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東窗事發
三天時間,陸離一直感靈不成功,就纏著朱墨音問東問西,害得她都不能好好療傷了。
最後被纏得實在沒辦法,就把修煉入門法訣詳細跟陸離解釋了一遍,甚至將《裂天劍法》也一股腦地傳授給他了,然後便開始趕人:“該教的我都教了,能不能學會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如果我不能及時療傷,到時候冰狐回來了,我們兩個就都是死路一條!”
“好吧,小仙女,您先療傷!”陸離賠笑著輕手輕腳地退走,在離朱墨音稍遠的一塊冰石上坐了。
感靈了三天,他卻一絲靈氣也感應不到。聽那丫頭說,她第一天感靈就成功了。唉,人比人氣死人,估計自己的靈根資質不怎麽好吧。
不過也不用急,那傻丫頭說,有的人一個月感靈不成功都是有的,再說他是在這靈氣不是很充足的冰原上。
想到這裏,他舒出心中那口鬱氣,抽出自己腰間的那把鏽劍,演練起《裂天劍法》上的劍招來。
這些劍招精妙無雙,放在俗世界的武林裏,絕對是人人爭搶的武功秘籍。隻是裏麵有很多劍招,需要配合靈氣才能使出來,不免讓他心中遺憾。
雪花紛紛揚揚從天上灑落,如梨花般將這兩個孩子籠罩。他們倆一個默默運功療傷,一個如癡如狂地練劍,竟都對這越下越大的雪視而不見。
虛穀最深處,化靈珠旁,一直沉在修煉當中蕭絕塵,突然睜開他那雙如水深沉的鳳眸,眼裏仿若有實質射出,將他周圍的靈氣一掃而空,露出他猶如古劍出鞘般的挺拔身姿。
“三年了!”蕭絕塵心中默念。
從他突破以後,他花了三年時間,才將他筋脈晦澀處的那處封印打開,前塵往事紛紛湧上心頭。
他抬眼看天,“陸師妹,前世欠你的,我今生一定百倍千倍地補償。”
說罷,他祭出虛塵劍,瞬間飛出虛穀,朝大長老的有閑居而去。
此時的白水穀,因為朱墨音的緣故,這幾天都不太平靜。
穀內大致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大長老為首的,堅持要把朱墨音捉拿回穀,關進流風涯修煉百年;一派是以二長老為首,堅持祖製,出穀之人,除非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否則終生不能進穀。
原來,雖然朱冰曄幫姐姐瞞了兩天,但還是被心思縝密的月華看出端倪,當即不顧朱冰曄的阻攔,打開了朱墨音的房門。
“姐姐,姐姐真的在裏麵修煉……”朱冰曄還要再攔,可月華已經將房裏房外都看了一遍。
“冰兒,你快告訴月姨,你姐姐到底去哪兒了?”月華急道。
金丹中期修為的她,神識感應範圍在二十裏左右,她已經將整個結茝院,包括附近的地方都查看了一遍,沒有朱墨音的身影。
隻因為朱墨音的房間有隔絕陣法,所以這才強行將她的房門打開,但裏麵依然空無一人。
“哇,我忘了,姐姐剛才去虛穀修煉了。”朱冰曄信誓旦旦道。
“玄字班的導師朱冉湘才剛來過,問你姐姐這幾天怎麽沒來靈修堂,我隻推說是剛突破,境界不穩,想在家靜修一段時間。”
“哇!月姨,你這個借口想得真好。”朱冰曄脫口讚道。
月華斜眼,“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月姨聽聽!”
“唔!”小家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我什麽也沒有說。”
月華被這個小家夥氣樂了,一把提起他的耳朵,“走,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娘去,看你還不招!”
等結茝院的所有人都知道朱墨音不見後,在朱墨音的房間裏,孟若薇第一次對兒子板起了臉,“冰兒,你和你姐姐剛剛結了同心契。告訴娘,你姐姐到底去哪兒了!”
“沒……沒有去哪兒……”朱冰曄依然死撐。
“冰兒!”孟若薇大喝,“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姐姐私自出穀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知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麽危險,你姐姐隨時可能喪命。”
“你知不知道,沒有家族的庇佑,你姐姐在外麵會活得有多艱苦?”
這一聲聲你知不知道,將朱冰曄的最後防線打破,他哇地一聲哭出來,抽抽噎噎道:“姐姐,姐姐出穀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現在已經感應不到了。”
“什麽!”孟若薇和一眾婢女都大驚失色。
雲華上前安撫嚎啕大哭的朱冰曄,柔聲問,“冰兒乖,不哭了,你告訴雲姨,你姐姐為什麽要出穀!”
“不……不知道,不過我想……她一定是去找爹了。在那次小比上,就是因為朱明月的爹,姐姐才會輸的,姐姐一定是去找爹爹了。哼,等我們的爹爹回來了,看還有誰敢欺負我們!”朱冰曄越說越解氣,他一直聽姐姐說過,爹爹的修為非常高,比三叔還高。
至於到底有多高,小小的他還沒有概念,隻知道比三叔高就夠了。
“找爹!”孟若薇隻覺心口一痛,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裏滑落,“她去找爹,是在怪娘無力照顧她嗎?”
“她好狠的心,說走就走了,完全不顧為娘的心!”
“小姐!”這個時候,月華在朱墨音房裏的一張桌子上,找到了一封書信,“小姐,這兒有一封墨兒留給你的信。”
“信?”孟若薇慘笑,“果然不愧為父女倆,都是留一封信,然後不聲不響地走了。”
她也不看那封信,隻是喃喃道,“走罷,走罷,都走了,我孟若薇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他們父女,一個個都要離我而去!”
“娘,姐姐不是那個意思。”朱冰曄一把抱住娘,“娘,您放心,就算所有人都離開您,我也不走。而且,姐姐也不是要離開我們,她隻是去找爹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就可以在一起了。”
月華見孟若薇不看信,就自己將信打開了看,信上果然說她去找自己的爹了,叫他們都不要擔心她。
一旁的煙華歎道:“唉,這傻孩子,她知道她爹在哪裏嗎?”
“不,她知道!”一直不開口的雨華突然開口道,“那把絕情劍,劍上的劍鞘是新的,是由一種叫做木流蘇的木料所製,這種木料,隻有蒼莽大陸才有。”
“你是說,墨兒要一個人去蒼莽大陸!”月華驚呼。
這下,連孟若薇都顧不上生女兒的氣,急道,“快隨我出穀,我們要盡快將這個逆女給找回來。”
“娘,我也要去!”
孟若薇看了一眼兒子,對雲華道:“雲華,你留下來照顧冰兒吧!”
說罷,就帶著煙華、月華和雨華,一起朝飛霜台而去。
“娘……”
結茝院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族內長老。本來靜心修煉的大長老突然心中一動,隨後就從修煉中退了出來,他當即一推演,就知道是朱墨音那邊出事了。
至於二長老,他正好撞見孟若薇帶著一眾婢女浩浩蕩蕩往飛霜台而去,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飛霜台上,孟若薇對兩位長老央求道,“大長老,二長老,我求求你們,你們就讓我出去找我的女兒吧,她一個人在外麵,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不行,既然她已經私自出穀,從此與我們朱家生死無幹。”二長老斬釘截鐵地拒絕。
“二長老,何必死守著祖製。”大長老開口勸道,“你也不是不懂變通之人,為何對這件事情卻一反常態?依我看,還是要盡快將她捉拿回穀,關進流風涯裏受罰。想必你我應該都明白,這孩子,對我們朱家意義非凡!”
“什麽意義非凡?”孟若薇大感奇怪,她一直就覺得,大長老對自己女兒的事情太過熱心了。
大長老沒有回答孟若薇的話,隻是靜靜看著二長老。
“此事沒得商量,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說罷,二長老從懷裏取出一塊玉質蒼老的玉牌,對著飛霜台上的傳送陣一拋而去。
墨黑色的玉牌懸在傳送陣上,從中飛出如黑色鐵鏈般的黑霧,隻一瞬,就將傳送陣封了個嚴嚴實實。
“朱東平,你竟敢將傳送陣封印了!”大長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二長老無視他的怒氣,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寫滿了譏誚,“朱東章,別以為你懂一點推演之法,就敢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
“你和秦瘋子推演出的那點旁枝末節,老祖早已經知道。天道自然,既然上天已給了我們一線生機,你又何苦要逆天而行呢?”二長老話裏意有所指。
大長老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是怒聲道:“原來如此,我且問你,朱墨音是不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是!”二長老坦然回答。
“這是老祖的意思?”大長老接著問。
“不是。”
“哼,哈哈哈,朱東平,你竟敢將朱家的天選之人放出白水穀,等老祖們回來,看你如何交代!還不快將傳送陣解封!”大長老說完這一句,身上氣勢陡增,飛霜台上修為最差的雨華和月華霎時堅持不住,麵白如紙地扶在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