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注定了是
第345章:注定了是
??“她和我說……”
??溫青園咬著牙麵色暗了暗。
??傅容澈直覺那女人不會說什麽好話。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溫青園的麵色愈發深沉,傅容澈扔了指尖的筆,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把於掌中,反複磨砂。
??溫青園卸了渾身的力道,悵然若失。
??長舒口氣後,她憑著記憶,一字不落的把兩人在孤獨院裏的對話,竹筒倒豆子般盡數倒了出來。
??語落,她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傅容澈聞言,卻是徹底陷入了沉默。
??難怪溫青園自重生起,就再也不與溫雪嵐親近,原來,竟是溫雪嵐這個女人,害得他上輩子愛而不得,鬱鬱而終,害得他的園兒,在上輩子遭人非議,受盡委屈。
??好!很好!好得很!
??溫青園眼瞧著男人的臉色再次黑如鍋底,嘴角動了動,末了,卻隻字未言。
??她有點難過,胸口又悶又痛,更甚至,她已然尋不到自己的聲音,張了張嘴,也隻是啞然。
??兩人就此陷入沉默,屋內一時之間,靜的可怕。
??屋裏的丫鬟都縮在角落裏,一個個麵麵相覷,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許久,傅容澈重重的舒了口氣,下榻穿鞋,一氣嗬成。
??他隱著神情走到溫青園跟前,單膝跪於榻上,一把將人摟進懷裏,大掌笨拙的在她後背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撫著,千言萬語,均化為動作,用實際行動體現了出來。
??知道殘忍真相的那一刻,溫青園沒哭,給李婆婆和孩子們燒紙錢的那會兒,溫青園也沒哭,坐上馬車回來的那一路,她更是咬緊牙關,忍住了所有欲要爆發的淚意。
??她的隱忍她的堅強本已堅不可摧,直到方才,直到,傅容澈抱她的這一下,她心裏築起的一道又一道高牆,幾乎在瞬間,轟然倒塌。
??他的懷抱很暖,比暖爐都暖,暖得她眼角發澀,淚意難阻。
??她哭了。
??又一次很沒有出息的哭了。
??眼角的淚似決了堤,爭先恐後的劃過臉頰,滴落在男人的肩頭,又很快浸進衣料間,難覓蹤跡。
??聽著耳邊細細密密的抽泣聲,傅容澈心亂如麻。
??“你可有怪自己?”
??溫青園咬著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末了,又搖了搖頭。
??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傅容澈卻明白的很。
??無奈的歎了口氣,傅容澈一手捂著溫青園的後腦勺,聲音輕到縹緲。
??他說:“我的小妻子,你惹我生那麽多次氣,我都沒舍得怪過你一回,憑什麽她溫雪嵐自作主張的幾句無稽之談,就能讓你自責難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難過,知不知道?”
??溫青園咬著唇,含著滿嘴的濕鹹,隻字未言。
??傅容澈後退幾步站起身來,如玉的大掌如獲至寶般捧起溫青園的小臉,拇指輕柔憐惜的抹掉她臉上濕熱的淚。
??與男人的滿目柔情撞了個滿懷。
??他眼底的心疼和無奈,刺得她心口發澀,喉嚨堵的厲害。
??“你好生霸道……”
??溫青園的聲音染著哭腔,又軟又糯,任誰聽了,都忍不住要心疼上好一會兒,更何況是麵前這位愛妻如命的右相大人。
??輕輕抹去溫青園眼底再次溢出的淚,傅容澈愛憐的點了點溫青園的小鼻子,輕笑道:“右相大人專橫霸道,蠻不講理,乃人盡皆知。你身為我的夫人,日日與我同床共榻,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嘁……”
??溫青園鬱悶的癟了癟嘴,神情並未見得有多輕鬆。
??傅容澈不厭其煩的抹掉溫青園眼角溢出來的每一滴淚,心裏亦是遠沒有麵上表現的輕鬆泰然。
??舒著氣揚了揚唇,他又道:“我的小妻子,你在孤獨院直麵溫雪嵐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不會遂了她的意,怎麽一回來就說話不作數了?別哭,也別怪自己,為夫舍不得,也心疼得厲害。”
??他不確定她現在能不能冷靜下來,把他說的話聽進去,可他到底舍不得她難過,既是不確定,便要去試上一試。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錯的,自始至終都是溫雪嵐。是她顛倒黑白,不明事理,心狠手辣還信口雌黃,你是我的妻,注定了是,且,就算你不曾嫁我,也輪不到她溫雪嵐。她不過是想為自己的心狠手辣找個借口,好讓自己心安理得不受罪孽的折磨。你又何苦傻乎乎的替她背著這份自責。”
??傅容澈滿麵惆悵,如今,一想到上輩子,嫁與他為妻的女人是溫雪嵐,他就渾身不自在,渾身犯惡心!
??這種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不知感恩的蛇蠍女子,他最為不屑,如今,他倒是萬分慶幸,上輩子,他為溫青園守身如玉了一輩子,從來不曾碰過溫雪嵐。
??透著朦朧去瞧那張美得不真實的臉,溫青園憋著嘴,喃喃哽咽:“我,明白……我,我不會怪自己……”
??“嗯,這才乖。”
??傅容澈笑著輕啄了下溫青園的嘴,溫軟寬厚的大掌,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隻是,在溫青園瞧不見的地方,傅容澈卻是不動聲色的暗自長歎了口氣,眼底神色萬千,複雜又深沉。
??“汪!”
??不等溫青園說話,傅容澈腳邊的毛球倒是忍不住搖著尾巴,跟著附和了起來。
??“這家夥……”
??傅容澈愀然斂了眼底的情緒,難得對毛球笑了笑。
??那家夥,可把小東西給高興壞了,搖著尾巴直打轉兒。
??望著一人一狗,溫青園楞楞的擦了淚,破涕為笑。
??心口雖依然沉悶的厲害,可她終究不想讓傅容澈再為她操心。
??他已經夠辛苦的了。
??愛憐的摸了摸溫青園的腦袋,好半晌,傅容澈才繼續盤腿坐回原來的位置,執筆龍飛鳳舞。
??眼下事情眾多,他得早日處理完,才能多些與媳婦兒待在一起的時間。
??溫青園偷偷睨著傅容澈認真又嚴肅的俊臉,手指在炕幾上畫著圈圈,心底,亦是因為他之前的話,暖的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男人,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讓人安心的呢……
??就好像隻要有他在,便是遇到天大的事,也會迎刃而解,他,就好像是神明一樣的存在,而她,也因此成了那個幸運的,能夠與神明相伴一生的女子。
??傅容澈的事情似是忙不完,溫青園看著書睡著了,這男人還在埋頭苦幹。
??得了空抬頭看一眼,發現媳婦兒睡著了,他也隻不過是起身將人抱回床上,轉過身,便又繼續執筆苦幹。
??溫青園是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人勾著腰,抱進懷裏的。
??因為是熟悉的味道,所以她不曾醒來,直到第二天看見男人眼底的烏青,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男人昨夜又埋頭到深夜了。
??這幾日,傅容澈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身,一會兒又是哪裏鬧旱災,一會兒又是修水壩,暗地裏還要忙著注意暗血閣和品淑太後還有民樂公主之間的動向,一邊還得收集左相寧遠身邊,那些黨羽的罪證,忙得根本沒時間與溫青園膩歪,匆匆用過早膳就趕著去了宮裏。
??今兒個不同尋常,傅容澈了牟足勁兒,準備幹大事兒。
??還未到上朝的時辰,傅容澈已經火急火燎的進了宮,見了慕容熙。
??和往常一樣,裴斐也在。
??隆冬與其他三季不同,入冬起,清早的天,總是要亮的晚些。
??今兒個也是,外頭的天陰陰沉沉,亮光似有似無,瞧著,倒不像是清早的天,反而同方入夜那會子的一樣。
??裴斐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打著哈欠。
??打進禦書房起,他的那張嘴就沒怎麽合攏過。
??“怎麽?裴愛卿還沒睡醒呢?”
??慕容熙端坐著,抿了口茶水,望向裴斐的位置。
??裴斐懨懨地懶著腰,又是一個哈欠,含糊笑道:“皇上你還說臣呢,你不一樣沒睡醒,還喝茶提神。瞧瞧你眼底的烏青……”
??一個接著一個的哈欠,整得裴斐上顎生疼,趕緊喝口茶提了提神,才勉勉強強清醒了幾分。
??“嘖,我昨兒個就不該應了你們的。誰能料到阿澈會起這麽早!皇上你是不知道!臣今兒個可是被傅容澈那個殺千刀的,直接從被子裏拽出來的!”
??想起今早的遭遇,裴斐瞬間睡意全無。
??慕容熙挑了挑眉,又抿了口茶,表示願聞其詳。
??裴斐憤憤不平的瞪了眼傅容澈,下一秒,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得,叭叭叭的直倒苦水。
??“皇上,你是不知道!今兒個,他風風火火的衝到臣的臥房裏,二話不說就把臣的被子給扔了,拎著臣,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給扔外頭的雪地裏了。這天寒地凍的,他也不曉得心疼心疼臣!說扔就扔!差點沒給臣凍死。”
??“唔。”慕容熙腦補了一下,嘴角沒忍住,咧了個小小的弧度。
??“唔?皇上你就唔一聲?”裴斐炸了:“皇上,你也不擔心把臣給凍壞了?”
??“凍壞?誰?你嗎?”
??慕容熙詫異的上下打量著裴斐,差點沒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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