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今日我姓楚
至於寧隘之死，手法也是大同異。隻是有寧嘲的前車之鑒，寧家加強了防備，守衛更是增加了一倍，人多眼雜，無相很難保證萬無一失。所以，劉川親自出馬，帶著無相偽裝而成的尺暮，擔負起了保護寧隘的任務。
從劉川這個衛兵統領的職責來看，他主動請纓，遠比單個衛兵主動請纓來的合情合理。事發之後，寧陶對劉川是惱怒，但是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就來懷疑他。
劉川這也算是一石二鳥。一便是表忠心，二是掩護無相。因為這次無相殺人之後，不容易像殺寧嘲那般容易走脫，所以無相假扮的尺暮也隻能跟在劉川身邊，一同承受寧陶的怒火。劉川這一番以死明誌，就把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讓無相躲在自己的光芒之下，這就是燈下黑的道理。
來也諷刺，如果當時沒有李沐勸阻，寧陶以寧殺錯不放過的心理，倒是能把真正的凶手一並殺死。
“原來如此。”李沐輕輕鼓掌，“富貴險中求，眼皮子底下殺人，眼皮子底下逃脫。真有你們的。”
劉川並沒有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讚美，他隻是看著李沐，用一種豁出去的語氣道：“我已經了我所有的一切，那麽，你之前所的，你的決定，是什麽？殺了我們嗎？還是向寧家告發？”
“你也了，我不是寧家的人，那麽，我為何要讓你們死？”李沐也不想故弄玄虛，直接出了他的想法。
“那麽，你是想放過我們？”劉川問道。
李沐略一低頭，沉聲道：“我問你，想不想入主寧家，成為一家之主？”
劉川一愣神，因為他沒想到李沐會出這樣的話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與其毀滅一切，不如取而代之。”李沐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引誘著劉川。劉川閉上了眼睛，他搖著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寧家為東楚城四大勢力之一，至於勝州寧家更是下一等一的大家族。劉川孤身一人，哪怕有無相相助，他又何德何能，能夠取而代之？
“我隻要你選擇信不信。”李沐回頭看了一眼窗外，仿佛讓劉川入主寧家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劉川盯了李沐許久，試探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又如何信你？”
“日後，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李沐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神秘。經過剛才的接觸，以及看到劉川對無相的態度，李沐已經大致摸清了這個劉川的性格。夠陰也夠狠，但是心中仍有情意在，並不是一個完全被仇恨蒙蔽心智的人。這樣的人，李沐覺得可堪一用，所以，他起了收服的心思。隻不過，這個前提是，劉川為自己所掌握，否則，李沐也寧可殺了一了百了。
劉川還在遲疑，因為今夜這個黑衣人來得太過蹊蹺，他摸不清他的來路和動機。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個黑衣人並不是站在寧家這邊。那麽，要相信他嗎？
二人又僵持了一陣。李沐開口道：“劉統領，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來算一筆賬。”
“什麽帳？”劉川還是那副語氣。
“你們的目標是寧家人對吧？現在已經殺了兩個。”李沐伸出了兩根手指，“剩下的目標，我用腳趾頭也可以猜到，應該就是寧陶了。寧陶一死，東楚寧家就真的隻剩一些老弱病殘了。這一點，寧陶想來也清楚。”
“所以，接下來，寧陶可能會把防衛做到極致，甚至貼身帶著供奉行事。屆時，你們二人想要再配合殺人，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而且，你們不想想，為什麽我能察覺到你們？或許你們第一次做得衣無縫，但是第二次，的確是有破綻。我能發現，其他人也會發現，隻不過我比他們先一步來找你們罷了。”
“被人發現的下場，我想你們自己也明白，甚至早有覺悟對吧？隻不過是一死而已。但是我經曆了這麽多，覺得一句話得很有道理。那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比起一了百了，我覺得劉統領有更好的選擇。而我，正好能給你最好的結局。”
李沐這一番話，可謂是威逼利誘都用上了。先寧陶有防備，不是那麽好殺，再點出最終的結局，不過是死。然後強化一下他剛才給出的條件。讓劉川活下來，並且取寧陶而代之。這可比直接毀滅寧家好得多。
劉川不得不承認，李沐得沒錯，“如果信你，你要怎麽做？”
“先讓這家夥，殺了原本的尺暮以及再殺幾個今日值守的衛兵。另外，恐怕劉統領得接我一刀了。”李沐站起身來，劉川愣了一下，饒是他機變，也沒有跟上李沐的思路。“你在什麽？”
李沐走到無相身邊，收回了限製無相的真氣，無相一個鯉躍起身，蹲踞到了角落，做出了一副完全戒備的神態。“住手，無相。現在，這位不是敵人。”劉川製止了無相，然後對著李沐道：“我已經做出的決定，那麽至少應該知道你怎麽稱呼吧？”
“嗯，今嘛，我姓楚，你明白了嗎？”李沐看著劉川。
劉川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對著無相道：“無相，去殺了尺暮，另外李三和季泰也殺了。”無相連一絲詫異都沒有，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李沐感歎道：“真是個不錯的兄弟。”
“相依為命罷了。”劉川在李沐麵前，張開了雙臂。“來吧，挑一個地方吧。”
“哦？”李沐十分意外，他略帶敬佩的道，“我開始欣賞你了。稍微忍耐一下，可能會有一點疼。”罷，李沐抽刀，一道劈在了劉川身上，從左肩到腹部，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開始滲出鮮血，劉川眉頭緊皺，但是卻沒有喊疼。李沐走上前，一掌按在了劉川頭頂。“好好睡一會吧。”罷，真氣一吐，劉川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
李沐隨手將刀拋下，心地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轉身，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