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遊說州府直轄軍
丁柏丘臉色一變,暗道一聲果然如此,赤紅色靈力出體,轉身就要跑。
就在這時,斜岔裏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將他朝回拉去。
丁柏丘一急,不用想他都知道,這隻手是誰的。他萬萬沒有想到,何雲也會這麽絕,不僅不帶著他跑,還要妨礙他自己跑。來不及多想,丁柏丘死命甩著胳膊,回頭就準備罵娘。
何雲也卻是拖著他上前一步道:“將軍且慢,這位是我無天皇朝大將,炎魔大將丁柏丘!
而在下,則是無天皇朝國公府世子,何雲也。這次情急之下,來求助將軍,實乃逼不得已。”
“丁柏丘,何雲也?”
洪濤細細打量了一眼丁柏丘,驚疑一聲,抬手阻止大軍繼續推進,皺眉道:
“二位都是無天之人,怎會出現在此?”
何雲也鬆開丁柏丘,上前一步道:“我二人之所以出現在澱州,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想必將軍應該知道,貴朝已同意與我無天,共同治理澱州。而無天那邊,因為澱州情況特殊,所以,想讓在下來當這個澱州州主。”
“隻不過……”
何雲也臉上露出一絲難色,遲疑半晌道:
“隻不過,在下卻是不想來當這個州主,所以就想著先到這邊待著,等過幾天再找個由頭回去。誰知卻不想遇到了澱州嘩變!”
聽著何雲也的話,洪濤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你找本將來,到底所謂何事?”
何雲也雙臂抱拳,誠摯道:“在下此來,是懇請將軍站出來主持大局!不然,澱州危矣!”
洪濤懷疑的看了眼何雲也,沉默不語。他雖然不喜歡鑽營那些蠅營狗苟之事,卻也不是傻子。這何雲也,身為無天中人,卻如此關心他仙國之事,實在是反常。
見狀,何雲也上前一步急道:“將軍可是在懷疑在下的用心?將軍你糊塗啊!在下作為無天選出的澱州州主,縱然心中不願,明麵上,卻依舊是澱州州主啊。
在下此來澱州,就是想安安穩穩,當個吉祥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現在,澱州局勢若是再不控製,在下就不是有過那麽簡單,而是犯了大錯啊!
是以,在下隻能來求助將軍!現在,整個澱州,隻有將軍這裏,能守住本心,撥亂反正!還望將軍,莫要猶豫了啊!”
洪濤聞言,眼中的懷疑之色大減,卻還是猶豫道:
“沒有州府命令,本將不好輕動。此事,你為何不調動無天軍隊來此鎮壓民變?”
何雲也臉色一變,目瞪口呆的看著洪濤,直言道:
“將軍,此事怎可讓無天軍隊介入!明麵上,雖然是無天和貴朝共治澱州,單實際是將軍心裏清楚,澱州軍民心裏都是向著貴朝的。
一旦無天軍隊介入,激起民憤,很可能再次引發兩朝大戰啊。”
洪濤點了點頭,何雲也這幾句話,他倒是覺得很有道理。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澱州的修者百姓,已經被貪婪私欲衝昏了頭腦,早已背離了仙國。
洪濤想了想後不再猶豫,沉聲道:“事發突然,本將就越俎代庖一次!即刻領兵,鎮壓民變!”
說著,洪濤當即抬手,就要領兵出征。
“將軍且慢!”
何雲也伸手攔住洪濤,好言勸道:“將軍,現在的情況,您有所不知。民變速度極為迅捷,這會兒,恐怕已經要波及到澱州州府附近的郡府了。
如此局麵,將軍手下的將士,雖實力強悍,卻畢竟人數太少,強行出手鎮壓民變,恐力有不逮啊!”
洪濤煩躁的抓了抓臉上的胡須,不耐煩道:
“那你說該當如何?”
一旁,丁柏丘暗暗翻了翻白眼。這老哥是真被忽悠瘸了啊。你問他怎麽辦?你當真就不怕他把你給賣了?
何雲也肅然道:“請將軍,拿下思馭思州主!”
“你說什麽!”
洪濤眼中寒光一閃,沉喝道。方才一瞬間,他差點沒忍住,直接下令大軍,絞殺何雲也。
丁柏丘此時,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位爺是真敢說啊,死字怎麽寫的知不知道?在人家的地盤上,咱能不能低調點?
何雲也直接無視了洪濤眼中的冷意,反問道:
“大人到底知不知道,澱州民變是因何而起?”
洪濤不解的看了何雲也一眼,點了點頭道:“民變的起因,本將大致聽說了。”
此次動亂,波及範圍之廣,觸目驚心。就連軍營,都無法幸免。他自然也是有了解事情的起因的。
何雲也痛心疾首道:“既如此,大人就應該明白,此次民變之所以會發展到如此程度,完全是思州主處理不當所致。
將軍試想,倘若思州主在覺察到斂財通有問題之後,沒有大張旗鼓的上門質問,而是暗地裏調查的話,可是會如此突兀的爆發民變?
將軍你再想,民變爆發之後,倘若州主直接站出來,以州主身份安撫人心,主持公道,民變是否會一發不可收拾,發展到如今的局麵?
所以!現在澱州麵臨的症結所在,正是思馭思州主!
思州主主持澱州如此多年,早已性情大變,為人剛愎自用,不聽人言!如今,更是在州府府衙內大打出手!
現下,整個州府內,隻有將軍有實力,製住思馭思州主大開殺戒!待州主冷靜下來後,以州府的名義,承諾彌補修者百姓的損失,那麽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洪濤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思馭這些年,確實是有些太過膨脹了。他若是有眼前這位少年一半的冷靜,也就不會釀成如此苦果。而今,隻有他出手,方能夠彌補思馭犯下的過失。
“爾等讓開!本將,定會還澱州一個平穩康泰!眾軍聽令!”
“在!”
諢洪的喊喝之音,震蕩雲天。
“開拔,州府府衙!”
“恭祝將軍,旗開得勝!”
何雲也抱拳道。
洪濤一聲令下,厚重的雲氣宛如鐵板一塊,霎時凝固!大軍轟然踏前一步,已逆空而上,朝州府方向而去。
丁柏丘望著迅速遠去的州府直轄軍,猶自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真……真去了?”
何雲也點點頭,臉色再次變得古井無波,淡淡道:
“走吧,我們也去。去看看我們這位州主大人,能否熬過這一關。倘若,這都敵不過他思馭,便隻能另想辦法了。”
丁柏丘聞言,心下有些無語,不由暗暗有點同情思馭。搖了搖頭,丁柏丘突然道:
“如果思馭跟那個大漢好言解釋,你的算計,豈不是就落空了?”
何雲也翻了翻白眼,反問道:“解釋什麽,本官說的可都是事實,容不得他思馭反駁。況且……”
何雲也轉頭看向丁柏丘,玩味道:“如果大將你手下的炎魔軍,有一天突然對你出手,並且還揚言是為了大將你好,你會怎麽選擇?”
丁柏丘沉默了下來。倘若有一天,他最為信任的炎魔軍,真的對他出手,他怕是會直接被憤怒衝昏頭腦。
何雲也幽幽道:“本官與思馭,雖隻見了寥寥數麵,卻能夠看的出來,思馭是一個極為驕傲之人。這樣的人,比起其他人眼裏更容不下沙子。
所以,在澱州直轄軍同意對思馭出手的那一刻,他們雙方的矛盾便不可調和了。這一戰,不僅是分勝負,還是……定生死!”
“定生死?”
丁柏丘搖頭,否定道:“那個大漢並不想傷思馭性命,雙方怎會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因為情!”
何雲也冷聲道:“州府直轄軍隻要圍攻思馭,就一定會有死傷。而州府直轄軍每死一人,便是在那大漢心上插一刀,在每位州府直轄軍將士的心上插一刀。
對於兵士來說,同袍的戰死,是最為激勵血性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訓練殺伐了一輩子都沒有死,最後卻是死在了自己頂頭上司手裏,這份屈辱與不甘,隻要他們體會到,便都將化為最後魚死網破的養料。
所以,我才會說,這一戰是定生死!”
丁柏丘駭然,何雲也此舉完全是在用齷齪的手段坑害這支軍隊的性命。將士,到了他們那種程度,最好的歸宿,就應該是死在國門外的戰場上。而何雲也的所作所為,卻是在剝奪他們選擇死亡的權利。
“何雲也,你好狠!”
雖然這樣說有些虛偽,但丁柏丘這一刻,卻是真的有些不忍。或許,是因為他丁柏丘,也是一名軍人。
何雲也在他心中,此時已打上了一個謀算人心,卑鄙無恥的標簽。
何雲也搖頭道:“吾之英雄,彼之仇寇,狠與不狠,就如同是非公論,又有誰能夠說的清呢?
好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大戲已經要開場了。”
話音落下,何雲也再不多說,伸手搭在丁柏丘肩膀上,一步邁出,如鏡花水月,水中泡影,消散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州府府衙不遠處的一處角落裏。此時,正好是莫東流朝天一擊,悍然打碎巨大封天羅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