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來,不就是徹底與朔夜撕破臉皮了嗎?」楚鷹軒萬分不解,「難道我們要向朔夜宣戰?」
那尊者還未回答,白牙搶先說道:「尊者的意思,是要讓李沐完成這一切?」
「我們在東楚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推到李沐頭上,我們也脫不了干係。」寧陶眉頭緊皺,「更何況,我們三家聯合起來的衛兵,根本做不到佔領萊瑞蕾之道。」
看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黑袍尊者顯然也失了耐心。「你們三人的聰慧都去哪了?還是說,聰明反被聰明誤?我說過我們要真的這麼做嗎?」
「呃?」三人一窒。
「至始至終,我所說的,只是消息而已。」尊者搖著頭道,「消息,可以有真消息,也可以有假消息。」
「我們只要放出這個消息,不管真假,金帳一定會派人前來查看。屆時,只要他們與阿拉不提匯合,以阿拉不提那性格,難道會就此罷休?」
尊者似乎被這三人氣到了,「現在阿拉不提在赤鯊幫,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
三人齊齊點頭。
「李沐是小事,草原人也是小事。這兩件事,隨便你們去折騰,只有糧草一事,才是大事。」尊者伸出了手指,可以瞥見那手指之上滿是皸裂,如同枯枝。「若是糧草有誤,壞了佛面大人的計劃,那就不僅僅是顆粒無收這四個字了。」
拋下這句話尊者的身子微微一動,然後就如同被風吹散一般,直接淡去。
待他一走,寧陶和白牙都沉下了臉。寧陶瞥了一眼白牙,自嘲道:「看起來,別人根本不關心我們的事情。」
白牙皮笑肉不笑,「驅虎吞狼這一計,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金帳不想失去萊瑞蕾之道的掌控權,而佛面人,也同樣不想要失去糧草。李沐在外有仇人不假,但是讓李沐變成佛面的仇人,似乎更加方便呢。」
此話言外之意,讓寧陶和楚鷹軒都愣了一下。
寧陶沉吟片刻,「我們的本意便是驅虎吞狼,但是他們的意思,是要外來虎。」
「這樣風險會不會太高了?畢竟兩頭下注,兩頭都輸。」楚鷹軒打著自己的算盤,計較著得失。
白牙目露凶光,「沒有風險,便沒有收益。這個道理,我想二位都比我明白。」
作為被討論的主角,李沐並不知道三人與尊者的碰面。他只是在家中休息,養傷。
直到三天之後,他才出門,去東楚城第一層走了一走。
在三家協調之下,東楚城以極快的速度在恢復。清理被戰火毀壞的殘垣斷壁,重新修葺房屋,修繕街道。
逃走、躲藏、隱匿的商戶們,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店面,攤位之前。
而聽說草原人來過之後,也有不少人前來,奢望買幾匹草原人留下的駿馬。
總之,一切都很欣欣向榮。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李沐明面上不動,暗地裡當然要做一些布局。最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收買人手,成立自己的勢力。
李沐原本九歌幫的底子,都放在霖州未動,跟隨李沐來東楚城的,也就貝淼和王肖。
想要成事,就必須要有人。而有了人之後,那麼就自然就可以辦事了。
三天下來,貝淼也是以九歌幫的名義,招收了不少閑散人手。只是,這些人良莠不齊,僅能充場,不能倚重。但是對於現在這個階段來說,聊勝於無。
等到李沐這邊站穩腳跟,易凡能夠來此坐鎮大局,那麼一切無虞
東楚城要因為李沐而加賦稅抽成這個謠言,初時鬧得沸沸揚揚。而李沐連著三天,派人在一層坊市內擺起攤位,逢人便說是東楚城新晉勢力——九歌幫。
有人來問也好,有人來罵也好,至少是讓人知道了,東楚城確實有一個新人又要站起來了。
這一天,李沐帶著沈璃去一層閑逛。一方面是沈璃在家裡呆了太久,覺得有些煩悶。另一方面是他覺得東楚城三家最近太過安靜了一些,自己帶沈璃二人出門,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看看他們是否有什麼謀划。
「左邊有沒有什麼發現?」沈璃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道。
「沒有。」李沐回答道,他此時動用了少司命加持自身,可以感知周圍氣息變化,對一切瞭然於胸。
沈璃又看了看右邊,問道:「那右邊呢?」
「有,話說這裡也有賣巫族的特產誒。」李沐指著右邊的一個小攤。
沈璃摟緊了李沐的胳膊,略帶撒嬌的說道:「我有點想女蘿了。」
李沐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說道:「放心,等我們把底子搭建好,我就把女蘿接過來。這裡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女蘿應該會很喜歡的。」
「嗯。」
二人走到城門口附近,發現這裡圍了一大幫人,不知道在圍觀些什麼。
沈璃可不會錯過熱鬧,拉著李沐就往前擠。
結果竟然是有人在出手比斗。
這樣的場景在東楚城很是常見,因為東楚城裡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正經商人,也有不正經的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一般場面,都懶得圍觀。
而今天引起多人圍觀的原因是,這一次出手的一方是一個少見的美人。這位美人只看臉蛋,那完全是稚氣未脫,一臉孩童相貌。但是其身材,豐腴誘人,舉手投足之間,儘是婦人風情。
這樣一位美人,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李沐打眼一瞧,心中泛起了嘀咕。這位稚氣美人,他是認識的。
而沈璃在旁,看著李沐緊緊盯著那美人的樣子,忍不住捏住了李沐腰間軟肉。「哼。不許你這麼看別的女子!」
李沐吃痛,連忙道:「我哪有,這人我認得。」
「嗯?又是你哪裡的相好?」沈璃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明白,李沐說認識,那就真的只是認識而已。
「你當我是易凡么?」李沐腹誹一句,「這位可是唐昭的未婚妻。」
「啊?」
沒錯,這位美人,正是逐月派弟子——趙依妍。
這位逐月派弟子,樣貌出眾,身材絕佳。李沐與她第一次見面是在夙州。那時趙依妍與四象毒門的人交手,不幸中招,而李沐更是不幸為捲入其中。之後再見面,是在漓州的鏡湖龜島。
八大門派齊聚,而當時李沐為了救一桑道人,殺死了雷行雲的徒弟張萃英。而當李沐背著一桑道人準備離開時時,又撞上了趙依妍,被其喝破了行蹤。
二人之間,不算什麼熟識,也沒有那麼多恩怨。
如今再見,倒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