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和親炮灰女77

  皇帝那頭因為受驚於有刺客火速撤退,皇後、齊貴妃為首的一眾女眷也是不甘人後,可是畫舫上放置的小船不多,皇帝與保護他的重臣們分走了四艘,剩下的幾艘便礙於黃知命是卿玉國使臣身份便也隻好把其中兩艘先讓給了他們,一艘是皇後與齊貴妃占了,後妃們隨後也擠了一艘。


  ??而最後一艘小船就使場麵頗有些尷尬了。


  ??幾名有命婦在身的夫人居然爭了個唇槍舌劍,既搬出夫家身份又搬出娘家勢力,或紅臉或紅眼地非要爭出個高低先後來。


  ??周側妃此時的身份便有些尷尬。


  ??要說夫家身份,那康王手握兵權又是皇帝重臣,論娘家勢力周側妃胞弟又是皇帝新寵治水有功之臣,更別提女兒康子琪又是太子妃人選之一,那這艘船無論如何都該有她們的席位。


  ??隻可惜當周側妃順理成章地要領著康子琪上船時,卻被同樣身份顯赫又有命婦在身的太師嫡長媳婦韓氏攔下:“周側妃且慢,這船上隻有八個位置,你……到底算不得正經王妃,子琪這孩子還是庶女,畫舫上這麽多有命婦在身的貴夫人都還沒討論出誰先走呢,你這……該不會是又想要先斬後奏吧?”


  ??因著韓氏身份顯赫,嫡女鄭菲兒又是太子妃人選之一,所以一開始便沒有人攔著她們上船。


  ??這會兒韓氏早就與鄭菲兒、隨行婢女在船上占了位置,一番話透著深深的疑惑,不但著意強調了周側妃當初勾引康王惹得皇帝當眾發怒的事,還說破了康子琪庶女的身份,引得旁邊本沒注意到這一幕的貴人們對著周側妃好一番打量。


  ??周側妃自從把康非焉母女趕走後一直便是王妃作派,處處張揚,最恨別人提起自己妾的身份與過往,尤其對方還故意說破康子琪的庶女身份,當下就怒不可恕:“韓氏,你雖是有命婦在身,但你的丈夫見了本宮也是要行禮的。”


  ??不料韓氏也是個嘴仗高手:“周側妃怕是看錯了,夫君行禮那是向著康王,不是向著一名……”故意嘖嘖有聲地打量著周側妃,仿佛說出她的身份都覺得汙了自己的嘴一般。


  ??兩邊正劍拔弩張地開撕時,許非焉正抱著無人問津的兩幅畫作倚牆吃瓜。


  ??心道原來這就是被渣爹寵妾滅妻的那位妾呀,長得是有幾分妖豔的,但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了,與人臉紅脖子粗的時候與三姑六婆對噴也沒有太大差別,一點氣質都沒有,越想越覺得渣爹眼光不行呀,這妾分明都沒有許娉婷長得好看。


  ??想到養在李氏祖宅裏越發水靈滋潤的許娉婷,許非焉便笑著搖了搖頭。


  ??正琢磨著是不是先找個地打個盹,等人走的差不多再來坐船,才轉過身去熟料卻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李氏:“焉兒?”


  ??李氏此時已是知非之年,但大約心裏敞亮沒太多欲望的人都易保青春,看著竟還與第一次見麵時那般年輕。


  ??為了隱瞞行蹤,這是她們多年前分別後的第一次重逢,李氏看起來有些激動,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發現許非焉往自己這邊走來時竟然是扶著牆單腳跳著走,便急忙迎了過來把人扶住:“怎麽受傷的?方才在台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許非焉悄悄地用隻有倆人聽見的聲音喚了聲“三奶奶”,這才說:“回尚府夫人的話,方才台上忙亂,民女不小心崴到了腳……”眼見著李氏竟想彎身去看自己的腳,許非焉擔心旁人會發現什麽,忙反手扶住了她:“謝尚府夫人關心,民女方才已經瞧過了,隻是有些紅腫,沒有傷到骨頭。”


  ??李氏知道她小心,但還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許大家如今可是肩負著與卿玉國繡娘較技重任之人,可不能如此輕慢受傷。”


  ??言畢,身邊負責領路的其中一名女官便機靈地過來扶住許非焉:“許大家,臣扶你上船。”


  ??許非焉聞言有些傻眼地看了李氏一眼,無奈女官此時已經喚了同伴過來,左右開弓地扶著許非焉往小船走去。


  ??周側妃此時與韓氏戰意正酣,康子琪則覺得丟臉站在一旁,忽見兩名女官扶著許非焉越過周側妃走向小船,忙低聲叫道:“娘親……”


  ??周側妃哪裏能沒注意到,正氣在頭上,見不過是兩名女官居然也敢越過自己上船,便頤氣指使地:“二位宮人且慢,沒瞧見貴人們都還在畫舫上嗎?”


  ??女官雖然有階品,但不過就是高級宮女,比起往日受到皇後照拂的周側妃,自然算不得什麽,但今日能上這畫舫的女官都是齊貴妃的人,齊貴妃與皇後不睦人所周知,她用的女官因著各種盤根錯節的關係自然也不會對周側妃熱情:“回周側妃,臣是奉命護送許大家回去的。”


  ??周側妃冷眼看了許非焉一眼,隻覺得不過是個尋常繡娘,憑地也敢與自己搶位置,當下便更惱了:“奉命?誰的命令?”


  ??女官含笑,不卑不亢:“許大家乃是肩負著與卿玉國繡娘較技重任之人,周側妃您說,臣奉的是誰人的命令?”


  ??許非焉默默旁觀,心道這宮裏的人真不能小覷,宮女說的分明是李氏的話,可眼下這一翻話說得含糊其辭,竟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未盡之意。


  ??果然,那邊周側妃眼裏透著幾分忌諱。


  ??在女官的攙扶下,許非焉忍著腳上的痛楚登上了小船,尚未站穩,便突然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扶住。


  ??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名容色鮮豔的少女,對方一頭微卷的發身著一襲紫砂媷裙,就像迎著驕陽綻放的帶刺玫瑰一般嬌豔,卻對許非焉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許大家可是傷到了腳?”


  ??一頓,自報了姓名:“我是太師府的鄭菲兒,仰慕許大家已久。”


  ??看著鄭菲兒揚了揚手裏的團扇,許非焉便認出那是自己的作品。


  ??大約是女官端出了皇命連周側妃都不敢有微詞,後又有鄭菲兒的主動示好,於是,許非焉便坐上了最後一艘小船,順利地離開了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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