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火

  簽約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出了大廈，王峻鴻正準備打車離開，陳餘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這就想逃啊，好不容易回來了，晚上公司聚會，給你接風，也沒認識我們公司的同事呢？

  作為老板這樣可不稱職，一個好老板一定要體恤下屬，這樣才能團結，一同奮鬥，才能再創佳績呀！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陳餘郭的聒噪，點點頭答應了。


  陳餘郭開心的轉頭對秘書曉靜說到：“訂一個大包間，把公司的同事都叫上，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拉著王峻鴻的胳膊不撒手，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公司，半推半搡的將王峻鴻架上了秘書打好的車裏.

  剛踏進大門，“砰的一聲，”王峻鴻被嚇的連連後退。


  所有人整整齊齊的站成一排說到：“王總好，歡迎回家，”這種級別的歡迎儀式，平生還是第一次感受。


  陳餘郭拉著他參觀了公司，向他介紹每一位員工，所有人都在微笑，看不到其他的麵部表情，每個人都像是在假笑，可能有人是真的，但和我有什麽關係，王峻鴻也微笑的回應，爆笑著說到：“你們這麽嚴肅，怎麽當好員工。”


  同事們看著這樣的王峻鴻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一聲大笑，打破了尷尬的局麵，所有員工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笑，但隨波逐流的就笑了起來，原來在這緊張的氛圍裏，笑是打破尷尬的最好方式，他笑著、說到：“對嘛，這樣才對，晚上你們陳總請大家聚餐，所有人都到。”


  第一次做領導還是有點樣子，他內心沾沾自喜起來，剛誰第一個笑的，他好奇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向那個站在角落穿著米色連衣裙的女孩，這時的她似乎還沒有停止笑聲，微笑的頷首，原來男孩子都喜歡可愛的女孩子。


  魏麗雲撞了撞秘書鞏曉靜的胳膊，偏著腦袋眨著眼睛說到：“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神秘人，我以為會是個長相英俊帥氣的男人，沒想到是個胖子，”她有點失望的搖搖頭，曉靜白了她一眼說到怎麽那都有你，老板的舌根你都敢嚼，想失業嗎？


  魏麗雲立刻閉嘴，沒好氣的說到：“晚上的聚會我還是期待的，至少我們有陳總這個長相英俊多金的帥哥。”


  鞏曉靜搖搖頭，真拿她沒辦法，我還是盡快訂包間，要不今晚的聚會可是要黃了。


  晚上，s市麗嘉酒店最大的包間內，歡聲笑語，陳餘郭率先開口：“為我們偉大的漫畫家王峻鴻先生幹杯，”所有人舉杯，王峻鴻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顯得有點拘謹，他低頭含蓄的笑笑，喝下了手中那杯白酒，這酒這麽辣，猝不及防的一陣咳嗽，他端起一杯水喝下，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在他聚餐的時候收到李林墨的微信：“我忘不了他，我太想他了怎麽辦。”


  他害怕她出事，雖然沒時間，還是回了條微信：“我現在在外麵聚餐，你先好好休息，睡著了就什麽都忘記了。”


  手機那端的李林墨回到：“可是我睡不著，你好好玩吧！”


  後來發了什麽消息，王峻鴻沒有再去看，每個人都來給他敬酒，弄得他手足無措，目不暇接的應付著每個人，吃完飯，就是去唱歌，原來這就是聚會，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了，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討厭，這是他第一次感受，被人恭維，他沉浸其中，可能這就是人性，喜歡被追捧的感覺，可能你不在乎，但你就是莫名會享受這種感覺。

  李林墨把手機扔到一旁，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朋友們忙著工作，忙著戀愛，忙著結婚，忙著照顧家庭，沒有人願意慷慨的接受你負麵的、消極的情緒，每個人生活的都很艱難，隻是想在在這困苦的生活中尋找一絲快樂，而不是當你情緒的垃圾桶，李林墨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在打擾任何人，一個人慢慢的消化，像是掉落洞穴的枯葉，一點點腐爛在土裏，可能來年會長出一朵悲傷的花朵。


  當難過的時候，可能陌生人更喜歡聽你的故事，有幸的話還可以尋找到知音。


  回到北京已經半個月，雖然每天上班下班，也沒耽誤什麽，但總是感覺少點什麽，少點什麽，李林墨自己也不知道，就像個行屍走肉般行走在這座逐夢的城市，做著不好不壞的工作，吃著不鹹不淡的飯菜，聽著不甜不苦的歌曲，坐著不快不慢的地鐵，過著不驚不喜的生活，可能在某個時刻會想起他，記憶像是快速生長的藤蔓，緊緊的禁錮住，讓你痛的喘不過氣，如果現在給她一杯忘情水，她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日子就這樣過著，隻有在黑夜裏，才會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痛苦，連日的失眠讓她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熬不住這夜，沉沉的睡去。


  火，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火，山火像是飛舞的龍，光速向著山下移動，她狂奔著向最近的河流跑去，眼看火就要燒到，她一頭紮進水中，雖然不會遊泳，但人求生的本能驅使她這樣做，山火洶湧而下，淹沒了大地的一切，所到之處生物盡毀。


  在水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火似乎被沒有燒到她，像是被水層隔絕了，繞著河流前進，她有點享受這種狀態，不會遊泳的她，也可以在水裏生存的很好，水是包容的，它可以接受一切，就算你傷害她，她也可以寬容你，甚至選擇原諒你，真是沒骨氣。


  就讓她在水裏多待會，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第二天早晨，因為第一次喝酒的緣故，頭有點昏沉沉的，睡了很久，王峻鴻拿起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信看消息。


  “救我，”這是李林墨給他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他有點擔心的打電話給她，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應該先安撫一下她，那個無意義的聚會怎會比生命重要，他自責的拍拍腦袋。


  繼續撥打電話，可還是無人接聽，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隻能原地打轉，畢竟是萍水相逢，本來發消息就很意外了，可是這個求救信號為什麽會發給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發消息問到：“你還好嗎？”等了許久還沒回複。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對王峻鴻來說卻是度秒如年。


  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手機消息提示聲再度響起，回複就四個字：“很忙，放心。”


  他追問到：“昨晚發生了什麽，你發出這樣的信號，”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