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醉酒
“王爺既然來了,就出來喝杯茶吧。”
林亦筠今夜不知道怎麽了,有些失眠,坐在床上看書怎麽都沒有困意。
楚顯煜隔著帷幔能看到林亦筠是在看書,問:“在看什麽書?”
“製毒的醫書。”
林亦筠說完還對著楚顯煜的方向晃了晃。
“製毒的書?本王沒有想到未來的王妃竟然還喜歡製毒,這毒不會用在本王的身上吧?”
林亦筠看著楚顯煜轉身用後背對著自己,心中對他的此舉很滿意,沒有想到他這麽細心,竟然能觀察到自己要起身。林亦筠拿起一旁的衣服簡單的穿上,沒有靜雲她是穿不好這麽繁瑣的衣物的。
坐在楚顯煜的身邊,問:“今夜來找我有事?”
“嗯。”
“你喝酒了?”在楚顯煜進入房間的時候,林亦筠沒有聞到,可是現在和他坐的近了,很輕易的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嗯。”
楚顯煜的確是喝完酒來找她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知不覺中好像來她的清幽閣特別順腿。
“我不喜歡和喝酒的人說話,趕緊回去休息吧。”
林亦筠說完起身,可是被楚顯煜抓住了手腕。
“陪我一會。”
楚顯煜的聲音聽起來很悲傷,林亦筠看了看他的表情,眸中透露出的情感,讓她不狠心再說出讓他走的話。
“發生了什麽事情?”楚顯煜這個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不然一向穩重理智的人,為何今夜卻要借酒消愁?
看到林亦筠重新坐下,楚顯煜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閉上眼睛感覺著窗外吹進來的微風。
“阿筠,你會為你的母親報仇嗎?”
林亦筠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聽到楚顯煜的話,她的手一滯,冷笑道:“回來不是為了報仇,難道是閑得無聊來這丞相府尋找溫暖?”
“即使知道你母親的死和他脫不了關係,你也忍心嗎?”
“楚顯煜,你不知道我和母親曾經受過的苦,那些苦難早已抵消所謂的血緣和親情。”
想起那個苦命的女子,她至死都是愛著那個拋棄她的男人,雖然她口中說著恨他,可是沒有愛又哪裏來的恨呢?
楚顯煜握住了林亦筠的手,好像在表達自己如今還有他。
林亦筠看著他握自己的手,骨節分明,原來他很瘦啊。“楚顯煜,我們之間隻是合作關係,記住這一點。”
林亦筠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楚顯煜的握著自己的手力度加重了幾分,他現在這是在幹什麽?“你不會愛上我,這是我選擇你合作的第一個理由。”
“你怎知本王不會愛上你?”
林亦筠將手從楚顯煜的手中抽出來,喝掉了杯中的茶。“因為在女人和江山二者之中,你會選擇後者。”
楚顯煜坐直了身體,看著林亦筠,眼前這個女人清楚自己的誌向,可是她不知道他現在變得貪婪。“如果二者我都想要呢?”
“天真。”
楚顯煜看到林亦筠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掩藏自己的情緒?她的臉上可以變化出不同的麵孔,可以是白天在丞相麵前那柔弱乖巧的樣子,也可以是眼前理智淡漠的樣子,到底哪副麵孔才是真的她?
“王爺,今夜的你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麵前,這是大忌,走吧,以後不要這樣了。”
林亦筠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楚顯煜變得這樣,一個上過戰場殺敵無數的人,竟然開始矯情起來,看來他還真是天真。
楚顯煜將林亦筠扯進自己的懷中,吻上了她的唇,林亦筠並沒有抗拒,也沒有回應,楚顯煜感覺到了她的反應,慢慢的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王爺,想要坐在那個位置,您就要像聖上那樣,舍棄情感。無論是愛情、友情、亦或是親情。”
“在我心裏,他首先是位父親。”楚顯煜何嚐不知道帝王是無情的,可是要想真的做到又是何其難。
林亦筠看著楚顯煜,原來在他的心裏還渴望著父愛,這真是可笑。小小的丞相府都沒有什麽親情,更何況是皇家?皇上的孩子那麽多,就算心存愛子之心,分到各位皇子公主的又有多少?
“生在亂世,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再奢求其他的就有些貪心了。為了活下來,我們有時候不得不要用些非常手段,這些在外人看來可能卑鄙下流,可是誰又能說他錯了呢?他隻是想活下來而已。”
楚顯煜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當事實赤裸裸的擺在自己的麵前時,他又不敢相信,他知道父皇肯定是有無可奈何、身不由己的時候,隻是他沒有想到父皇竟然會舍棄自己的孩子。這對於楚顯煜來說有些殘忍。
生在帝王之家就該時刻做好被犧牲的準備,楚顯煜可以上戰場,為了保衛父皇的江山他可以戰死在沙場,可是他沒有想到為了國家的犧牲除了戰死沙場,竟然還有勾心鬥角那些齷齪的犧牲,這樣的手段讓他憤恨和不恥,還有對父皇的絕望。
林亦筠看著旁邊空下來的位置,楚顯煜今夜的失態可能會是他最後的一次放縱吧?這樣也好,早日收起那些對情感的期待,他才能更穩妥的走接下來的路。
“參見閣主。”
“說。”林亦筠看了看跪在那裏的暗衛,她的心突然莫名的很痛。
暗衛根本不敢抬頭看林亦筠,自然看不到她情緒的變化。“顯王啟用了聽雨樓。”
林亦筠沒有想到顯王這麽快就整理好了他的情緒,她現在還真的懷疑剛剛他在這裏是在流露內心的真情實感,還是在給自己接下來做的事情找個心安理得的借口?那個位置早就在他的心中,很多事情早就注定了,隻不過顯王和皇上的關係成為了催化劑,讓事情提前了而已。
“顯王想從聽雨樓那裏得到什麽消息?”雖說自己將聽雨樓當做嫁妝送給楚顯煜,可是聽雨樓對於他來說,也隻是為之所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