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夾起尾巴
秦刺自然不會直呼對方的諢號，一來兩人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直呼諢號會讓他覺得別扭；二來，這師兄弟的關係，暫時秦刺還有意保持下去，因為眼前這大漢，可以說是他初至禁閉穀的路引，攀上這層關係，也好讓他在需要的時候，更容易向大漢求助。當然，對方認不認這層關係，這並不在秦刺的考慮範疇之內。
“師弟姓秦名刺，師兄直呼其名便可。”大漢表明了自己的諢號，根據禮節，秦刺自然也要通報自己的名諱。
“秦刺，這倒是個好名字。”大漢褒讚了一聲，又咂咂嘴道：“說起來，這些年暗無天日的呆在這裏，除了諢號之外，我都快忘記我自己叫什麽了。讓我想想……哦，對了，我姓牛，單名一個金字，牛金就是我了，哈哈。”
似是為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而高興，牛金哈哈一陣大笑。秦刺見狀，也是隨著淡淡的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師兄剛剛因為什麽事情而如此匆忙，若非現在已經知道師兄與我師出同門，怕是會將師兄的行為當做挑釁了。”
“你是在指我橫衝直撞吧。”牛金抓抓頭發道：“其實我也不過是看到有新人進來，所以就來試探試探，本來想趁你初來乍到，不懂這裏的規矩，給你來頓殺威棒，順便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小子身手不弱，要不是我反應及時，差點就吃了你那無極劍訣的虧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倒是我誤會師兄了。”秦刺淡淡一笑，倒也不覺得對方的話有假，因為從這段的時間交流來看，這大漢確實不像對他抱有敵意或者某種企圖，況且，就算是懷有敵意，也沒有必要剛見麵就采用這樣的方式，說是殺威棒和開玩笑，確實像那麽回事。
“話說回來，你那鬥技真的不錯。”牛金露出眼饞之意，咂咂嘴道：“怎麽樣，我還是剛剛那個條件，你把那鬥技的功法給我一份，而我呢，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答應你一個要求。雖然這種交換算起來你吃點虧，但是依這禁閉穀裏的規矩，算是很不錯了。”
“師兄說笑了，不過區區一門鬥技，依你我師兄弟的關係，又何必說什麽交換，師兄想要，師弟自然會奉上。”秦刺擺了擺手，卻並沒有馬上奉上鬥技，而是話音一轉道：“不過，師兄三番四次提到這禁閉穀的規矩，小弟初來乍到一無所知，倒是要請師兄點撥一二。”
許是聽到秦刺應承了這事，牛金顯得十分高興，聞言連忙道：“禁閉穀的規矩，你確實應該了解一下，否則日後必然要吃大虧。其實說起來，禁閉穀的規矩也很簡單，就是弱肉強食，而且比外麵的修行界還要更加赤果果。就好比你身上這門鬥技吧，若是有修為高於你的人看中了，你就得奉上，否則，對方就會要你的性命。”
“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秦刺暗暗的想道，忽而心頭一凜，因為他想起了自身種種秘不示人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寶貝，無論哪一樣放在修行界裏都會引得別人眼饞，乃至給自身招惹災禍。而這裏弱肉強食的風氣既然比外界還要厲害，那他日後行事可就得相當注意了。想到這裏，他拱手道：“多謝師兄指點，師弟心裏有數了。”
說著，秦刺掏摸出一塊空白的玉簡，將那無極劍訣複製了一份，隨即遞給了牛金。這門鬥技是貞女教掌教贈給秦刺的見麵禮，以報答秦刺對雪蓮的搭救之恩。但由於殘缺的緣故，秦刺也不是十分在意，故而做個順水人情，也算不得什麽。
牛金接過玉簡，匆匆掃了一眼，頓時喜上眉頭，對於他這種隔絕於穀內的修士而言，想得到新鮮的功法或者法寶亦或是其它修行之物，難如登天。更何況，禁錮於此的生活，遠比在外界鑿府修行還要枯燥萬分，有一門新鮮的功法修煉，足以讓他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能給自己找到事做，不必整天去品味那枯燥乏味的禁錮生活，他自然高興。
“夠爽快。”牛金如獲至寶的收好了玉簡，抓抓頭發訕笑道：“你這麽爽快，倒是顯得我有些小家子氣了。不過這麽多年過去，我身上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即便是有，也早在當年入穀之時，被那些修為高明者搜刮去了，一時間還真沒像樣的見麵禮。”
“師兄太見外了，這不過是師弟孝敬師兄的一點小玩意兒，若是師兄非要在這方麵跟我較真，那可真沒意思了。”秦刺擺擺手，“何況，依師兄所說的禁閉穀的規矩，師兄修為在我之上，師兄若要，我也不得不拿，所以說，師兄真的無須跟我太多客氣。”
“禁閉穀是禁閉穀的規矩，我卻不屑為伍。所以我不能白沾你便宜，還是剛剛那句話，有什麽要求，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你盡管提，現在沒有要求也沒關係，先留著，什麽時候有了，告訴我一聲就成。”牛金道。
“既然師兄堅持，那我就不跟師兄客氣了。”秦刺笑了笑，雖然和這大漢結識的時間並不長，對這人也談不上什麽了解，但是倆人言談至此，對方給親刺留下的印象都還不錯，特別是對方堅持對等交換，而不是巧取豪奪，這一點讓他頗為欣賞。
“這就對了嘛，我老粗也不是什麽高手，真要是跟你玩巧取豪奪的把戲，我還沒那份能耐，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牛金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那門鬥技起到了作用，讓這大漢有點吃人嘴軟的味道，所以這會兒，對秦刺的態度非常好，甚至連一開始時的那種暗地裏警惕的神色，也消散了不少。
“師兄太謙虛了，您的修為可在我之上。”秦刺笑了笑，對這大漢的坦誠頗為喜歡，“其實說起來，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因為初來乍到的關係，所以想讓師兄為我詳細的說一說這禁閉穀內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跟著師兄一段時間。”
“跟你說說這裏的情況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你跟著我，這恐怕不太合適。不是我矯情，而是我這點微末修為，實在是庇護不了你。我自己在這穀內也是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不是福大命大，逃過了幾劫，恐怕早就喪命多時了。”牛金搖搖頭道。
秦刺生出暫跟著牛金的心思，雖是靈機一動，但也不乏深刻的考慮。初到一個陌生之地，而且眼瞅著環境似乎極為複雜，這時候有人領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最起碼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發生的危險，少走一些彎路。而這牛金既然能在這穀內安穩的呆了五十年，足以說明，他有過人之處以及充沛的經驗，否則就像他說的一樣，早就亡命多時了。
“還望師兄念在同門之誼上，不要拒絕我。”秦刺堅持道。
“這……”牛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我可得把話說在前麵，我隻能暫時教你一些在這穀內的生存之法，若是遇到什麽厲害的人物，我這點微末道行，可真的庇護不了你。況且，你是新人入穀，除我之外，肯定還會有別人留意到你，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找你麻煩，不說殺威棒吧，這些穀內的人，大多喜歡給新人搜身，一旦發現什麽好東西，都會據為己有。”
“放心吧師兄，我雖然修為不高，但腦子卻不差，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的。”秦刺點點頭，“不過師兄你將這禁閉穀說的恍如龍潭虎穴，更說你在這穀內多次遇劫，不知道這穀內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到現在，我似乎除了師兄之外，就沒看到過其他人啊？”
“這禁閉穀內麵積可不小，而被關在這裏的人，更是不少，你沒有看到別人，那是你還沒深入這穀內，還沒遇到罷了。”說著，牛金微微一歎道：“我給你一句忠告吧，進了這禁閉穀，唯一能夠保命的法訣，就是夾起尾巴做人，當然，如果你的實力高到可以傲視群雄，那也無所謂。”
“夾起尾巴做人？”秦刺淡淡的一笑，他本就是天生傲骨，即便是先前他謹慎的時候，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夾起尾巴做人，而現在他已經在追求自身的勢，自然更不可能夾起尾巴了。特別像這牛金前麵說的給新人搜身這樣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心甘情願任人施為的。
“你可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去試一試，隻不過到時候吃了虧，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牛金似是看出了秦刺的心思，勸說了一句，又道：“這樣吧，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你能給那人留下好印象，有他發話庇護你的話，你在穀內的安全，將會得到極大的保障。”
“見什麽人？”秦刺有些好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
牛金的性格有些風風火火，話音一落，就要帶著秦刺走，而秦刺也沒多少猶豫，點點頭之後，變隨著牛金一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