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速速回府
第485章:速速回府
??春山暖日和風,闌杆樓閣簾櫳。
??溫青園與秦艽並未在茶館久坐。
??天色尚早,溫青園難得出來玩一趟,還能無拘無束著,自是不想一直待在一處,索然無味,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難能可貴的時光。
??秦艽也是如此打算,兩人隨意吃了些吃食填飽肚子,休息妥當了,便出了茶館。
??長街恍恍惚惚與記憶中的模樣重疊,娘子們記憶中,待字閨閣時便在的鋪子,兀自都在,細細瞧了去,卻又覺著與那時的大不相同。
??臨近酉時,碧空的那輪日,才隱隱有了西沉之勢。
??溫青園扶著腰與秦艽一並立在路邊,耳邊是一聲小過一聲,逐漸遠去的商販的吆喝。
??兩人手拉著手,亦如兒時那般,喜不自勝,玩不知倦,暗色的影子躺在地上,隨著日頭輕移下滑,一點一點換動著位置,逐漸拉長。
??晚間,長街有夜市,最是熱鬧,較白日裏,不知道要繁華多少,華燈初上之際,鋪子會有夜間特有的美食,河川之上,會有形狀各異的花燈,水麵會有載人的花船,一派祥和美滿,國泰民安。
??溫青園踟躇著,惆悵著,猶豫著,不知要幾時回府的好。
??她生性貪玩,又許久不逛夜市了,今日機會難得,下次,便不知要到什麽時候。
??秦艽也猶豫,出門前雖不曾有人叮囑要幾時回府,可她好歹嫁做人婦,不該在外晃蕩如此之久的。
??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眼,沒能得出答案,正鬱鬱糾結著,就見長街的另一頭,有人騎著馬,動作迅速。
??溫青園皺著眉,拉過秦艽想躲遠些,卻發現那人直往她們這處而來。
??“夫人小心!”
??春蟬和黃竹上前一步護在她們前頭,眼睛生火,緊張吞咽著,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打馬而來之人。
??“不必緊張。”
??白津比她們淡定的多。
??他眉目輕掃離她們愈來愈近的那匹馬,麵上表情半分不變,沉穩自若。
??“是相府的人。”
??溫青園凝神,視線乘著晚霞而去,遠遠相望,下一瞬,那人便近在咫尺。
??“不錯,是相府的人。”
??她泄了口氣,麵上神色淡然幾分。
??來人是跟在傅容澈身邊,不遠不近照顧著的人,她見過的次數不多,隻覺著眼熟,卻叫不上名字來。
??男人在離幾人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勒停了紅鬃駿馬,隨著一聲馬鳴,駿馬揚起前蹄,帶起一地灰土。
??男人拍拍馬脖子,姿態隨意,大腿後翻,急速下馬來到溫青園跟前,單膝跪地,低眉順目。
??“夫人,府中有事,煩請夫人回府。”
??“怎麽了?”
??溫青園回頭,為難地看了眼秦艽,府中來人如此之急,甚至動用了駿馬,快馬加鞭來尋她,自是府中有要事的。
??秦艽朝她點點頭,隻叫她放心去。
??來人囁嚅著,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依稀能見一抹殷紅。
??溫青園不曾注意,白津卻嗅出了異常,眉目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溫青園沒多問,男人身後不遠不近處跟了輛馬車,看樣式,是相府的馬車。
??她匆匆與秦艽道了別,小臉緊皺著,也無心再欣賞天邊引她垂憐的晚霞落日,由春蟬和黃竹攙扶著,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
??回府的路上,前頭引路之人隔了些距離,放緩速度,慢下來,在馬車側麵駕馬。
??風撩起馬車的簾幕,打在溫青園略施粉黛的小臉上。
??溫青園微微側首,透過小窗,與半掀的簾幕,依稀能見外頭那個被夕陽晚霞眷顧裹挾,晃動著的,男人的半個身子。
??“夫人,相爺在府中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男人駕著馬,聲音被逐一顛散,大半被風刮了去,根本不容人細聽,消失的飛快。
??黃竹將腦袋貼在馬車壁上,認真的聽著,而後傳話:“夫人,他說,相爺在府中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那人麵上有些羞愧,被擋在馬車外,又融進了晚霞中,倒是叫人難以分辨。
??他緊了緊手中的韁繩,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白羽大人叫屬下來長街尋夫人,大人說,此時此刻隻有夫人能勸的好相爺。”
??黃竹接收到話語裏的重要信息,回頭,剛要敘述,溫青園手疾眼快的擺手,打斷了她的動作。
??“這回我聽見了。”
??她死死擰著眉梢,視線落在馬車的角落處,出了神。
??她疑惑著,總覺著不對勁。
??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卻是覺著,哪裏都不對勁。
??他們,大抵,太過著急了些?
??以往阿澈發怒也是常有的事情,卻從未見來尋她之人有這樣大的反應過……
??溫青園疑惑著,一路沉思,而後下馬,由春蟬和黃竹跟著,橫穿半個相府,這一路,這個問題自始至終困擾著她,經久不散。
??直到,她瞧見白羽的那一刻,這些困擾忽然就得了答案不消而散,她瞬間就明白了。
??明白,為什麽他們會這樣急。
??來尋她那男人同她陳述了尋她的緣由,卻漏了最重要的一條。
??溫青園眼皮跳了跳,夕陽的紅,愛憐的落在她的小臉上,卻分毫擋不住她嘴角的顫意與素白。
??白津比她看見的更早些,進院子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便淩亂了,灼熱的視線落在白羽身上,滿目的驚恐駭然,遮都遮不住。
??溫青園幾個呼吸衝到白羽跟前,雙肩輕顫,黑白分明的水眸被他衣裳上的斑駁血跡,染得發了紅:“相爺受傷了?”
??白羽皺著眉,愣住了。
??他回頭看了眼前去尋溫青園回府的人,又與一臉暗傷,又欲言又止的白津對視了一眼,眸中帶著幾絲詢問的味道。
??那人皺眉,看看溫青園,又看看白津,亦是不知所雲。
??他什麽時候說相爺受傷了?他怎麽不記得?
??溫青園心下顫然,身形晃了晃,小臉瞬間煞白,與身後斑駁灑下的夕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羽順著溫青園瑟縮驚懼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衣裳上沾染著的血跡,一拍腦袋,好家夥,誤會了。
??他忙擺著手,苦哈哈的笑著,同溫青園解釋:“夫人,您誤會了,這不是相爺的血,相爺好著呢。”
??“不是?”
??溫青園顫顫巍巍的吐出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吸回來,麵上稍稍緩和了幾分,卻還是白著,叫人心悸。
??白津攥緊拳頭,忍不住上前,幾步走到白羽身邊,麵色陰沉可怖。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顫道:“你傷著了?”
??“哈?”
??白羽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他皺眉瞪了眼身後尋人的男人。
??那男人心下一顫,飛快認錯保命:“白羽大人對不起!屬下知錯了,是屬下沒說明白。”
??他咬著牙,對著溫青園鞠了個躬,滿臉的視死如歸:“夫人對不起!是屬下沒說明白,相爺和白羽大人都沒受傷,受傷的是白膺大人。”
??如此以來,溫青園心頭的那口氣,可謂是徹底落下。
??她舒了眉梢,後知後覺,又覺著這樣不好。
??怎麽能因為,不是阿澈受傷,就如釋重負呢……
??她無奈地搖頭,前腳還在捂著胸口暗罵自己不道義,後腳,一抬眸就瞧見了站在白羽身邊,暗自沉下心,鬆口氣來的白津。
??好家夥,白膺不是他兄弟?
??怎麽先前誤以為是白羽受傷他能緊張成那樣,轉頭知道是白膺,整個人就鬆懈了呢?他們有仇?
??察覺到溫青園的視線,白津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冷了臉,也不抬頭,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眸中的釋然,眉梢再次皺起。
??溫青園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他,大抵,是真的在擔心吧?為白膺?
??溫青園忍著,好歹是壓下了,沒笑出聲來。
??嘖,太假了。
??白羽單純,對上溫青園若有所思的眼神,莫名其妙:“夫人,可能耽擱不得的。”
??他死死皺著眉,悵然若失:“人命關天,相爺今日生了好大的氣,誰勸都無用,您再不去的話,白膺怕是要命喪於此了。”
??“這麽嚴重?”
??溫青園恍惚了下,小手拽住裙邊,心口生了幾分駭然。
??倒不是對傅容澈的怒氣,隻是擔心白膺,眼下再看白羽身上的血跡,白膺怕是傷得不輕。
??她斂了神色,讓白羽帶路。
??白羽頷首點頭,領在溫青園前頭,時不時還要回頭提醒她前頭有石子,邊上有什麽,叫她注意著,小心些。
??溫青園一一應下,心思卻不再這。
??她盯著白羽的背脊出神,就聽白羽沉著聲音,緩緩地泄了口氣。
??“爺是因為暗血閣閣主一事才動的怒。”
??果不其然,還真叫溫青園猜了個正著。
??溫青園默不作聲,眼神不自覺黯然了幾分,靜靜等著白羽的下文。
??白羽緊了緊腿側的雙拳,似是在猶豫,在掙紮。
??溫青園了然:“你既是開了口,也無需再瞞著我,況,這件事情我並非半點不知情,你不同我說,我又怎麽勸得了阿澈。”
??白羽猶豫著,恨恨地歎了口氣:“自先前夫人同相爺道明那件事情之後,相爺便派了白膺與探查此事,白膺的辦事能力從來都毋庸置疑,短短幾日便將這將近十年之久的事情查了個清楚,來龍去脈,半點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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