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虺蠱
也不知道這鍾家修煉了怎樣的鬼術,居然死後還能在陽間逗留不說,依舊可以修煉鬼法。
另外,軀體居然和活人無二。
在碰觸到的時候,除了沒有溫度以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異常。
我心裏顧慮,但是見鍾家老太跪地不是,心裏又驚又怒的道,“有什麽話你好好說就是了,你這樣做,莫不是讓我折壽?”
鍾家老太聲淚俱下,“茹兒她現在法力已經耗盡,修為也不複從前,沒有了陰煞之身,再不能離開這宅子。還請姑娘可憐我一家老小,替我們追尋凶手的下落。”
我一愣,鬆開手,退後了兩步。
“或許你們說的是事實,凶手的確可恨,可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凶手多半早就死了,我上哪兒替你們找他去?”
鍾茹煙扶著老太,朝我搖了搖頭,“他一定沒有死。”
黃靈在一旁覺得不可思議,說道“距離如今他怕是有一兩百歲了,就算是我們替黃仙出馬,一輩子廣積善緣,雖然可以延年益壽,但是我家族最長壽的老祖,也不過一百九十八歲。”
鍾茹煙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一抹憤恨:“他學會了鍾家的換命鬼術,就一定不會死。”
鍾家老太長歎一聲,“那畜生本身來曆不明,也隻怪當初茹兒涉世未深,在被他蒙蔽了雙眼,他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鍾家的秘密,但他的確是為了鬼術而來。”
我搖了搖頭,“當初以他自身的能力就能讓你們滅門絕戶,現在又得到了你們鍾家的鬼法,就算我找到他,又能怎麽樣?我不覺得自己能是他的對手。”
鍾家老太卻朝著封青冥看了一眼,隨即又說道,“他雖然以鬼術續命,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而是要不間斷的吸取活人的魂魄來延續自己生命。”
說完,鍾家老太就跟變魔術一樣,居然拿出來一卷畫軸,在緩緩把畫軸攤開以後,我就看到了畫裏出現了一個絕美輪廓的男子。
我仔細觀察起畫中男子的相貌。
一頭銀白長發披肩,身材瘦削修長,一襲淡藍色的長袍包裹著他的軀體,顯得英俊挺拔,麵部輪廓冷峻剛毅,五官俊秀,雙眸狹長深邃。
就在我看著這畫中美男子時候,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傳出一陣陣若隱若現惡刺痛,我低頭看向自己手腕。
彼岸花留下來的印記第一次出現了異變,詭異的印記隱隱約約的散發出光芒。
“冥幽!”
我抬起頭,凝視著畫軸裏的男子,低聲喃喃的道。
我的內心一陣悸動,到這一刻,我才幡然醒悟,為何在遇到鍾茹煙的時候,當時鍾茹煙請求我帶她回來。
那時候彼岸花為什麽會讓我答應她。
害的鍾家家破人亡,而他們一直尋找的那個人,竟然是冥幽。
也是彼岸花一直在找尋的那個人。
鍾家老太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對我緩緩說道,“你隻要找到他,不需要做什麽,到時候鍾家自然會通知地府鎮鬼官鍾馗大人,他定然不會坐視不理,而作為報答,我們願意將鍾氏一脈的鬼術,傳授給你。”
“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這鍾家人又怎麽會知道,其實我也一直在尋找這個人。
鍾茹煙沉吟片刻,猶豫之下又拿出來一個漆黑很小的竹筒,遞在了我的麵前,開口說道。
“這裏麵有一隻虺蟲。當初他進入我鍾家的時候,我們也並不是沒有防備之心,從他的身上取出了一滴血,若是尋找到他,或者他就在附近的時候,這裏麵的虺蟲就會蘇醒,你隻要打開竹筒,到時候自然就能夠找到他。”
這虺蟲沒有什麽威力,但卻能相互感應到危險,我拿過後透過透氣孔看了一眼。
裏麵真的有一隻紅色的蟲子,其實看起來跟七星瓢蟲一模一樣。
鍾茹煙說煉製這種虺蟲,需要挑選一百對這種蟲子,放在皿器一百零八天,相互蠶食,最終活下來的一對才能煉製。
煉製成虺後,放在竹筒裏,這種蟲子冥冥之中有感知彼此的奇異能力。
搖晃的越劇烈,就說明離他越接近,隻要竹筒有所異常,放出虺蟲,它就可以找到那個人。
我點了點頭,話說到這份上,我已經沒有再拒絕的道理了。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我也在尋找那個人,完成彼岸花的夙願,在無形當中,鍾家反而幫助到了我。
至少有這隻虺蟲,找到冥幽的幾率就大很多了。
鍾家老太沉吟了一下,對鍾茹煙說:“去把木盒拿來。”
鍾茹煙怔了怔,點點頭,快步走進了偏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兩個扁平的紅木盒子。
鍾家老太正色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又或是不得不為,可對我們鍾家卻是大恩大德。我們從不欠人情,這兩個盒子,你選一個作為報酬吧。”
我心一動,見她神態堅決,想了想,接過其中一個木盒。
老太目光一閃,“你不想學勾魂馭屍的法門?如果會勾人魂魄,就能夠把任何人變作傀儡,到時候你就能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和至高無上的權力。”
我嗬嗬一笑:“既然這麽高明,你們鍾家又怎麽會弄到現在的地步?”
鍾家老太幹笑不語。
我將盒子收好以後,便對鍾家老太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如今天色已經不早,我們也該離開了。”
鍾家老太沒說什麽,微笑對著我點了點頭。
“我送你們吧。”鍾茹煙說著,邁出大門,款款向前走去。
她仍是穿著那件繡著金花的紅旗袍,身姿搖曳多姿。
出了門口後,我們朝著前院大門走過去,她低聲的對我說,“先前的事,是我們鍾家的不是,但還希望你不要責怪,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開口說道,“都過去了,就不要繼續說這些了。”
鍾茹煙眼裏含著淚水,“我是這個家的主人,如果我魂魄消亡,鍾家上下二十幾口人就會永不超生。是我害死他們的,我不想他們永遠做孤魂野鬼。”
我神色平靜,倒是沒有多少難過,對她說道,“你讓我送你來到這裏,就是想要奪舍我的肉身?”
鍾茹煙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從那麽遠的地方回來,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沒有半分惡意。”
我沒再說什麽,出了鍾家老宅,走上山崗,回過頭,遠遠的就見鍾茹煙還站在坍塌的門樓外,在她的身後,站著神情麻木的麻子臉和那個頭發濕漉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