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和親炮灰女37

  不等許非焉有所反應,傲氣的胡人少年輕哼一聲便策馬而去,揚起的灰塵嗆得人好生火大。


  ??許非焉半眯著眼捂著口鼻,瞪著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的馬隊,腦海裏忽然傳來一陣低語——


  ??Acq089:宿主可聽清楚齊墨傾的話了,若現在追上去,這世界的任務便完成了。


  ??許非焉:……狗先生,你這是幸災樂禍呢還是幸災樂禍呢還是幸災樂禍呢?笑腔敢不敢再明顯一點點?


  ??Acq089:狗先生?宿主喚的是誰呢?


  ??許非焉:叫你係統總覺得在罵人,叫你全稱吧又像在騙字數啊。你不是編號有個“9”嘛,喚一聲gou先生不是挺親切的嗎?要不然,我喚你小九(狗)?然鵝許非焉本就是南方人,豈不知粵語中的“九”和“狗”本就同音,她還故意用粵語發音來說這個“九”字,真是司馬昭之心了。


  ??被強行冠名“小九”的係統似乎噎了一下:……係統不介意宿主喚係統小九,但宿主確定還要浪費時間?人已經快看不見了。


  ??許非焉在心底哼哼兩聲:小狗狗你真是瞧得起我,若你真以為我如今一個小奶娃的殼子能讓渣男死心塌地我會誤會你要麽是戀X辟,要麽就是故意坑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主神世界能不能舉報係統?

  ??等了又等,發現小九又在裝死,許非焉正想繼續開懟,卻聽銀杏一聲低呼:

  ??“大小姐!”


  ??許非焉回過神來,對上銀杏緊張失措的眼神:“大小姐,你也膽子太大了,我瞧著這領頭的不是個好人,你怎麽認識這麽可怕的人呀……”


  ??許非焉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先不說這個,這玉佩你早上就拿到,怎麽現在才給我?”


  ??銀杏:“玉佩?”臉上驚疑未退的丫鬟像是在努力回憶,“呃,就李公子給奴婢的時候沒說要馬上交給大小姐。”


  ??許非焉佯裝生氣:“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鬟,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一頓,“那你怎麽剛剛又給我了?”


  ??銀杏想了半天,有點遲疑:“就,好像是李公子對奴婢說過、說過……嗯……離開之後就找個時機給大小姐……什麽的?對,就是這樣。”


  ??末了居然還衝許非焉眨眨眼。


  ??雖然早有預感李於林知道了他們打算釜底抽薪之事,可畢竟隻是猜測,還有許多不合理之處,可如今銀杏一番話卻成了明證。


  ??方才她隻是拿出玉佩打算忽悠齊墨傾,卻不想對方真被唬住了。


  ??那個外冷內熱的少年……


  ??明明對她的身份有所圖卻默默地放她走,還贈她玉佩,雖不知道這玉佩有什麽能耐,但古人喜以玉飾、圖騰等代表身份、權力。


  ??許非焉用指腹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隻覺得掌心裏的玉佩仿佛有些燙手。


  ??“不過,出府的時候奴婢真沒想起這玉佩,而且之前奶娘他們不是都醒著嗎……”


  ??大約是注意到徐媽媽已經扶著麵色慘白的許娉婷過來了,銀杏之後的話聲音很輕。


  ??後麵的聲音幾乎含在喉嚨裏:“奴婢覺得這種定情之物若叫旁人都知道了,大小姐臉皮薄,不知道得怎麽埋怨奴婢呢,所以奴婢覺得還是莫要給他們知道為好,就悄悄地給大小姐了。大小姐,趕緊收起來吧。”


  ??許非焉被“定情之物”、“臉皮薄”來了個二連擊,整個人都不好了,本來想辯解一二,但眼下許娉婷在奶娘的攙扶下過來後便後怕地責怪她隻是個娃兒卻行事莽撞雲雲,說到重處還渾身發抖,許非焉瞧著許娉婷明顯是被剛剛的陣仗給嚇到了有些會不過神來,得找缺口發泄來著。


  ??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許非焉怕再耽擱下去又攤上什麽事,便一邊裝瘋賣癡地撒嬌哄著人上車,一邊暗示徐媽媽趕緊趕路。


  ??徐媽媽本就對許娉婷下馬車教訓女兒如此不分輕重的魯莽做派感到頭疼——如此行徑不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心想著那狼子野心的胡人前腳才走,此地凶險,憑心裏再急也該安頓好再說,如今有了許非焉的暗示,自然飛快地配合起來。


  ??不一會兒,馬車便軲轆軲轆地繼續前行。


  ??車廂裏,許娉婷也在徐媽媽和許非焉一唱一和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眾人用備用的水簡單地清理了之前塗抹的膏藥後,便因大事後的疲憊睡下了。


  ??許非焉窩在徐媽媽的懷裏,等眾人熟睡了才和徐媽媽說了李於林借銀杏轉贈自己玉佩之事。


  ??徐媽媽低聲道:“這種事,大小姐其實不必與老奴說。”


  ??許非焉:“徐媽媽是焉兒信任的人,而且焉兒也想徐媽媽把這事想辦法透給三奶奶他們知道。”


  ??徐媽媽不太明白許非焉的想法,許非焉隻好輕聲解釋道:“焉兒一時不好判斷小師哥的想法,三奶奶比焉兒聰明說不定能知道其中關竅,再不然,還有三爺爺幫忙參詳呢。”


  ??見徐媽媽還是有些懵懂,不過還是應下了,許非焉暗鬆了一口氣。


  ??作為這個世界的外來者,自己並不見得能很好地分析這些人的想法,李於林如今贈玉佩又默許他們離開的行為與之前一力促成他們回莊子的舉動前後變化十分突兀,許非焉著實不想把人心想得太壞卻也怕自己當局者迷把人想得太好。


  ??到底,還是齊墨傾那句“遲早讓你口中的小師哥親自把你送我榻上!”的宣言讓她如芒在背。


  ??她沒有大智慧與這些玩權謀的人周旋,隻想護住自己想護住的人,讓這些人過上好日子,至於任務之事……


  ??距離和這些人的再遇還有十年,她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紮根茁壯。


  ??在黑暗裏攤開那小小的掌心,許非焉又緩緩地握上。


  ??心道:齊墨傾那廝,本是鄰國王子,怎麽會在這個時間點受傷出現在南朝,又怎麽會大半夜地潛伏此處,到底要攔住誰呢?

  ??不過他們向南而去,與他們背道而馳倒是件好事。


  ??想到這裏,許非焉終於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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