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上吊
薑文茅低聲地跟我說了剛發生的事,在我出去以後,本來就歪斜的新郎棺材,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剛開始發出來一陣陰森的哭泣,而且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
村民們都在議論,說他們這麽親結壞了,這一晚上怪事連連,現在男方的家屬都在鬧。
先前還用話搪塞的羅村長此刻也不多說其他什麽話了,臉色沉著,就開口對大聲的打斷眾人的議論。
“好了,都過來幫忙,老三,你帶兩個人去你家再拿個架子過來,你們幾個過來搭把手,把棺材下的破架子先清掉。”
說完,羅村長臉色也不好看,側頭就問陳道長,“道長,您看還需要做什麽?”
陳道長也是一臉的凝重,掐算了好幾下後,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唉,是我算漏了啊,一直以為今天晚上的情況是新娘在使性子,哪知道新郎也是怨氣很重。”
說完這句話以後,陳道長轉過頭立即對主事的幾個人追問道,“你們要如實的回答我,從新郎過世五年後開始,村子裏一共死了多少人?分別是怎麽死的?”
羅村長麵色露出為難之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
但是在陳道長目光凝視下,好片刻以後,他支支吾吾的說,“這……一共死了六個人,其中一個墜崖摔死,三個是燒死的,一個年齡大了自然死亡,還有一個被毒蛇咬死了。”
陳道長微眯雙眼,摸著山羊胡沉聲道,“自然死亡不算,那就是橫死了,五個不對這個數字不對,如果隻是五個人不會這麽凶,你們再想想看。”
羅村長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的說,“另外……另外還有七八個人都是病死的。”
“病死?!”陳道長聲音依舊凝重,問道,“病死的人都多大的年齡?”
羅村長沒有猶豫,開口說,“都沒有超過四十歲。”
陳道長若有所悟,“這就對了,死了這麽多人,才符合他今晚的這些動靜。”
“那要怎麽辦?”羅村長憂心忡忡的問。
陳道長沉吟片刻,說道,“有點棘手,我要先用符鎮住他,待下葬的時候。再取掉符咒,不然今晚這棺材,怕是架不住了。”
話音剛落,陳道長便不由分說,從托盤上拿出了一疊黃色的符紙,繞著棺材前貼了一圈,剛好新的架子也拿過來了。
幾個村民一起將棺材又抬在了架子上。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院子外邊突然傳來了女人的哭聲。
一個女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他哭得很凶,邊哭邊用方言說了一大堆話,她語速太快,我完全沒聽懂。
羅村長上前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拿過符紙轉頭去找陳道長。
羅村長著急忙慌的說,“道長,狗兒他媽說她一覺醒過來發現狗兒不見了,家裏門都鎖得好好的,在狗兒的枕頭下發現了這個。”
“我看看……這……這定魂符不是在新娘棺材上嗎?怎麽會……”
陳道長接過那個黃色的符紙,定睛看了一會兒,臉色瞬間大變。
聽了陳道長的話,所有人都停下了聲音,轉頭去看新娘子的棺材,棺材上什麽都沒有,符紙早就不見了。
陳道長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甚至他拿著符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這是害怕了!?
這個時候整個院子裏隻有微弱的風聲,和紙紮被風吹動的簌簌聲,可我總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木頭嘎吱的聲響。
就在這時。祠堂裏傳來了一陣小孩的笑聲。
那個丟了孩子的女人聽到這笑聲以後,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然後拔腿就往祠堂裏衝。
羅村長和陳道長他們反應了過來,也跟著往裏麵走。
我知道情況出了變故,招呼薑文茅,悄聲說道,“走我們也跟進去看看。”
薑文茅盯著祠堂,神色有些猶豫,但是很快點了點頭。
我跟薑文茅也迅速的跟進了祠堂裏邊,祠堂裏很大,很深,光線非常的暗。
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當看到裏麵的情景時,所有人都呆愣了。
一個穿著灰色衣服,被吊在祠堂正中央,上下跳動。
而另外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坐在角落裏的一個椅子上邊拍手邊笑著。
穿著灰色衣服的人被一條麻繩拴著脖子,掛在祠堂的正中央,腳尖可以勉強的夠到地麵。
他還活著,還在努力的掙紮著,每次他跳起來後,表情都會略微放鬆,而落下去時,表情就猙獰扭曲。
他那張猙獰扭曲的臉,正對著那個哈哈大笑的小孩,也正對著剛剛進宗祠的我們。
吊在祠堂正中央的那個穿著灰色的年輕人,正是剛開始的時候跟陳道長。一起進入院中的時候,拿著鑼鼓敲的那一個。
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看著他一跳一跳的掙紮,隻有那個小孩子還在興高采烈地拍手笑著。
陳道長見狀,立即倉促的道,“快救人,快救人啊。”
陳道長的一聲喊,才驚醒了眾人,一時間扶人的,解繩子的,而那個女人也衝過去抱住了小孩子。
趁著這個空隙,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祠堂裏麵,陳設跟一般的祠堂沒有什麽區別。
在裏麵也是擺放著祖先的牌位和供桌,點著許多的蠟燭和香。
主要照明還是靠天花板上的大白熾燈,白天的時候估計光線都會很差。
在進門的右手邊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在桌子上還放著一疊黃紙。
在今天路過祠堂的時候,我當時還看到那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雖然沒有看清楚,但當時可能就是陳道長,現在那個位置上,那小孩還坐在椅子上,還在傻傻的笑著。
我趁機過去打量了一下那張桌子。
那疊黃紙的最上邊一張用朱砂寫了一個時間,我仔細看了一下,居然跟昨天櫃子裏飄出來的那張紙上的時間一樣。
隻不過讓我有些疑惑的是,無論紙和墨痕都很新,而且這張紙上的筆跡也完全不同,可為什麽兩張紙上的時間會是一樣的呢?
我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陳道長,此刻陳道長正背對著我,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著,如果是他將時間寫在黃紙上,又到底有什麽用意呢?
這個時間跟薑琳出生的時間一樣的巧合,還是他們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祠堂裏的這一陣動靜,讓外麵的村民都擠了進來,將那個女人和孩子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將吊在房子正中間的那個穿著灰色的衣服年輕人救下來之後,陳道長才轉過來,身看上了那個圍在中間的小孩。
他走了過來,低頭問道,“孩子,你告訴叔叔,大晚上的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