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到底是誰
“哐啷！”校門口一輛自行車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道人影應聲翻過鐵閘門，落在地上。
“快走，看門大爺快回來了！”其中的胖高個催促道。
“別催了，腳崴了。”另一個瘦高個疼得齜牙咧嘴。
“行行行，我扶你。”胖高個架起瘦高個，陪他一起一瘸一拐地挪動，“趙龍，我是真服了你了，你長這麽大個，咋那麽慫呢？”
“放你的狗屁，個子高有毛用，我人這麽瘦！”
“別狡辯，再瘦也不能被那矮孫子揍成這樣。”
兩個人走走停停，總算來到公共水池邊，天越來越熱，穿著短袖短褲都出一身汗，正好可以解解暑。
“噗，哇塞，爽！”吳賓接起一捧水，狠狠地搓了一把臉。
趙龍勾著腰，小心地清洗傷口，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被打的不輕。
吳賓站在邊上也是無語，倆人回來的時候看到籃球場，本來想過過球癮，結果和幾個混混幹了一架。
他倒是舒暢，把對手打成了球，結果趙龍居然被一個一米七都不到的家夥揍成了豬頭。
“我看，以後就喊你豬頭吧，你太讓我失望了。”吳賓甩手把水珠彈向趙龍，嘴上碎碎念地調侃，“這事要是讓楊小子他們知道，以後就別想讓他們認大哥了。”
“我去你的吧！昨天還喊我聾子……”
“那個矮鱉孫不簡單，長得就陰險，下手又賊毒，心狠手辣的，留不得！”
“你滾，又開始說書，那些人渣就別管了，先想想怎麽和馬賽他們說明情況！”趙龍不小心碰到了嘴角，自來水刺激的傷口火辣辣地痛，“臥槽槽槽槽，嘶，疼！”
“哈哈哈！”吳賓捶了趙龍一拳，不以為意道，“實話實說唄！都是爺們，還擔心一口吃的？別讓老子查清楚是誰在搞我，不打死他我就不姓吳。”
“你查個屁，什麽事都來陰謀論！”趙龍心中火大，接受不了昨天的所見所聞。
家裏好端端的三層小樓居然變成了空蕩蕩的毛坯房，別說人影了，相隔幾條街的親戚家，連屋子都不存在了，這玩笑開的有點大啊。
“你看看你，男人不接受現實怎麽行！肯定是幕後黑手幹的，不是抓了我們家人，就是改了我們的記憶。”
“我呸，別瞎胡說。別人這麽幹，到底是圖什麽？我家就那麽點小錢，至於嗎？”
“你這家夥，喊你豬頭就沒錯，誰跟你說是圖我們的錢了，說不定是抓人做研究呢！”
“滾滾滾，外國片看多了吧！那我還說是自然現象呢，許多現象現在不是無解嗎？”
“行，不跟你個豬頭吵，告訴他們去，看看他們信誰！”
“去就去。”趙龍甩了甩手，氣惱地在衣服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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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林縣一中是一所綜合中學，包含初中和高中兩個教學階段。
最靠近學校大門的一棟樓是初中部，而高中部的教學樓在學校最裏麵。
從天空往下看，高中部大樓像個中空的矩形柱體，總共四層，每層的矩形四邊，平均分布著三個教室，從一層到三層，依次是高一到高三。
楊曉站在樓下，遠遠地看著二樓的教室，磨磨蹭蹭得不願過去。
想到老師憤怒的雙眼，深刻的言語，他真的不想再去麵對，感覺在奔赴刑場。
一會兒見到老師該怎麽解釋呢？
就說拉肚子去醫院，沒來得及請假。
那現在趕回來請假，又有些多餘啊！
就說忘了老師電話怕老師擔心，嗯，就這麽說。
楊曉大腦飛速轉動，最終想了一個尷尬的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以他的經驗，短時間隻能想到這了。
等他爬上二樓，來到辦公室門口，正好看到班主任托著下巴在那來回踱步。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那麽嚴重，班主任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搞得楊曉更加緊張。
“MD，不管了，又不是什麽大罪。”楊曉咬緊牙關，鼓足勇氣，邁了進去。
“咦？你……你不是……你……”陳永秀看到楊曉走進來，驚訝得半天說不話來。
楊曉也沒在意班主任的異常，所謂先下手為強，趕緊道歉占住道德高地重要：“老師，對不起，我今天有點急事，一不小心就忘了請假了。”說完還不忘鞠了一躬。
陳永秀一下愣住了，學生對她表達了尊重也表示了歉意，她心裏很感動，隻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老師，我能不能現在補個假條，請一天假？”楊曉小心地問。
請假？這都曠課了還想改回來，陳永秀一下從感動中清醒過來，還感動個屁啊，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高一有教過他，什麽玩意兒，啥時候就成了9班的學生了。
陳永秀越想越氣，尤其是教導處那邊居然壓根就沒這個學生的存檔，她感覺自己被哪個競爭對手給整了。
下半年要評選一級教師，這個時候給她班裏弄個插班生，這不是惡心她嗎？
“你還有膽子回來請假？你怎麽不玩一天，明天再回來請假呢？啊？你說，你是不是去遊戲廳了？還是去網吧了？簡直不得了了，作業也不做，還敢翻牆逃課了！”班主任一通罵，邊罵邊搜查楊曉的衣服口袋，翻了上麵翻下麵。
楊曉無奈地忍受著，暗恨自己嘴慢，什麽拉肚子看病都沒說呢，就被扣上了逃課打遊戲的帽子，這還怎麽博得同情心。
“等等！”陳永秀一番操作，險些把自己繞糊塗了，她靜下心瞪著楊曉，狠狠地說道，“你也別跟我胡扯，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明白了，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楊曉心中咯噔一聲，臉色瞬間煞白。
“Cao！這麽快就發現了！”楊曉感覺自己墜入了萬丈深淵，渾身冰冷，驚恐至極。
TMD，這都什麽事，穿越幾天就身份暴露，接下來不會直接送實驗室了吧。
他口幹舌燥，心亂如麻，對於老師的問題，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加不敢回答。
這種事，他也沒經曆過，活這麽大從來沒想過，一句“你是誰”會成為一把鍘刀，隨時能要了他的狗命。
他難受啊，度秒如年，比度秒如年還難受的是，想哭不能哭，想喊不能喊。
楊曉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崩潰，他現在是年輕氣盛，但這麽刺激的變故是一個高中生能承受的嗎？
即便大腦飛速轉動也想不出對策，他隻能在心中破口大罵，咒天罵地，罵得天昏地暗。
“Cao，狗曰的，你給老子滾出來！”
“NMLGBD，竟敢拐賣老子！”
“送老子來，連個身份都安排不好！”
“臭狗屎，BZYD，你不得好死！”
“別讓老子抓到你，否則，你菊花保不住！”
“M，這是逗我玩呢！”
“……”
楊曉一時間變成了髒話傳聲筒，罵了許多懂的、不懂的話。
眼看著楊曉低著頭裝聾作啞，呼吸都變得急促，陳永秀乘勝追擊道：“快說，到底是誰送你來的？”
“你妹的，老子也想知道是誰送我來的？”楊曉在心中憤怒地咆哮。
“說啊！都已經被發現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倆人對峙間，下課鈴聲突兀地響起，陳永秀也有些急了，大聲地催促。
楊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又害怕自己多嘴弄得雪上加霜，真是心急如焚，MD，心髒受不了了，誰來救救我啊啊啊！。
“你給我說話，簡直氣死我了！”班主任聲音更大了，怒視著楊曉，要不是旁邊有其他老師在，她恨不得衝上去扇他一巴掌。
這個沒用的小東西，你告訴我能怎樣，我又不會針對你一個學生，你這樣守口如瓶，是毀我前程啊！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這個笨蛋、傻瓜，怎麽這麽簡單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你幫了我，我也正好把你的資料提交上去不是，光在我這邊登記有什麽用呢？
可是這些話，她不能說出口啊！
“哎呀！我怎麽就教出你這麽個白眼狼呢！”班主任實在沒忍住，拿起一本書卷起來，就要去抽楊曉的屁股。
一個剛下課回來的年輕女教師連忙拉住陳永秀：“哎哎哎，陳老師冷靜，冷靜點，體罰使不得，被人舉報了，你這一級教師就麻煩了。”
女教師環抱著陳永秀雙肩，近乎頭靠著頭，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正好拂過陳永秀的耳朵，弄得她麵紅耳赤，好不難受。
“我……”陳永秀掙紮了一番，結果還真沒人家力氣大，這麽一鬧，她氣也消了許多，隻好拍拍對方的胳膊，“行，謝謝葉老師的提醒，我真是關心則亂了。”
趁著對方鬆開，她悄悄和葉老師拉開一點距離，實在是不習慣和一個同性動作太過親密。
隨著陸續有老師下課回來，辦公室耳目一多，陳永秀也不方便再逼問楊曉，斥道：“你出去，自己在走廊罰站！”
楊曉連忙走出辦公室，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要憋死了。
辦公室裏開著空調，可他就待了這麽一會，後背居然已經濕透。。
這可怎麽辦，再有下次，自己會不會直接嚇死。
他知道自己隻是暫時躲過了一劫，接下來，暴風雨會來的更猛烈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