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紀家
我捂住口鼻,匆匆的從走廊走過,跟封青冥到了樓梯盡頭去負一層的樓道口。
站在下負一層的樓梯口,那股信任的氣息就愈加強烈,我甚至能感受到陣陣撲麵而來的陰風。
不過眼前的景象倒是似曾相識,我在中陰界的時候看到過,跟柳小曼意識幻化出來的相差無幾。
因為是白天,加上通道也是刷白漆的緣故,盡管有些昏暗,但還是能夠看清楚,隻不過裏麵陰氣森森的。
尤其是下到負一層之後。
我沒來過,但是對這裏卻很熟悉,徑直的朝著前麵走,到了一間房間裏。
我記得當時柳小曼就是出現在房間裏,那紀家兩姐妹躺在停屍櫃子裏。
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叮囑封青冥小心,這地方怨氣太重了,估計紀家兩姐妹現在已經成了氣候。
剛說完話,準備進門的時候,忽然封青冥就停下腳步了,指了指不遠處的通道,“紀家姐妹就在裏。”
他往那邊指了指,示意我看,我猶豫著往裏瞅了眼,立刻看到了地獄般的場景。
樓梯上方,有兩個慘白色的女人,她們漂浮在半空中,短發,穿著帶血的病號服。
這些都不算啥,我也算見過大場麵了,關鍵兩女的身體,像波紋般扭來扭去,看起來特別模糊,仿佛她們的存在,受到某種幹擾似的。
兩女背對著我,跟兩張紙片子似的,飄在半空,時而靜止,時而劇烈扭動。
盡管我已經看到過太多的鬼了,但我仍然嚇的後脖子一禿嚕,急忙退了出來,封青冥有恃無恐地指著她倆道:
“你沒有陰陽眼,按理說,這種無形的厲鬼,你是看不到的,但你去過中陰界,沾染了二女的因果,所以才能看清她們的陰身。”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嘴角還微微一笑,對我說道,“快看,她們來找你了。”
話音剛落,隻見兩個慘白色的鬼影直接穿牆,出現在我麵前。
“哎呀,我去……”
本來我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無奈發生的這一幕是在太過突然就,那兩女的直接飄蕩而出,瞬間出現在我麵前嚇得人膽戰心驚。
幾乎是我本能的,下意識抓住布包血木劍想要擋,但是封青冥眼疾手快,嘴裏輕笑一聲,拉著我退後了一步,接著伸手在我麵前一擋,二女似乎碰到了一麵無形的牆壁,哭泣著消失一空。
“走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封青冥扶著我離開解剖樓。
“剛才我感覺到,這兩東西怨氣很衝,巴不得看到的所有活人都下地獄,降服倒也不難,關鍵要讓二女她們開口,想要獲得她們原諒,難度可能就大了,用強肯定不行。最好讓她們的家人來勸說。”
柳小曼還有兩天的生機,時間應該來的急。
就算解剖樓是廢棄的,但現在青天白日的,這個時間段能出現在裏麵,就足以證明兩姐妹怨氣很大。
越是這樣,就越顯得麻煩了。
我們從解剖樓裏出來,這時候朱校長剛好一個人在辦公室,盡管對我們保持懷疑,有些不相信?
不過見我們也不收錢,免費給學校驅邪這種事,就算是瞎折騰也任由我們就。
他去檔案室打查到紀家的地址,我們就立即出發前往。
距離本市不遠,有個小縣城,紀家就住在縣郊,經曆一番周折後,終於找到了地方,那是個破敗的農家小院,孤零零的,與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
我身上還有一些錢,就去商店買了箱牛奶跟一些水果吃的東西,做好以後跟封青冥走過去,推門進去一瞧,院子裏破破爛爛,牆上掛著些曬幹的辣椒和苞穀棒,院子裏不少枯枝爛葉,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打掃了。
看這情況,紀家這些年過的不怎麽好。
敲了半天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開門,疑惑地看著我們。
盡管現在快入秋的季節,但天氣還是十分的炎熱,這中年婦女穿著一件針織的厚外套,頭上也不修邊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嘴唇有點發黑,臉也透露出病殃殃的蒼白。
“阿姨好,我是紀茹的同學,請問她父母在家嗎?”我很禮貌地問。
“我是紀茹的媽媽。你有事嗎?”紀媽聲音嗓子有點沙啞,守在門口,不打算讓我們進屋,她的眼裏保持著戒備之色。
按照事先想好的台詞,我指著封青冥介紹道:“他是陰陽先生,當初讀書的時候,我跟你女兒的關係就挺好的,可是後來遭遇了那種事,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打算在解剖樓做場法事,超度她們的亡魂。”
紀媽楞了下,打量著封青冥道:“誰做法事?就他啊?”
在她眼裏,封青冥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輪年齡自己大一輪呢,因此並不相信。
紀媽倒是沒操心超度的事情,反而對著我說道,“姑娘,你真的是我閨女的同學?”
我將東西都放在門口,點頭對紀媽說道,“是,我在醫學院讀了兩年,當初還是在一個寢室呢。”
紀媽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懷疑,隻不過舊事重提,就跟揭開了傷疤,盡管過去了好幾年,但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她眼睛一下又紅了,嗓子沙啞而哽咽的說,“你的好意阿姨心領了,這都過去好幾年了,我家倆閨女早就安息了,就不要折騰了,我也不瞞你說,那醫學院的朱校長也來找過我,當初還花了兩三萬塊錢置辦後事。”
“置辦後事!”我聽的一頭霧水,問道,“朱校長還問你要什麽錢?”
“說對學校造成了不少影響,而且我家倆閨女死在學校,後續學校花費了一些開銷。”
聽到紀媽說當初她倆閨女死後,剛開始都沒有見著閨女的麵,就是最後屍體送到火葬場才見著。
我當時聽到這些,真的是氣的不行。
這朱校長還真的不是東西,為了讓自己學校聲譽不受損,硬生生的讓紀媽在自家閨女死了後還不讓去學校裏看。
本來這種事出現在學校裏,按道理來說學校應該賠錢才對,沒想到還來問紀媽要錢。
“我家倆丫頭的父親死的早,當初她們倆來城裏讀書,我是搬過來的,人生地不熟,沒錢沒勢的,有啥辦法,隻能任人欺負!”
紀媽說這話的時候臉色苦澀,那段回憶對她來說肯定痛苦無比,整個人一瞬間變得更加蕭瑟。
我突然感覺自己很不忍心,現在怎麽來說這些,不僅是在揭開舊傷疤,更是在往她傷口處撒鹽。
難怪,剛才她會說那樣的話。
她害怕我們是學校安排過來要錢的吧。
我立即對紀媽解釋道,“阿姨,我們不會要你一分錢的,你要相信我們,而且紀茹她們倆陰魂不散,還在那棟解剖樓裏遊蕩,我們隻是想超度了,讓她們去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