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鏡中帶血
盡管我心裏有所預料，但真正見到清虛道長的時候，還是吃驚不小。
初見時候身上透出的吞雲吐霧，仙風道骨的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整個人變得消瘦蒼老，頭發幾乎已經全白，臉上再無前幾天的風采。
甚至，我隱隱的感受到了幾分死氣。
想到在紅門裏對付那妖孽時候，清虛道長先後不僅施展了禁術，更是請了祖師爺上身，不僅耗費了他的精氣神，看樣子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道長，你……”看到他如今模樣，我不禁有些擔憂。
清虛道長倒是看得通透，擺了擺手說道，“雖然耗費了十年陽壽，但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隨後，我們又說了一些關於葉家的事，現在鎮壓在紅門裏的那陰陽師被徹底解決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期間說話的時候，清虛道長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好幾次說話都意有所指。
我知道他可能是想問封青冥，不過這事我也不知道作何解釋，就繞開了這個話題。
清虛道長是從聰明人，見我明顯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便很理智的打住了。
略微猶豫，我問出心裏的疑惑。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那竹簽上麵寫的萬古巷44號，還有……道長你上次說的那句時機未到，是在暗指什麽嗎？”
清虛道長有些意外的道，“你看到那竹簽上的字了？”
我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時機已經到了！”清虛道長緩緩地說道。
他說這話意味深長，讓我琢磨不透，剛要開口詢問，清虛道長繼續說道，“我贈予你的那三清法鏡可還在？”
上次因為對付那鬼胎的時候，清虛道長將三清法鏡給了我，那東西確實挺厲害。
不過昨天在對付紅衣鬼時，已經受損，上麵布滿了龜裂。
但我並沒有丟棄，依舊放在包裏。
我狐疑的點頭，清虛道長便有些蒼白的笑了笑，“你把那鏡子拿出來照一下，一看便知了。”
我趕緊從包裏把那龜裂的鏡子取出來，然後舉著鏡子一照，當看到的瞬間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這鏡子裏的我竟然是一臉密密麻麻，仿佛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的紅血絲，每一條血絲都快有牙簽粗，從我脖子根延伸而上布滿了整張臉。
就連眼白裏也都是細細的，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就在我吃驚萬分的時候，我的眼角竟然在漸漸的滲血，仿佛眼淚一般，就這麽從眼角滲出。
這讓我頓時是毛骨悚然，背脊發涼起來。
我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擦。
擦完以後，湊到跟前一看……
詭異的是手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血跡，但是透過鏡子，我眼睛裏依舊滲出血淚。
不僅如此，在我的額頭上麵，清晰可見一團陰暗的晦氣聚頂繚繞眉心。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滿眼驚恐的看向清虛道長。
“三清法鏡下，一切邪祟之氣無法遁形，映照在三清法鏡中，你的相容是肉眼看不見的。”
我表露出來的惶恐，清虛道長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給你占卜過兩次卦，雖然占卜出來的卦象空白，但也隱隱地猜測出其中的原因。”
“你這命格丁日生午月四柱無水……命裏處處早夭，人卻還活著，我斷言肯定是麻老太婆替你借了命。”
“借命一術有違天和，但是你能活到現在，這也是天命所歸，而且貧道跟你說過，你與我緣分不淺，以後可能還會相遇，但奇怪的是你命裏透露卻時日無多，我那天便賜你一道因緣簽，本想離開葉家後你才會知道，沒想到……這其中出現了一些變故。”
“但是如今當麵跟你說了也無妨。”
想到那黑色竹簽上麵的幾個字，我開口問道，“那上麵寫的，是一個地址，你的本意是讓我去竹簽上的地址找人？”
當初還沒有出村的時候，封青冥便對我說過關於借命的弊端，而且瘸腳六也提及過。
借命等同於換命，雖然不知道具體我奶奶是怎麽給我借的命，但是這個術法，隨著我奶奶的死亡而告一段落了。
在這個術中止的時候，我的時日就不多了，不過那時候因為並沒有顯露端倪，而且我活的好好的，也沒有察覺任何異常，心裏一直沒當回事。
但其實直到現在，我看到三清法鏡鏡子裏的時候，心裏那種不安的恐懼感才湧現出來。
一旦借的陽壽用盡，我怕是會立即暴斃而亡。
人對於死亡本身就與生俱來有一種恐懼，我也不例外，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猜測的也並沒有錯，竹簽的提示，的確是清虛道長給我的一個地址。
隻不過他對我說了句很古怪的話。
“你按照我給你的地址，去找那位奇人，她一定有救你的辦法，但是這裏麵有兩道難題，需要你自己解決！”
我看清虛道長說的很有把握，仿佛隻要他說的那人出手，我就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不過，他說的兩道難題，我心裏十分的好事，就問清虛道長說的兩道難題是什麽。
“其一，當然就是看你能不能找到我跟你說的這個地址。”
我皺了皺眉，問道，“難道說的地址相距很遠？”
要是這樣就難辦了。
清虛道長給我的地址看起來很詳細，但如果真的去搜查一番，我估計全國不下十幾二十個，要是一個個來回的找，我怕是沒找到自己就涼涼了。
不過，轉念一想清虛道長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故弄玄虛的事兒。
果然，清虛道長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就在這個省城內。”
我一愣。
如果就在省城裏，那想要找到這個地方，範圍並不大，根本就沒有難度。
但偏偏清虛道長說的兩道難題，其中一道就是看我能不能找到這個地址？
我猶豫了下，問清虛道長，是不是這個萬古巷很特別，有什麽古怪的規矩之類的。
清虛道長又搖頭，“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商品街，平時街上比較冷清罷了，並沒有什麽規矩。”
看到他說的這麽隨意，我更加迷糊了。
清虛道長看我滿臉狐疑，又說了句讓我更加不理解的話。
“貧道不是說你找不到萬古巷，而是說你找不到萬古巷44號的鋪子，不過，至於你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的命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