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無頭
大概是沒想到薑文茅會這麽問,黎彥修愣了愣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將自己東西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在老警察的帶領下,三具屍體已經有序的被抬出去。
當然,這個村子的問題絕對不僅僅隻是這樣,不過後麵善後的工作,就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了。
我們倆在牛角村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星期不到,但經曆的事卻很漫長,我好像在這裏呆了很久很久。
因為一大早村子裏來了這麽多警察,整個村子都被驚動了,在我們出村走到村口的時候,村口已經被村民圍得滿滿當當。
看著被押送到警車上麵的村長和大金,這些村民的表情各異,有很多都麵帶驚恐,目光閃躲的站在人群後麵。
一些村民的婦女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麽話。
我們從人群中走過,在最前麵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個正是小家夥那,另外一個是小家夥的媽媽。
小家夥的媽媽明顯也看到了我跟薑文茅兩個,微微的笑了笑表示了示意。
小家夥看著被押上警車的村長和大金,他的小臉上滿是疑惑,“媽媽黑叔叔和村長伯伯為什麽被抓起來了?”
小家夥的媽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低聲的說,“因為他們是壞人。”
小家夥歪著脖子,還是一臉疑惑的問,“為什麽他們是壞人!?”
小家夥媽媽的眼淚從眼眶中滲透出來,她用衣袖擦了擦,然後說道,“因為他們殺人了。”
小家夥不懂其中的含義,開口說,“殺人就是壞人嗎?可是,如果殺的是壞人呢?”
小昱媽媽蹲下身子,親了親他的婦女,閉著眼睛輕聲說,“壞人……也不可以。”
她在小家夥的額頭重重的親了一下,然後鬆開了她重新站起來身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向了警察。
我看出了她的意圖,想要伸出手攔住她,但最終隻是走過去,摟住了小家夥。
現在一切我都已經明白了,當初在樹林裏撿到的那一張照片。
小昱的媽媽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也是受害者,她們倆雙胞胎和薑琳的遭遇類似,隻不過在當初那個年代,她隻能忍辱負重的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生活一輩子。
當初,她的姐姐逃跑被抓到而被殘忍的害死,她忍辱負重十幾年,把害死她姐姐的凶手一一殺害。
盡管殺的都是壞人,但她內心一定活在煎熬當中,就如她說的一樣。
就算是殺的壞人,也不可以。
我在村子裏的時候,聽到過甚至看到過曾經的幻象,都是她姐姐親身經曆過的。
至於,為什麽是我看到她生前經曆的那些幻象,我並不知道原因,也或許是因為我撿到那張照片,她從照片裏傳遞給我一種執念。
看到她走向了警察,簡單說了幾句話,然後跟著一起上警車的時候,她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小家夥,眼睛裏布滿了淚水。
但最後,還是鑽了進去。
我跟薑文茅最後搭了一程便車,和老警察幾個人一同離開了。
汽車剛剛發動,就聽到窗外傳來了小家夥的哭聲。
“媽媽,媽媽你要去哪裏?”
透過車窗看到了小家夥還站在人群的最前麵,他小臉看過去,無助的哭泣著。
我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這時候警車緩緩的駛離了村子,我從車窗看到小家夥居然在追著車跑了過來。
但是車子卻離他越來越遠,他一下摔倒在地上,一邊朝著車子伸出右手,一邊踉蹌著想要站起來。
小家夥的媽媽貼著車窗一直喊著小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裏……
薑文茅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頭來,他盯著我露出一個蒼白的笑,開口說道,“謝謝!”
我愣住了一下神,不過隨即意識到,薑文茅可能更多的是讓我從悲傷的情緒裏緩過神來。
“那個小家夥……”
我歎了一口氣,小昱的奶奶已經死了,而她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了媽媽。
雖然,她媽媽做的事在我眼裏並沒有什麽窮凶極惡,但畢竟殺了那麽多人,或許這一輩子,都在也難跟小家夥見麵了。
說真的,剛開始看到小家夥的媽媽朝警察走過去的一瞬間,我很想把她拉回來,讓她把一切的秘密都隱藏在心裏。
隻要我們不說,想要查出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盡管我知道這個想法不好,但如果剛開始小家夥的媽媽不主動自首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但可能小家夥媽媽雖然在替姐姐報仇雪恨,但是內心一直背負著一種罪惡,因此她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贖罪。
出了牛角村後,到了外邊的邊陲小村,我跟薑文茅都下了車,畢竟他那輛黑色的越野還在附近村口。
我們在取車的時候還發生了點小插曲,不過也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重新回到市區以後,我整個人就一下跟失去了主心骨一樣,突然迷茫的不知所措。
其實,我為什麽會幫薑文茅一直到事情結束,其中的一方麵因為封青冥已經消失的太久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半個月了,另外薑文茅這個人挺好的,當然……
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如今我失去了希望,活著的希望一樣。
讓我整個人陷入迷茫,我不想閑下心來,一旦這樣我就會胡思亂想。
我突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我沒有家,就算世界這麽大,但我好像連一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在市區形式了一段時間後,薑文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手握住方向盤,一隻手麻溜的接了電話。
說了幾句話以後,薑文茅平靜的掛了電話。
剛把電話掛斷,突然車窗玻璃前麵。有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飛快的朝我們奔過來,那其中的一個撞到了車頭。
薑文茅皺了皺眉頭,解開安全帶就下車,幾乎在我們倆剛下車的時候。
那個撞在車頭上的人一下子就往前麵跑了,當前麵的那個人從我們倆身邊擦肩而過之後,後麵的那個男人突然大喊“搶劫。”
“我去追!”
薑文茅丟下這句話,嗖的一下朝著那一個人跑去。
我肯定是追不上,這時候看後麵追趕的那個男人突然摔倒在地上,我趕緊的走過去。
因為他摔倒剛好在胡同,他摔倒在胡同的陰影處,我幾乎看不到那人的臉,隻能聽到呼哧呼哧的急喘。
當時我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走上前兩步問道,“你沒事吧?”
可是在說完以後,那人卻直起了身子,當看到的一瞬間,我頓時就目瞪口呆。
因為倒在胡同陰影處的那個男人沒有頭。
是的,他沒有頭。
他的脖子上空空如也,傷口上的肌肉鮮紅,紋理清晰,外麵的一層皮朝外,翻卷著露出許些黃白色的脂肪組織。
不過上麵卻一點血也沒有流出來。
我可真的是事後諸葛亮,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剛開始在薑文茅接電話的時候,我朝著前麵看,前麵馬路上根本就沒有人。
是在薑文茅掛電話的時候,我分了一下神,但是瞬間反應過來後,這兩個人就跟憑空出現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