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歸靈
我把汪婷的靈牌捎上，然後去了漁具店買了一個小，這才在街上打了車跟秦芮和林菲去了當初汪婷開車出事的水庫。
“你拿魚兜是要做什麽？”
從我把網兜拿上車的那一刻開始，林菲就滿眼的好奇，這會下車了，終於忍不住發問。
我說，“等會就知道了。”
這裏已經是郊區了，晚上顯得很靜謐，尤其是水庫旁邊，更是安靜的有些異常。
我站在護欄旁邊看水庫，吹過來的風有點寒冷，而且水麵黑幽幽的蕩漾著波紋，水下像是潛伏著什麽一樣。
說著水庫護欄往前麵走了一段，秦芮停下腳步對我說，“就是這裏，婷婷當初就是從這裏墜入河裏去的，當時還是我跟小姨過來的，我記得很清楚。”
可能是又想到了當時認屍的場景了，秦芮低下頭臉色一下就愁眉苦臉的。
我走到她指的地方，看向了水庫，這裏的圍欄已經重新修好了，而且這條路旁邊都已經有了雜草，加上這地方荒涼，看得出來並沒有什麽車。
我點了三支香，朝著四方拜了拜，然後把香插在水庫旁邊。
我拿出事先準備的冥紙燒了，放了點貢品。
剛開始我也說了，死在水裏的水鬼都是歸河神管的，因此想要超度水鬼，就必須要祭拜河神。
我所學有限，隻能按照破書上的法子，一絲不苟的照做。
弄完這些後，我取出一個小招魂幡遞給秦芮，怕她拿著。
緊接著，用黃裱紙撕了一個小人，寫上汪婷的名字，然後我小心的放進河裏，同時嘴裏低聲念著法咒。
按照常理來說，黃裱紙在水裏不到一會兒就散了，但是這小人在水裏以後，旋轉了幾下，居然逆風往上遊的方向飄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一喜，趕緊順著河邊往上走，差不多五六米停下了腳步，因為這時候那小人在不遠的河麵停了。
滿滿的，那小人開始在水裏打著旋兒，水下就跟起了漩渦一樣，沒旋轉一會兒，小人一下就突然沉了下去。
“成了，河神爺準了。”
我心裏還怪激動，急著把寫著汪婷名字的靈牌扔進河裏。
除了小人沉入河低，那靈牌一起一伏並沒有沉，而是漂浮在水麵。
不到一會兒，我就看到水下麵好像有一個影子進入了靈牌裏麵，封青冥開口說，“她歸靈了。”
我激動扭頭對林菲說，“快，把網兜拿過來。”
林菲不敢耽擱，立即把網兜拿過來遞給我，我生怕河神爺反悔，趕緊把靈牌撈了回來。
甩了一下上麵的水，我看到了靈牌上寫著“汪婷”兩個字。
封青冥又說了一句，“就在這裏把她超度了吧。”
“好！”
說完，我把在汪婷家裏那張超度符籙拿出來，再次重新點燃，這一次非常順利，符籙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快看，靈牌上的字沒了。”
林菲捂住嘴，驚訝的看著靈牌喊道。
我把靈牌拿起來，再一看，果然上麵已經沒有了任何字跡，成了一塊普通的木牌子。
我一笑，“她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把東西收起來，最後再次對著河祭拜了一番，插上了三根香，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不過秦芮看著河麵有些失神，似乎又有眼淚滑落。
“走吧，天色不早了。”這種觸景傷情的場麵，我不知道怎麽安慰。
在回去的路上，林菲問我是怎麽把汪婷超度的。
“水鬼一直是在河底的，想要投胎需要找替身，我先給河神爺祭拜，然後用紙人當汪婷的替身，紙人沉入河裏的時候，就說明河神爺收了。”
我笑道，“我將靈牌放進去，讓汪婷的陰魂附在上麵，這樣她就可以上岸，上了岸就不歸河神爺管了。”
林菲聽的似懂非懂的，但是她看我的時候，從最初那種不信任，到現在明顯都有點崇拜眼神了。
她豎大拇指，對我說道，“你真厲害。”
我說這行很深，隻是懂點皮毛罷了，說完後，我把目光放在秦芮身上，看到她一言不發，表情難過的樣子。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馬道婆當初根本就沒有把汪婷的魂請回去，她一直在騙你小姨。”
林菲在旁邊說，“那老太婆也太惡毒了，難怪長的這麽醜，不過她這麽做的目的是幹嘛？”
我搖頭，“可能是她自己想要得到什麽東西。”
“要是小姨知道你把汪婷的魂送去了她該去的地方，應該會感激你的。”秦芮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我問，“你不恨她麽？”
秦芮想了想，但還是搖了搖頭，“婷婷是她的心頭肉，她就是太愛她了。小姨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先是失去了丈夫，然後婷婷發生事，可能對她打擊太大，讓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以前汪婷在的時候，她對我們都挺好的。”
我點頭，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一生中失去在三十歲前喪夫，四十歲前喪女，都是黑發人送黑發人，這種事的確會讓正常人的精神觀崩潰。
要是馬道婆找上門的話，再對她慫恿幾句，說可以讓汪婷活過來，給她一絲一毫的希望，她可能就會為之赴滔倒火，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不過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升起一個疑惑。
汪婷，真的是因為自己造成的車禍嗎？
這個答案，可能永遠葬在河底，或許隻有她知道。
不過世上冤情千千萬，因果二字，誰又能說的清楚。
因為秦芮的事情還並沒有徹底的弄清楚，因此這段時間以來，我都在她家，充當了貼身保鏢的職位。
不過一切開銷都是她付，而且她的確給我一筆不菲的錢，為此，誰又會跟錢過去？
秦芮害怕晚上一個人，又叫了林菲睡一起，我就睡在隔壁，這兩天折騰夠嗆，躺下後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去到了陰間，在奈何橋上的孟婆莊，孟婆依舊再給來來往往投胎轉世的陰魂盛湯。
隻是她不經意看向我的目光，似透露出笑而不語的深意。
而奈何橋下，遠遠的我看到了在擺渡船上，船頭站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盡管隻是背影，但我依舊一眼認出來了，那男的是封青冥。
另外那女的跟他挨的很近，就算看不清麵貌，但是從她絕美身姿，可以看出來，那絕對是一位超脫凡塵的女子。
我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腦袋裏想到了零零散散的一些畫麵，我跑出孟婆莊，因為眼裏沒顧及腳下的路，一腳踩空，從奈何橋墜落而下。
落下的時候，我低頭看到了在橋下血紅的河水裏，漂浮著千肢百骸的屍骨，無數哀怨嚎哭的男男女女在血海裏掙紮。
我一下被那人間煉獄的場景嚇的驚醒了過來。
“你做噩夢了？”
房間裏很昏暗，但是封青冥就坐在我的床頭。他伸出手似想要擦我臉上的冷汗。
但是想到夢裏場景，我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