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廢物
越國境內,原本應該忙碌的府砥,如今卻死氣沉沉的,而薑懷暄一人獨自站在一個柳樹旁邊,天氣已經漸漸入涼了。
??而他卻隻著了一件玄色的單衫,他負手站立著,一動也不動,他看著遠飛的大雁,陷入了沉思,原本身為皇子的他,本該是養尊處優,任意妄為,做個風流倜儻的皇子,而如今,不得不看人眼色行事,本來是指若蔥根的手,白皙的臉龐,在經曆過他幾經風霜的這段時間。
??白晳的皮膚也變成了小麥色,變得粗糙,一雙修長的手也磨出了繭。他現在在想,支撐自己的念想到底是什麽?報仇,複國,原本的報複,現在卻變成了一種執念,令他幾乎每日都輾轉反側 夜不能寐,原本健碩的他,現在卻越來越消瘦了。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都過去了,他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了,轉身過去看著年邁的管家領著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到他麵前,他輕咳了兩聲,詢問道:“康叔,怎麽了?” 被叫做康叔的這位年邁管家微微俯身,回答道:“薑少爺,這位是宮裏派來的陳公公,說是有要事見少爺您。”
??此時,身後著灰色,手拿白毛拂塵的太監走了上來:“薑少爺,越王請您入宮一趟。請您盡快換好衣服跟奴家走一趟吧!”
??薑懷暄揮了揮手,示意他知道了,幾人默默欠身退下。一旁的康叔看到那陳公公幾人走掉了,便走到薑懷暄的旁邊,擔憂道:“少爺……” 薑懷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自己都知道了。
??唉……” 康叔看著這位少爺,眼神中充滿了擔心,平常少爺待他們不薄,如果不是薑懷暄,他這把老骨頭,怕不是早就入土了。薑懷暄望了望遠處陳公公的背影,料想到,越王按耐不住了,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薑懷暄走到屋內,換了一身官服,身上名藍色的官服,繡了個展翅欲飛的鶴,竟將薑懷暄的王者氣息顯現了出來,薑懷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出了房門,便見唐叔在門口站著,康叔見薑懷暄出來了,便將手中的匣子遞了上去,匣子並不大,卻雕刻得異常精美,上麵朵朵牡丹惟妙惟肖宛若還雕著一條龍,若是仔細聞,還能聞到淡淡的龍誕香的味道。
??薑懷暄一看便知道這是皇室之物,便開口向康叔詢問道:“康叔,這匣子一看便是皇室之物,康叔何來此物?” 康叔沉默不語,隻是緩緩打開盒子,隻見一枚白玉靜靜的躺在盒子裏,在陽光的直射下,竟然還泛著柔光,康叔開口道:“這是先皇讓我交給你的。”
??薑懷暄看著玉佩,伸手將它掛在了腰間,並沒有說什麽,轉身便向門走去,康叔看著薑懷暄,對他喊道:“皇子,老奴在這等你回來!”
??薑懷暄走到了門口,便看到了越王的貼身侍衛和太監在自家門口站著,看他出來,便伸出手說:“薑少爺,請,別讓越王等久了。” “嗬,是怕我跑了嗎?” 薑懷暄撩起半邊衣服,便上了車,一刻之時,便到了宮門口了。
??但車卻並沒有立刻停下來,而是直接將馬車駕到了“宣政殿”的門口。
??“薑少爺,到了,下來吧。” 車外的聲音響了起來,薑懷暄下了馬車,立在了門口,抬頭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空,被高牆框得四四方方的,真是讓人感到壓抑。薑懷暄並沒有停留太久,便向大殿走了進去。
??遠遠的便看見越王坐在它的王位上,摟著他的美人,飲酒作樂,好不快樂。此時越王懷裏的美人看見薑懷暄走了進來,便輕輕推了一下越王,越王側目一瞟,看見了薑懷暄在殿門口站著,越王一口將杯中的酒喝掉,親了一口懷裏的美人。
??用輕浮的語調對懷中的美人說:“你先回去,本王晚上再去找你,然後好好的疼愛你。”越王懷中的美人似嬌羞般的輕打了一下越王,嬌嗔道:“討厭~” 不過這個美人也是聰明,撒完嬌之後,便乖乖的退下了。
??越王手一揮,大殿之上的人除了幾個隱在暗中保護的衛兵,全都按次序退了出去,一時之間,大殿上看起來隻剩下了薑懷暄和越王兩個人。大殿之上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薑懷暄跪了下來,低頭雙手抱拳對坐在王位上的越王說:“臣參見越王,願大王聖體安康。”
??語畢便行了跪拜大禮,越王看著殿下行著跪拜大禮的薑懷暄,並沒有立刻讓薑懷暄起身,而是一直盯著他,空間一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既安靜又讓人喘不過來氣。
??直到越王仿佛覺得累了,換了一個坐姿,才人薑懷暄起來,薑懷暄明顯感到了膝蓋上傳來的痛楚,這絕不僅僅是跪一會兒就可以跪出來的痛楚。
??薑懷暄顫顫巍巍的緩緩站起身,看著地上一堆粘了血的玻璃渣,卻又漠然了。薑懷暄抬頭,坐在龍椅上的越王,身上竟然穿了金黃的龍袍,他想篡位嗎?這是準備造反嗎?
??薑懷暄看著坐在王位上的穿著龍袍的越王,心裏有那麽一瞬間感覺惡心。覺得代表著權利的明黃色穿在他身上,是玷汙了這個顏色。盡管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絲毫嫌棄。
??與此同時,殿上的越王依舊打量著薑懷暄,他看著薑懷暄定定的站在那,絲毫沒有感到害怕,他那雙眼眸,很平淡,很好,他將一切都隱藏的很好,好到他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都看不出來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感覺,眼前的薑懷暄越來越難控製了,看來,要加強對他的監控了,不然,把他放在身邊,就如同養了一隻老虎在身邊啊。
??越王看著薑懷暄開口問道:“薑少爺,你現在就沒有什麽要對本王所說的嗎?” 薑懷暄怔了怔,低頭用平靜的語調,回答道:“臣不知,請越王明示。”
??“哈哈,好一個不知。給本王跪下!本王來告訴你,你幹了什麽事。” 薑懷暄再次跪了下來,突然寒光一閃,雖然轉瞬即逝,但薑懷暄還是很快的捕捉到了,薑懷暄順著寒光閃過去的地方望去,果真,居然有十多個暗衛潛伏在那,手上拿的弓箭,估計全是塗了毒的,個個都是蓄勢待發。
??隻要越王一聲令下,自己必死無疑,薑懷暄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為了不讓越王起疑,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越王沒有注意到薑懷暄剛剛的小動作,隻是淡然的開口:“薑少爺,你能否給本王解釋一下,這次讓你刺殺的那個狗皇帝,為什麽會失敗?
??而且,本王給你配得可全都是一些高手啊,可為什麽隻有一個人回來了。” 薑懷暄聽到這,一怔,他終於還是問到這個了。
??但薑懷暄依舊沉默不語,越王一下子勃然大怒,一腳踹翻麵前的桌子,桌子上的佳肴和美酒以及那些精美的器皿全部滾落掉地,大殿上一下子一片狼藉。越王慢慢的在王位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酒杯對準薑懷暄一下子砸了過去,正準打到薑懷暄的左肩膀,該死。
??這杯子上竟然還有尖銳的東西,一下子薑懷暄的左肩膀上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了,薑懷暄並沒有反抗,越王走到了薑懷暄的麵前,用手摸了摸薑懷暄的左肩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關心的口氣詢問道:“薑少爺,你這裏怎麽受傷了,還流了這麽多血,怎麽不去找太醫包紮一下呢?流這麽多血,本王會心疼的。”
??越王本想拍一拍薑懷暄的肩膀,卻被薑懷暄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薑懷暄用著聽不出任何情感的語調回複到:“謝大王關心,是臣之前不小心碰到的,有勞大王費心了。”
??越王本想用這試探一下薑懷暄,卻聽到這樣的回答,越王氣的 手把袖子一甩,轉過去用著一股無比生氣的語氣說道:“那薑少爺沒有事的話,那就請薑少爺好好的給本王解釋一下,為什麽這種事情會失敗?”
??“回越王,這次臣本能成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薑國竟會準備的這麽周全,就好像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一樣,臣當初想靠近的時候薑王仿佛已經知道我們的一切計劃,從而導致了計劃失敗,臣是拚盡了全力才學出了重圍。臣懷疑,大王身邊有內奸,請大王明查。”
??薑懷暄雲淡風輕的說完了這些,越王不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薑懷暄,一巴掌扇了過去,怒斥道:“本王身邊有沒有奸細,本王會不知道?什麽時候需要你來提醒我了!”
??薑懷暄挨了這一巴掌,有氣也得忍著,越王還不解,罵道:“把你養在身邊,就如同養了一個廢人!本王要你還有什麽用。”
??薑懷暄忍著氣,說:“大王說得,臣不敢有任何意見。” 越王聽著他那平淡無奇的語氣,仿佛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越王盯著薑懷暄看了好一陣,突然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著薑懷暄:“本王要告訴你一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是我越境內派出的人,已經懷疑到本王的頭上來了,不如本王將你直接送到皇上那去,這樣,既可以消除本王的後顧之憂,又可以打消了皇上對我的疑惑,你看,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薑少爺,你說是不是呢?” 聽到這裏,薑懷暄的眼神不再平靜,原本如同湖麵一樣平靜的眼睛,泛起波瀾,身體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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