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子慕歸來12-8
院子裏突然多了一個男子,小鮮肉一般地養眼,兩個姑娘家既然不需要幹活,那就獻殷勤好了。這種事情,秋嬋悟性遠比冬雪高。
“阿澤哥,這是菊花茶,清心養顏的,你喝喝甜不甜?”秋嬋笑得比花還燦爛。
阿澤一咕嚕喝光了水,這才想起來什麽味道都沒嚐出來,可是又不好見姑娘家失望,隻好頭一次違心地說,“甜,真甜。”
秋嬋笑得眉毛都挑了起來,“阿澤哥,累不累?“
阿澤搖頭,“不累,平時蘭苑的活比這重多了。“
秋嬋抿嘴一笑,指著地上的六個箱子藥材,輕聲細語,“阿澤哥,這裏還有幾個箱子的藥材,回頭麻煩你也幫忙曬一曬。“
阿澤一拍胸脯,“沒問題,全包在我身上。“
這邊講話講得熱鬧,那邊兩人很無聊,隻好把廊下的人當風景,看得起勁。
冬雪站在那裏搖頭,這小妮子,腦子果真是挺好用的。
蘇梓坐在那裏看書,前一秒還皺眉苦思,一臉的凝重,後一秒便衝著門外大喊,“阿澤”,在外麵整理東西的秋嬋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慌忙叫阿澤過去。
阿澤便一臉緊張的出現在了眼前,嘴裏卻恭敬道:“公子,出什麽事了?”
蘇梓朝他招了招手,“你進來,我有事找你。”
那小子猶豫了足足有兩秒鍾,才萬般惶恐的坐在了蘇梓的對麵。他那緊張的神情,活像蘇梓是隻吃人的老虎,而他就是那傳說中可愛的小白兔,蘇梓越瞪他,他的表情越緊張,最後小臉都有些變白了。
“呃,也沒什麽大事。那個,阿澤你今年多大啦?”蘇梓怕嚇著他,聲音盡量柔和親切。其實她心裏在想為什麽這兄弟倆人品不一樣,連帶用的人也不太一樣。想想當年杜子騫身邊的那個阿泗,刁鑽狡猾,脾氣心性完全和主子如出一轍。什麽樣的主人養出什麽樣的下人,蘇梓暗自腹悱。
阿澤老老實實地應道,“回公子,小的今年十八了。”
“什麽?你有十八了?”蘇梓暈,還以為他頂多十六,瞧瞧這張略有些可愛的娃娃臉,多麽的稚嫩啊。哎,與他一比較,蘇梓就覺得自己顯得格外的滄桑。
“公子,小的怎會騙公子,再過一個月,就整十八了。”對於蘇梓剛才的置疑,阿澤顯然有些不樂意了,神情格外的嚴肅與認真。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啊,向往成熟,向往MAN,最怕被人小看年齡了。
“那個,阿澤是侍衛吧?”蘇梓的聲音更加的親切,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無邪。
“公子,小的是家生子,從小就在杜府,如今便已經是侯爺竹苑的侍衛了。”阿澤的表情別提有多怪了,看著蘇梓的神情仿佛蘇梓是外星人。
“那你有什麽兄弟姐妹?”蘇梓一臉興奮,剛才見他搬東西,她左看右看,終於琢磨出哪裏感覺不對勁了。簡單說,這個小子長得和當年的阿泗有點象,而且越看越象。當然,她提問題不喜歡單刀直入,之前的寒喧不過就是後來這個問題所做的鋪墊而已。至於為什麽要鋪墊,她也說不清楚。
“小有一個哥哥,名喚阿泗。”阿澤神色淡定。
蘇梓忙湊過身子,扯著他的胳膊左右搖晃:“真是阿泗的弟弟,天呀,我就說嘛,怎麽會有如此神似的人。”
秋嬋不認識阿泗,隻覺得自家公子如此熱情地摟著人家小廝兒,畫麵看上去有點刺眼和別扭。汗一記,反正自家公子是個怪胎,像她這種正常人那是肯定無法理解她心裏某些陰暗想法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她,把看到的全當透明當空氣。
可是那邊的冬雪反應就不一樣了,她驚叫了一聲,衝上去說,“阿澤真是阿泗的弟弟?那你哥哥現在何處?莫非也在府裏?”
阿澤大概從來沒接受過如此熱情的認親,連續受到兩人左右夾擊,一時麵紅耳刺耳,支吾了半天才說,“當時在府裏,不過最近被侯爺派到別處去辦事了。”
“哦,辦什麽事?”蘇梓疑惑地問。
阿澤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清楚。府裏管得嚴,我和哥哥各司其責,各守本分,任務也是保密的。”
原來如此。蘇梓對杜子慕的治人有方又多了一層認識。看來這侯府向來滴水不漏,而且還有很多她未知的秘密啊,而杜子慕,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琢磨著,是否應該等阿泗回來的時候,好好找他聊一聊。
……太多太多的疑問,蘇梓一雙手根本數不過來。蘇梓將這麽多疑問聯係起來,明明就感覺裏麵有個大坑,答案好象也要呼之欲出了,可是最後想得腦袋都疼了,這答案呼來呼去的就是沒真正的呼出來。蘇梓甩了甩頭,還真是暈啊!
冬雪一臉關切地看著蘇梓,卻不敢出聲,見蘇梓抬頭看她,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快酉時了,公子要不要先用些點心?”
蘇梓摸摸肚子,還沒來得及點頭,秋嬋已端著托進門:“公子,聽說侯爺回府了。”
回府了,之前康叔還說可能要過十來天,怎麽這麽快?蘇梓好象都還沒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啊!她心裏突然有點興奮,又有點不安。
雖然很想快點見到那個撲克臉侯爺,但這麽突然衝上前去總覺得有點奇怪。蘇梓繼續坐在蘭苑曬太陽,直到有人過來請。
竹苑比蘭苑,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各式修竹一叢接著一叢,把庭子隔成幾個片斷,布置得比較清幽。不過,還好有海棠雛菊桃花,看上去也顯得熱鬧了幾分。
杜子慕一襲月華長衫,背對著她,對著一池春水彈琴。
蘇梓頓了頓腳,一時被這個美好的畫麵感染了,不覺地看得出了神。直到一聲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那琴聲倏地減弱,瞬間嘎然而止。
“過來坐一坐吧。”
杜子慕轉過身來掃了他一眼,坐在石凳上,靜靜地等著她。
蘇梓這才緩緩地走過去,定眼一看,這家夥完全不見風塵仆仆或疲憊不堪的感覺,倒是一臉的神清氣爽,喝著茶姿態悠閑。
“下官拜見侯爺。”她躬身行禮。
“以後在府裏,不用行禮。” 杜子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表情也很淡,看不出情緒的那一種。他說完,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蘇梓依言坐上去。這才發現原來桌子上有一套完全的竹製茶具,那茶葉一根一根的,茶色澤光亮,倒有西湖龍井的味道。
“住在這裏還習慣嗎?”
以為他會談論那案件,沒想到他倒是先噓寒問暖,客氣一下,讓她有點小小吃驚。她順口答道,“蘭苑挺雅致的,讓侯爺如此費心,蘇梓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杜子慕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說,“反正那院子也沒人住,你過去至少也算是廢物利用而已。不用謝我。”
靠,這什麽話。說是熱情好客,把最好的院子讓給別人,讓她心裏爽一下下就不行呀。哼,死撲克臉。蘇梓暗地裏咬牙切齒的。
喝了幾口茶,蘇梓打破了沉默了,“侯爺之前說,府裏遭了賊,可是問過康叔他們,卻個個不知情,這卻不知道是何?”
杜子慕斂容歎氣,“你有所不知。其實是因為事關體大,我不想聲張呀。“
蘇梓愣了愣,忙問,“侯爺到底丟了什麽東西?“
“玉佩。蘭花玉佩。”杜子慕頭也不抬,但聲音裏有一種肅然,“這玉佩是杜家的家傳之寶,最早是皇上贈給蘭妃姑姑的禮物。姑姑又把它作為出生賀禮送給我們兄弟倆,說是以後要送給杜家女主人的。”
蘭花玉佩,要送給女主人?……蘇梓腦子嗡地一聲,想起自己隨身帶的那一隻,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她從脖子上解下玉佩,輕輕地放到杜子慕跟前,“侯爺說的可是這蘭花玉佩嗎?”
杜子慕的眼睛一直隨著她的手轉,這會兒見到玉佩放在眼前卻是一臉驚訝,“蘇梓,這玉佩怎麽會在你這裏?”
蘇梓苦笑,這家夥不會把她當賊了吧。
“放心,侯爺,我不是賊。這是三哥當年送給我的禮物。”她急忙解釋。
杜子慕把玉佩放在手裏仔細看了看,這才點了點頭說,“沒錯,懷遠的玉佩,蘭花在左邊,我的蘭花在右邊。兩隻湊在一起,就是一副完整的深穀幽蘭圖,當年是出自名家之手,不會有錯。”
蘇梓仔細一看,果然,這玉佩蘭花邊上,還有許多類似岩石,君子四友的雕刻,想來確實不是俗物。
“這玉佩是如何丟的,侯爺有印象嗎?”蘇梓當福爾摩斯當習慣了,忍不住要盤查一二。
杜子慕一邊回想一邊說,“這玉佩我一直帶在身上的。隻不過那一段時間太忙,我也記不清楚了,知道的時候,叫下人在自己平常呆的地方四處尋找,卻是怎麽也找不著。剛才那幾日府裏發現黑衣人出沒,我想會不會是被那賊人給偷走了也未定。”
“黑衣人?“蘇梓覺得能自由出入侯府而不被逮著的,除了膽量要夠強,武藝還要一等一才行。
可是怎麽想,這小賊還是有點白癡,放著京城那麽多王公貴族的府邸不偷,偏偏進了侯府,不這是擺明不給杜子慕臉嘛。傳出去不好聽呀,怪不得杜子慕要惱火了,把她抓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