷害澈,你們都給我滾開……”叫聲中帶著哭腔,痙攣中的女子猛然從床上坐起,驚恐地張大了雙眼。
“小沫……”這樣的小沫讓他心痛萬分,緊緊地抱住她,尹天澈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澈……我好怕,我夢見你死了,我夢見他們殺了你……”蘇小沫泣不成聲,緊緊地擁著他的身體,被淚水打濕了的小臉摩挲著他的臉頰。
“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嘛,怎麽會死。”拿起柔若無骨的小手,摸著自己的臉,他第一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重要,因為從今以後他不再是為自己一個人而活,他還有她,和他們的寶寶。
“我沒有做夢,是嗎?澈,我又回來了,我又回到你的身邊了……”兩隻小手溫柔地揉捏著他的臉,真實的觸感,喜悅的淚光,她的澈沒有死,還好那隻是夢,她的澈還在這裏。
“不是夢,我就在這,小沫,不要再害怕了,我以後都不會離開你了……”手扣住她的腰身,一把拉入懷中,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吻住她蒼白無血的唇,是她的味道,不能忘記的味道,一顆淚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還好,他沒有徹底把她失去。
午後,斑駁的光點跳動在兩個人的身上,鍍上一層溫暖而祥和的金色,他們吻得炙熱纏綿,用盡所有的力氣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這樣的愛,讓米雅琪為之感動,輕緩地放下手裏的粥,她默默離開,不忍心去打擾這份屬於他們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