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替死鬼
徐梅將那遝錢放到我們倆麵前,陰惻惻笑道:“那丫頭呼吸就快停了,你們倆拿著這些錢,馬上下樓,我不管你用啥法子,總之把這些錢全部送出去,無論對方是誰,隻要他收了你的錢,就代表契約生效。丫頭肉身就能續上氣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買命!
在奶奶那本書上,也記載過了一種買命的邪法,我相信很多人在現實裏其實有遇到過。
就是在醫院或者一些十字路口,會看到地上掉了錢,無論金額多少,這些錢會用紅繩綁上,在裏麵有可能夾著頭發或者指甲。
如果你把這錢撿了,就被人借了壽命了。
我抓過張鈔票一看,跟普通鈔票沒什麽區別,就是一百塊的那種,但是仔細一看,發現在旁邊印了一個帶著銀冠的女人頭像,灰白灰白的,怪嚇人。
這頭像就好像是慈禧太後那個年代的。
這紙幣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看的久了,那帶著玉冠笑眯眯的頭像看得我心裏很不舒服。
讓我想到在墳山,遇到那些個清朝老鬼的場景,那些個女的穿著紅綢,頭戴陰冠。
“我效仿梅花易術的先天第九卦,先用鬼針的手法封住她的陰脈,暫時維持住生機,你們倆要快,現在就下樓送錢!”徐梅衝我尖聲說道。
殷陽一把將我攔住,皺著眉頭說道,“等等,這種買命的手法,也太陰損了吧?要受因果報應的,而且,雖然一張錢隻買一個時辰的命,看上去不多,但實際卻不是這麽計算的……這一張錢就需要一個人的命,但是一人的命隻能換一個時辰!”
徐梅聽後不怒反笑,開口說道,“錢隻要送出去,對方會立刻沒命!”
殷陽冷冷看著徐梅,咬牙道:“買命?這明明是換命!”
我頭皮嗡地一炸,臉色驚悚起來。
徐梅嘴裏發出桀桀的笑聲,看殷陽的目光充滿鄙夷:“對啊,就是換命,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你剛才不是說,隻要她能活,隻要你能做的,都可以接受麽?怎麽?現在又不敢了?”
“我早說過,但凡進入了中陰界,一旦失敗必死無疑!你們又要救她,又不想付出代價?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這種術法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我是看在閻老太婆的麵上,她才活到現在,普通人闖關失敗,這會早死了!想讓她現在回來,自然就需要有人去中陰界替命,而你們倆!將為此承擔一定的因果報應!”
徐梅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眼神怨毒,淒殺!
當時我眼前黑白交替,視線都模糊了,難道為了救柳小曼,就要讓另一個無辜的人去死?
這個代價,誰能承擔的起?
深深吸了口氣,我讓自己冷靜下來,殷陽咬了咬牙,對我說道,“我媳婦跟她生前是好朋友,這件事讓我來吧,所有的因果我一個人承擔。”
我搖了搖頭,“我既然答應她的,就一定會做到,別說那麽多,咱們一起出去。”
我跟殷陽兩個都拿了幾張陰票,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後邊的徐梅聲音幽幽的傳過來,“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她的命還沒有續上,就算你們送出去也無效了,自己看著辦吧。”
也就是說,在這一個小時裏,必須要把這幾張陰票送出去。
我們倆剛邁出大門後,打開手電朝前方照去,就看到那些濕漉漉的陰魂,還堵在不遠處的樓道口,穿白衣服的女工也在其中。
我現在的處境,後背就是懸崖,無路可退,我準備把布包裏的血木劍掏出來,這個時候旁邊的殷陽拉了拉我胳膊,讓我稍安勿躁。
緊接著,一道暗淡的紅光,從殷陽身後分出來,朝前方散開,那些陰魂被紅光連連逼退。
我知道肯定是他媳婦出來幫忙了。
“走!”
看著那些陰魂被逼退,這時候殷陽趕緊對我說了句。
在外圍的陰魂們包圍著我們,躍躍欲試,卻被紅光所震懾,不敢上前。
耳邊全是水聲,鬼物的哭喊聲,前方黑暗深處,有東西在輕輕呼喚我的名字。
“你被廟裏那個女人騙了!真想救她麽?過來,我幫你……”
我沒有理會這些聲音,沿著來時的路線,快速朝出口狂奔。
手電光劇烈搖晃,受某種電磁輻射的幹擾,開始變得忽明忽暗,在黑暗將我完全吞噬前,我終於衝到了出口。
爬到十樓的空房間後,我徹底虛脫了,周圍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是十分嚇人,我蹲在地上大口喘氣。
換成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已經崩潰了。
“時間不多,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就來不及了。”殷陽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休息了一會兒,我咬著牙起身,衝向電梯。
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電梯下降,我摸著兜裏那幾張陰票,心裏七上八下。
這種事該讓誰做替死鬼?
我在一樓遇到了老賈,他屁顛顛地迎上來:“怎麽樣?你們下去沒?有啥需要的吱聲啊。”
盯著他看了會,我沒理睬老賈,走出單元門。
老賈這人貪財,膽小,但罪不至死。
離開水廠小區,在門口的時候,殷陽對我說,“咱們一起找太浪費時間了,我們分開行動,等會要是完成了,到時候在十樓入口的地方匯合。”
盡管我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但還是隻能對他點了點頭。
我隨便找了條小路,直行。
天黑了,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偶爾遇到幾個下班回家的陌生過客,我卻不忍心上前。
我知道人性多數是有貪欲的,但這不是謀害別人的理由。
這是一道無解的選擇題,任何一個選擇,都是錯誤的。
而且,我將承擔因此產生的因果。
沿著路走了不知多久,前後遇到了不少人,都被我錯過了。
表麵看,這件事很簡單,隨便找個人,把錢塞給他就完事了,甚至我可以不露痕跡的把錢偷偷的塞入一個人的口袋裏。
其實想要把陰票送出去,這是很簡單的事,隻是做起來太難,我雖然不是什麽聖人,但用無辜的人來做這種事,僅剩的良知也不允許我這樣做。
突然,在這一瞬間,我有些後悔答應柳小曼,可能這件事一開始,我就錯了。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我像個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在夜色裏跌跌撞撞,我橫穿公路,渾渾噩噩間,來到了一處小樹林前。
樹林裏似乎有人,這個時間點了,除了我,誰會出現在這種偏僻地方。
“先停手,來人了!”樹林裏的人發現了我,幾道光照了過來。
我抬起疲憊的眼皮,看過去,樹林裏站著四個小青年,酒精味很濃。
在這些人後方的破敗的角落上,蜷縮著一個姑娘,發出陣陣哭聲。
“哭你妹,在哭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其中一高個青年,狠狠一腳提在姑娘頭上,她身子摔倒在地上,哭的更慘了。
這時候,我被撞了個正著,幾個青年目光不善的放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