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路遇劫匪 12-10
這一日,到了盛夏的賞花會。
蘇梓穿上了秋嬋為她準備的一件冰藍長衫,中間束著暗色的腰帶。那長衫是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她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站在鏡前一照,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乍一看,倒有點貴公子的翩翩姿態。
哎,搞不好還能迷倒一大片閨秀呢,她得意地笑。
走出門,見到一個修長婀娜的身影,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芙蓉花下,她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帶著一絲調皮,那髻上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
這杜子玫,雖然自戀是自戀了些,倒也有些自戀的本錢。瞧這一身,還別說,隻要她不出聲,真的是宛如仙子下凡塵。
“公子,你看我這身打扮如何?”杜子玫俏生生地立在麵前,宛若迎春花開,煞是燦爛。
蘇梓點了點頭讚道,“姑娘今日可真是清水出芙蓉呀,到時肯定會把那些庸脂俗粉給比下去的。如何要投票選最美之花,我鐵定不說二話支持姑娘。”
杜子玫掩著嘴笑,“杜公子,你嘴這麽甜,隻怕進了賞花宴,會把那些姑娘家全給泡在蜜罐子吧?”
“哎,我自幼與表妹有婚約,哪裏還能與別家姑娘談情說愛的。”蘇梓說話的時候,冬雪默契地站到她身邊,把那杜子玫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求婚妻就是冬雪姑娘?”她目瞪口呆地問。
秋嬋得意地笑,“那當然了。我家公子和表小姐自小情投意合,誰想拆散他們,還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杜子玫一聽,臉色沉了沉,“小時候的婚約,怎麽能算得了數?”
“父母之約,媒灼之言,怎麽做不了數了?”秋嬋翻了個白眼,故意噎她。
杜子玫悻悻地,轉身就走。
“你看你看,她這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之呀。我不嚇嚇她,趕明兒她就是日日過後纏著公子的。”秋嬋望著那離去的俏麗背景,得意洋洋的說。
冬雪掩著嘴笑,“秋嬋,你這招太再毒了。一個念想都不給人家留,哎,罪過罪過呀。”
蘇梓看著她們一唱一合的,也歪了歪嘴角,笑道,“這杜小姐倒是個純真浪漫的好姑娘,不象她的兩個哥哥,一個比一個深謀不可測。”
蘇梓到了門口,杜子牧已進了馬車等著。一回頭,看到杜子慕走出來,背景高大挺拔。
他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腰束玉腰,烏發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淡綠色絲質冠帶垂額,係著一個流花結。
此時,他利索地翻身上馬,嘴角輕鉤,看著她的眸子裏澄澈如水,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蘇梓正好撞進他的視線裏,方覺得這家夥風迎於袖,俊秀非凡,心不覺地跳了跳。她閃神了一秒,急忙把視線拉回,翻身上馬。
“蘇梓,你陪子玫慢慢過來就可以了。本爺急著麵聖,先行一步。”杜子慕說完,未等她答應,韁繩一提,人已經在十幾米開外。
馬車走得慢些,蘇梓也不著急,陪著杜子玫一路觀賞風景。
賞花宴在城外的禦林山莊,一路上,沿著護城河往南,街道繁榮,店鋪林立,兩人走走停停,閑逛加閑聊。
出了城,來到一個山腳下,突然前麵來了幾個蒙麵人,陰深褐色的目光在她們身上打量,眼神挑逗,舉止輕浮。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蘇梓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隻作麵露慌張地問,“你們……你們是誰?”
那領頭的陰森森地說:“我是誰無關緊要,你隻要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就行了。”
尼瑪,一出門就遇到土匪搶東西。這是什麽運氣?麻麻的。
蘇梓琢磨著自己可以幹掉幾個人。這一抬眼過去,對方個個胳膊粗身材直,絕對不象是一般虛張聲勢的小毛賊。硬打,隻怕寡不敵眾,想搬救兵,杜子慕這會兒不知道身在何方,遠水解不了近渴呀。何況,杜子玫是未出閣的嬌嬌小姐,斷是不能吃虧的。這種時候,隻能自保方為權宜之計。
算了,好女子不吃不吃眼前虧。
蘇梓裝著瑟瑟發抖,結巴著舌頭說中,“錢財……乃身外之物,大俠好好說話,我們給你便是。”
剛準備掏東西出來,那人卻走到跟前,欲伸手來扯她的衣領,蘇梓嚇了一跳,從兜裏掏出一個錢袋,訕笑道:“大俠,我身上除了這個,實在沒有值錢的東西。”
那漢子狐疑地看著她。
杜子玫本來縮在馬車裏偷看,此時卻忍不住跳下車來,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搶劫到本姑娘頭上,難道將軍府的人你們也敢動不成?”說完伸手在嘴角吹了聲口哨,明顯是求救信號。
那人被她一激,頓時勃然變色,恨恨道:“閉嘴,將軍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告訴你,今天老子就專門劫你這將軍府的大小姐,回家做押寨夫人。“
靠,有這裏囂張的賊嘛,居然不把杜家放在眼裏,麻麻的,真是吃了熊子心豹子膽,如果杜子慕那家夥知道了,這些人怕是腦袋早就搬家了吧。
真不敢想象。
蘇梓看那人迅速伸手,貌似欲拉杜子玫的手臂,驚叫一聲:“快放開,不然本公子對你不客氣了!”說完揮出扇子對那人撲了過去。
那大漢閃避不及,抽出劍來攻擊她。底下的人一看,全都大開殺戒。蘇梓心想這家夥當時那一招,看著是衝杜子玫,可方向卻對著自己……哼,這人貌似對她的玉佩情有獨鍾,難道?
她想起那個賊,心裏暗叫不好。
突然,有個暗黑的身影閃了出來,出手極快,刷刷刷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暗器,轉眼間那些人一個個彎腰捂著肚子哀叫。那領頭的大漢見她們來了幫手,右手一揮,帶著一那群人迅速撤離現場。
來得快,去得也快。確實不象一般山賊。
蘇梓正納悶的時候,杜府的暗衛已經趕到,一切有驚無險。她鬆了一口氣,不想那黑衣人迅速搭上她的腰,隨著身子一晃,眨眼間居然已經在十米開外。
風呼拉呼拉從耳邊過,蘇梓著陸的時候猛吸了一口氣,老實說她還是不太習慣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以前她就知道杜子騫的輕功極好,但這人,似乎水平不在杜子騫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謝大俠救命之恩。”
那人扯下麵巾,笑道:“蘇梓,你看我是誰?”
眼前露出一張臉,臉上五官清晰,棱角分明,很MAN很令人過目不忘的那種,記憶中,隻有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蘇梓愣了愣,不敢置信地問,“你是路輕塵?”想了想又說,“不對,應該叫葉浩霖葉幫主才是。”
葉浩霖露齒一笑,“正是。我與蘇公子一別,已是三年,沒想到在這裏相遇。”
“葉兄在江南好好地當霸主,跑來京城作什麽?”蘇梓戲謔地問。
葉浩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把漕幫內部整頓了一翻,希望有個良好的開端。此次過來也是因為一笑生意,事關弟兄未來,不得不親自跑一趟。”
果然是個好的舵手呀。利用商業來往,能夠把漕幫原來的業務由黑洗白,轉為堂堂正正的生意,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蘇梓忍住想抱他一抱的衝動,笑道,“就是。看來當年我救你一命,如今老天父就是讓你來還我人情。”
葉浩霖一聽,嗬嗬大笑,笑完之後問道,“你怎麽和杜家的人混在了一起?”
“葉兄有所不知呀。”蘇梓苦笑,“前些時,我腦子一暈,就陪著我那錢塘的兄弟過來參加武科考試,沒想到一不小心中了進士,還混了個小官。如今我是京兆府的參事,因為機緣巧合,被定遠侯借調到府裏辦事。哎,如今正陪著杜家小姐,準備去參加皇家的賞花會呢,真是的,沒想到攤上這個倒黴事兒。還好剛才有你及時幫忙,要不然呀,我們怕是性命難保了。”
“不見得。我隱在角落裏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那些人不過虛張聲勢,目的就在於對付你。”葉浩霖看了她一眼,眼眸複雜,想了想問道,“老實說,你在京城是不是惹上了什麽麻煩?”
“麻煩?葉兄,此話怎麽說?”蘇梓覺得他意有所指,心裏咯噔了下。
葉浩霖歎道,“那些人武功不弱,那領頭的定是個高手,如果剛才我不用點不入流的手段,隻怕不見得能打得他們呀。”
蘇梓哦了一聲,思緒翻湧。那些黑衣人看似來打劫的,實際上就是衝她的玉偑來的。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定遠侯丟了玉佩的事情居然在坊間流傳。
暈。如今東西還沒找到,就有人盯上了她的玉佩。
“我剛來這裏,應該沒有仇家,倒是那杜家,聲名在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招引過來的?”蘇梓不敢坦言自己的猜測,隻好把問題推到杜家身上。
葉浩霖也不再問,隻是說還有要事要身,讓她有事拿滴血石到漕幫在京城的據點找他就可以了。
兩人匆匆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