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妖族
“人族，我們需要一個解釋。”如雷貫耳的轟鳴聲從妖力卷席的黑雲上落下，大妖的陰影投在大地上懾服人心，青焰火牆後的獸潮死寂一片，無不俯首臣服的匍匐在地上垂首頓服。
??“解釋？我向你解釋，可你能代表妖獸國度嗎？”坐在大石上的莫亦仰頭望著那黑雲大聲問。
??“想見能代表妖神界的妖？你們這些卑劣的人族不配！”轟隆的聲音冷哼一下。
??“我之前好像說過了，讓你們找一些能代表妖神界的妖獸來，別再找一些歪瓜裂棗來壯大聲勢了。”莫亦淡淡地說道：“今天是不燒幾座大荒山脈的山頭，妖神界是派不出夠分量的妖出來嗎？”
??“放肆！”
??隨著黑雲後的怒吼，一道照亮半片大荒山的驚雷轟然墜下，直直的朝向巨石上的莫亦劈去！
??千鈞一發之際，青玄尊者並沒有出手，如白蟒般的雷光刹那間盲目了所有人的視線，黑雲之中的大妖忍不住冷笑一聲，隨即群山巔上響起了大妖們此起彼伏的冷笑，就好似看了一場並不盡興的笑劇一般。
??但當光亮緩下來之後，眼下的一幕卻讓黑雲中陡然發出了驚疑不定的聲音：“這.……”
??無數目光跨越空間落在了雷光的中心，在那裏莫亦渾身流淌著雷弧活動了一下被雷劈的有些僵硬的身軀，他身下的巨石已然炸成了齏粉，周遭的地麵也都凹陷了下去，雷擊造成的焦黑一直綿延百米，但雷擊中心的他卻毫發無損。
??“準確度夠了，但力道還差點。”莫亦掰了掰脖子說，但看周圍的人都沒什麽反應，山巔上陰影籠罩的大妖們也都靜默不語，不由有些遺憾沒人懂他隨口拋出來的梗。
??“好小子。”黑雲後的大妖似乎被激怒了，雲層中雷蟒湧動，更濃重的威勢蓄積，可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有人叫停了。
??“好了，白蛟，停手吧。”大荒山巔上，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了。
??這一聲停手似乎有魔力一般，硬生生的將一位無相境大妖的雷霆之怒壓了下去
??在紅袍之下，那是一位看起來行將就木老者，就算他是妖族他也是其中相當的老一輩資曆者。
??在紅袍老者出現的一顆，大荒山上隱藏身形的大妖們為之一怔，隨後露出的是以表尊敬的欠身，沒有人能想到今天這場看似笑劇的亂子居然引來了妖神界頂層的大人物。
??莫亦微微頷首眼神淡了下來，因為他也意識到真正足夠分量的人終於出場了。
??紅袍老者佝僂著妖雙手後覆，徒步從山上走下，看似老態龍鍾的腐朽之軀行走在山道上卻是詭異的一步百米，以近乎挪移的速度來到了山下莫亦等人的麵前。
??紅袍老者與莫亦十米距離對望，莫亦也看清了那兜帽之下隱藏的是如何一張幹枯如死人的臉，黑雲蓋頂之下雷光一閃而過，那幹癟的臉龐好似死屍一般，黑洞似的眼眶裏壓根不存在的眼珠上下打量著莫亦，時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
??“敢問閣下是妖神議會的人？”莫亦微笑著起了話的由頭。
??“人族小子，你知道妖神議會為何要叫妖神議會麽？”紅袍老者沒有回答莫亦的問題而是重新拋了一個問題回來。
??“妖族的事情，我當然不知曉，你們妖族已隔絕整族百千年，大荒山脈宛如一線天塹可是拒絕了太多好奇心旺盛的人族修士啊。”莫亦搖頭。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妖神傳承的事情呢？”紅袍老者低笑著問。
??“閣下似乎還沒有回答我最初的問題呢，在人族這邊談判的習慣是雙方互相拋出籌碼，酌情增加或者減少，這算是文明的象征，我希望我是在於妖族談判，而並非妖獸。”莫亦淡淡地說。
??“談判。”紅袍老者搖了搖頭：“你認為我們是在談判？你認為你在跟“妖族”談判嗎？打傷了妖神議會的一位冒進的裁決官，你就覺得你有資格與我妖神界談判了嗎？如果是這麽想的，那麽你就錯了，太錯了。”
??“我不喜歡做無畏的威脅，但我說我有資格與你們妖族談判，那妖族最好相信我有。”莫亦平靜地說。
??“若是我不信呢？”紅袍老者看著莫亦若有所思地說。
??“那我就隻能自己尋求答案了。”莫亦向前踏出了一步。
??隻是踏出了第一步，一道數倍於之前的驚雷轟然墜下打在了他的麵前！震耳欲聾的雷霆聲經久不散，又一個巨坑與大片焦土出現在了麵前，高溫燒灼的靈氣沸騰，雷霆中的殺機完全沒有掩蓋的張揚其外。
??“看起來我現在的確是是在跟有資格的人談判了。”莫亦收回了步伐：“無畏的挑釁和試探可以結束了。”
??紅袍老者瞥了一眼黑雲上遊龍般的白蟒歎了口氣：“真是沉不住氣，讓閣下見笑了。”
??“哪裏的事情，這道雷霆沒劈到我身上就意味著閣下育人有方，我原以為在見到正主之前還會鬧上一會兒，或許死幾個人，幾隻妖獸的。”莫亦搖了搖頭輕笑說。
??紅袍老者的出現代表了妖神界的態度，對莫亦等人妖獸們表現出的是排斥與狂傲，可當紅袍老者站出時，代表著妖獸們絕對的“理性”也隨之出現了，再沒有無意義的挑釁，有的隻有未知與未知之間的小心試探。
??妖族並非妖獸，因為就如莫亦所說的一般，妖獸不會談判，他們奉行弱者而食，但妖族卻會，因為一族若是想存活在這大千世界中，隻有懂得權衡利弊、相近相退才可安然處事。
??而能妖獸的國度代表“理性”的東西隻有一個，那便是統禦整個妖族的存在——妖神議會。
??如今莫亦眼前的紅袍老者正是其中擁有話語權的真正實權人物，能代表妖神界與莫亦談話的人物。
??“看起來閣下是有備而來。”紅袍老者張望了一下莫亦身後的青玄尊者等人，又著重的觀察了一下漫山遍野可見的青焰火牆。
??“來大荒山肯定得有幾手準備，不然還沒見到想見的人就被妖獸吃了，那可就貽笑大方了。”莫亦頷首。
??“人族來大荒山不外乎一個訴求“機緣”，而這“機緣”又從我們妖族身上起，人族尋得機緣自然代表妖族丟失機緣，不知閣下的來意是何？”紅袍老者慈眉善目的詢問道：“但在閣下道出來意前我要提醒一下閣下，曾經有無數無相境界的人族修士前來大荒山索求“機緣”，可無一不折戟沉沙，請閣下接下來慎言、慎行。”
??“比起尋機緣，我這次來的目的應該更算是送機緣，我又一樁機緣贈予妖族，敢問妖族可有膽子接下？”莫亦微笑著說。
??“是何機緣？”紅袍老者麵露好奇。
??“事關妖神傳承。”
??紅袍老者麵色的表情陡然頓了一下，隨後不留破綻的重新掛上笑容：“有些事情，隻有話頭可不夠。”
??“當然不夠。”莫亦點頭：“那再加上這個呢？”
??話語落下，一道神識傳音飄向了不遠處的紅袍老者，在兜帽之下紅袍老者那張死屍般幹枯的臉驟然變化出了表情，宛如一滴春水落進了幹涸泥土中潤出了一絲代表生機的褐色，就連那黑洞似的眼眶中也出現了一粒微光！
??“走一趟？”紅袍老者審視了莫亦幾眼忽然側身做出了邀請。
??“那就陪老人家走一趟。”莫亦欣然接受。
??這一反轉，讓大荒山上佇立的大妖們為之一滯，不知這數秒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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