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逃
歸海驚鴻得到何雲也首肯,正要轉身重新背起寒霜,聞言,卻是身體陡然一僵。緩緩回身,歸海驚鴻定定的看向眼前出聲的女子,遲疑半晌後,不確定道:
“你是……大姐?”
“嗯。是我,二弟,這些年你過的可好?”
歸海如歌說著,美眸內竟是溢出了淚水。
“大姐!”
歸海驚鴻確定後,激動的狼嚎一聲,跑過來跟歸海如歌相擁在了一起。一別多年,姐弟倆終於是又見麵了。
丁柏丘在一旁,亦是有些感歎。當年,兩位出朝曆練,才堪堪十四五歲。這麽多年來,這兄妹幾個,別說是聚少離多了,直接是沒有聚了。
轉頭看了眼何雲也,發現他依舊是一臉麵無表情的樣子。丁柏丘不由暗暗咧了咧嘴,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何雲也很不正常。哪怕是修者,也是人類。可是這何雲也給他的感覺,簡直就跟一塊頑石一樣,好似已經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情感。
突然間,何雲也卻是麵色猛然一變。甚至,其一向淡漠的眼神內,都露出了一絲驚慌之色。
“走!”
何雲也大袖一卷,不待丁柏丘等人反應,直接卷起眾人,無間法則之身形無間第一次在丁柏丘等人麵前,全力運轉了起來。隱隱間,阿鼻大道甚至自神引空間內,投射到了這方世界一瞬。
“怎麽了?”
丁柏丘皺眉道。
何雲也卻是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邁步間,三山五嶽迅速從眼前掠過,幾人如同空間跳躍一般,瞬間從一府之地跳躍到下一座郡府,速度誇張到,丁柏丘幾人甚至感到微微的暈炫。
“逃!逃!逃!”
何雲也心下狂呼,腳下沒有一絲放鬆,數息間便帶著眾人,跨越出了潼關州,來到了平穀州。然而,何雲也的麵色,卻是隱隱露出了一絲焦急。
從沒有哪一刻,能讓何雲也感受到如此的壓抑窒息。這是一種,生死不在自己把握中的感覺。
“何雲也,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丁柏丘看到何雲也麵色越來越不好,不由急道。
歸海如歌兩姐弟,也是擔心的看向了何雲也。兩人從沒有見到過,一向都是一副淡然模樣的何雲也,露出這副樣子。
“小輩,你還挺能逃啊?今日,若不是老夫親自出手,換成其他人,還真可能讓你給逃了。回來吧,凡是跟這幫宵小扯上關係的,一個都別想逃。”
何雲也與丁柏丘幾人耳邊,這時幽幽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幾人猛然發現,他們周圍的景色在瘋狂的倒退。那暗中的存在,居然隔著一州之地強行撕扯空間,要把他們拉扯回去。
“該死!這到底是什麽人?”
丁柏丘滿目駭然。周身赤紅色的靈力湧動不休,然周身的禁錮之力卻越來越強,如同天地枷鎖一般,難以撼動。難以想象,對他們出手之人,修為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隻是,他們隻是招惹了一個執葬神宗而已,而且,還不是執葬神宗總部,隻是一處分舵,一處據點罷了。怎麽會引出如此變態的強者出手。
“呃啊!神引,斬!”
何雲也周身三百六十處大穴,轟然暴動。天地殺訣瘋狂運轉而起,何雲也周身精氣,以及雙眼之內,都布滿了極致的殺意。
殺!殺!殺!天可殺,地亦可斬!入目所見,無不可殺!!!
嗡然聲中,神引刀躍然而現,何雲也周身燃燒著直欲噬破蒼天、崩碎大地的磅礴殺意,轟然握緊麵前的神引長刀,一刀斬下!
一刀出,天地之間盡是血色!殘陽如炙洗練蒼穹,蔑視諸天萬界的扭曲殺意,似要蕩碎萬裏河山,浸染天下!
這一刻,天地間的法則脈絡虛影,密密麻麻,怵然浮現一瞬。可以看到,恐怖的刀光過處,無盡的脈絡虛影琴弦一般,轟然斷裂了一瞬,又快速的連接了起來。
隻不過,雖然隻有一瞬的時間,卻也已經足夠了。抓住這一瞬間的空隙,何雲也《他化征天》陡然運轉,身體迅速化為了一方虛空,無形無象,遁入了遠空。
“咦?”
未知的存在,似是輕咦了一聲,拉扯著丁柏丘等人,迅速消失在了長空之上。
過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潼關州外不遠處的一處荒山山,何雲也緩緩現出了身形。皺眉朝著巫國往生城方向看了一眼,何雲也毫不猶豫的調轉身形,無間法則運轉,就要朝無天帝都而去。
那未知存在,修為起碼達到了踏天境巔峰,已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存在了。丁柏丘等人死不死,隻能看他們的造化了。還是盡快回返帝都,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別人去收拾,才是正理。
“小友,別急著走啊。”
就在這時,何雲也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他略感熟悉的蒼老聲音。
“誰!”
何雲也臉色一變,迅速左右掃視了一圈,頗有些驚弓之鳥的意思。
“小友,一別數月,不會連老夫是誰都忘記了吧?”
虛空扭曲,一道佝僂的身形,鏡花水月一般,緩緩浮現在何雲也眼前,一雙滄桑幽沉的瞳孔,看向了何雲也。
“秦前輩?”
何雲也雙目一凝,心下頓時警惕起來。雖然,他知道方才出手之人不是秦廣王,卻依舊是難以放心。
秦廣王城府之深,何雲也是深有體會的。可以說,這個人是何雲也極不願意與之打交道的存在。
一直以來,何雲也都沒有搞清楚,秦廣王來到大陸到底是抱有什麽樣的目的。起初,他還自以為秦廣王要借助他的存在,掩蓋身份。誰知,秦廣王自打來到大陸後,就徹底的銷聲匿跡,直接失蹤了。
這段時間,他到底在搞什麽?又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何雲也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若不是知道跑不了,他真想扭頭就走。
似是看出了何雲也心下的戒備,秦廣王和藹一笑,人畜無害的擺了擺手道:
“小友不必對老夫如此提防,老夫一直以來,都全無要加害小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