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是他的對手
夏清風徒手抓了四條黃鱔放進木盆,對嚇得瑟瑟發抖的唐三度道:“還有兩條,該爺抓了。
不對,還有一條才對,另外一條已經被爺摔死了!”
唐三度正在拉門栓,被夏清風推一邊去,苦口婆心道:“王爺你快看看,你真的摔死了一條蛇,真是太厲害了,奴婢怎麽也做不到,就算是世子,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唐三度怒視著她,欲噴怒焰將她燒死才罷。
“蛇朝這邊爬過來了,奴婢沒力氣抓了,怎麽辦,好可怕啊!”夏清風戰戰兢兢道,身子卻擋在門後,不給唐三度出去的機會。
他已經怒了,算她成功了一半,隻消再激怒他幾分,使他怒而抓蛇,就大功告成。
不料唐三度忽然扳住她的雙肩,嘴角似乎掠過一絲淡淡的不屑,夏清風大驚:“蛇爬到你腳後跟啦!”
唐三度沒有吃她嚇住,一把將她拋到旁邊,用力拉開門,一步跨出去,緊接著傳來鎖鏈“嘩啦”聲。
夏清風撞到床框,胯骨生疼,見唐三度閃了出去,也顧不得疼了,撲過去拉門,卻怎麽也拉不開:“喂!唐三度,給我開門!”
“你不是喜歡抓蛇嗎?讓你抓個痛快!”唐三度壞笑道。
聲音很近,應該就在門口。
夏清風教他練膽子的第一步,訓練不成反被捉弄。
當下除了求唐三度開門,或者使出足以撞壞門的力氣,才能出去,指望別人來救,怕是要等到天黑。
因為趁唐三度睡著讓他抓“蛇”這個做法多少有點不地道,司琴和招娣他們見了又該心疼阻止,所以執行此事之前就把所有人支出了府。
她要行的是拯救王爺的大事,過程中,丁點差錯出不得,眾人不敢留下來攪擾,幹脆出去玩一遭。
“府裏就我們兩個人,就算你喊破天,我也不會給你開門,看你還敢不敢捉弄本王。”唐三度忍不住得意道。
夏清風拚命晃門:“老娘這麽做何苦來?還不是為了給你娶媳婦,你什麽都怕,媳婦都不敢娶,老娘掏心掏肺的給你練膽子,你個小鬼頭快放了我!不然你就等著一輩子打光棍!”
唐三度反駁道:“誰讓你給我娶媳婦?孑然一身有什麽不好?我就是討厭你多管閑事,你就在裏麵關一輩子吧。”
“你聽我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現在這樣是因為……是因為……”
“因為什麽?”
“因為你身上的邪氣沒有清除幹淨,隻有娶妻生子,才能把那晦氣趕走。”
“可笑,我身上有沒有邪氣我自己會不清楚?我原本就是怯懦之人,你還異想天開的用這種法子給我練膽,當真滑天下之大稽!”
“小偷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就跟喝醉酒的人一樣,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夏清風和唐三度一裏一外,時而溫言軟語,時而唇槍舌劍。
夏清風趁他說話的空當,兀自尋思:“三夫人說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殘留邪氣,會以為自己與生俱來就是這種人,看來是真的。
這個臭小子,真是討厭。”
“你不用白費心機,對我來說,沒用,我會一直堅持本真的自己。”唐三度說。
夏清風道:“好,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放我出去吧,我想上茅房。”
“好容易困住你,不殺殺你的性子怎麽行?”
“我真想上茅房。”
“哎你別走啊!”
唐三度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夏清大急,一疊聲叫:“你不放我,我就上在你屋子裏啦!我說真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唐三度無所謂道:“本王不介意。”
夏清風氣的岔氣,百般無奈之際,瞥見那麵屏風,隨即衝門縫喊道:“唐三度,我現在就彈你的琴,你不要後悔!”語畢,躥到琴案前,大大咧咧的撥弄幾下琴弦,琴音嗡鳴。
“你別亂動我的東西!”唐三度登時回轉。
夏清風粗魯的按撚著琴弦,悠然道:“那就放我出去啊~”
“我在開門了,”唐三度道,“你別再碰了,不懂琴之人隨意碰琴,那是對琴的一種褻瀆。”
不說還好,一說又傳來一陣刺耳的嗡鳴。
嗡鳴中忽然迸發出金石迸裂聲,唐三度的心“咯噔”一跳:“你把它怎麽了!”
夏清風手忙腳亂的看著那根斷弦,嘀咕道:“我也沒使多大勁兒,怎麽就斷了?”捏住琴弦,往琴頭內摸索,穿扯,卻遲遲找不到孔眼可以穿進去,一麵應道,“我把誰怎麽了?哎王爺,你這琴手感真不錯,我記得你都沒謝過我呢。”
“謝你什麽?”
“謝我給你買了琴。”
“又不是你的銀子買的,有什麽好謝?再說了,勞務費又沒少你的。”
“說起勞務費,我得好好跟你算個賬。”
“……提這個做什麽?我問你,地上還有蛇沒有?我不敢開門。”
“地上沒有,床上有。”
“啊喲!”
“哈哈哈,哪有什麽蛇?都是鱔魚啊,膽小鬼。”
一聽是鱔魚,唐三度鬆口氣,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
“你以為我不怕蛇嗎?實話告訴你,鱔魚我都怕,長長的細細的,跟蛇有什麽區別?”
“你手裏拿的什麽?”
夏清風光顧著說話,沒注意到唐三度何時來到了麵前。
他目光如電,灼痛了她捏著斷弦的手,一時怔住:“不好意思,我看你平時在上麵抓來抓去的,我學著你的樣子,就那麽抓了幾下,誰知道這線這麽不結實。”
唐三度眼眶通紅,憤恨的瞪著她。
夏清風起身道:“不就是一根線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回頭我給你接好就是了。”
唐三度的眉尖抽了抽,雙手握成拳,微微發抖。
眼中升起一層水霧,越來越亮。
夏清風慌道:“我不懂司琴懂啊,你睡著的時候,司琴經常彈給你聽,她一定會幫你接好的。”
“你滾。”
“額……”
“滾出去!”
夏清風憤憤地叉著腰,不就是一根琴弦,至於氣成這個樣子?
“我走,我再也不管你了!”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