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3章 塵埃落定
“那最後你的父親……”陳重考慮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雖然早川杏吉剛才說他父親當了將軍，但陳重還是不由自主地問了。早川杏吉轉過身來，依舊還是操著不悲不喜的口氣說道：“老天皇再殘忍無情終究也是人，還沒有徹底的滅絕人性；他並沒有把我父親怎麽樣，反倒是封了我父親鎮邊將軍，也就是後來我繼承的將位。”
陳重：“鎮邊將軍！你父親知道了這麽大的皇室隱私，他怎麽還會給你父親這麽重要的一個差事呢？”
早川杏吉仰天大笑：“陳重先生，你我都是聰明人，你就真的以為這個鎮邊將軍是什麽美差嗎？”陳重也是哈哈一樂：“我不知道你對象中洲的曆史了解多少，在中洲古代有一種職位叫做節度使，同樣也是鎮守邊界，那權利可是大的很啊？”
“陳重小生命你似乎是忘記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忽略了兩國的國情啊！我們領土就是一個個島，區區一個鎮邊將軍何談肥缺之言啊？不光如此，還有時刻收當地文官的監管，就連出一次遠門都得得到批準才可以。這樣的生活和監禁又有什麽區別？一年到頭如果不動幹戈天皇根本就不會想起你。”早川杏吉神情激憤地說道，仿佛胸中充滿了不平的怒氣。
陳重：“落得一個逍遙自在不也是挺好的嗎？”
早川杏吉：“老天皇這麽做無非也就是想讓我門一家遠離京都罷了，免得我們和孝德天皇再有什麽聯係。等到老天皇駕崩之後，臨走前給小天皇也就是我的弟弟留了一封書信，信上詳細地寫了這件事情的經過。也就是說小天皇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把我們父子兩人召集到了宮中，核實了事情的真相，。
從此以後，我在軍中可以說突飛猛進，不到二十五就做到了征討大元帥。剛開始我還天真的以為，到底是我的親弟弟，血脈這種關係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畢竟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陳重一拍大腿：“對呀，說的就是啊，這血緣關係還是沒法徹底斬斷的！”早川杏吉：“不不不，那是因為沒有麵對絕對的利益，比如說：皇權！你難道沒有聽過郭德綱的大實話嗎……”
“你先等會！”陳重趕緊打斷了早川杏吉：“你這從高進的腦子裏邊都汲取了些什麽啊，就不能挑點有用的東西？怎麽連郭德綱都出來了！”誰知道早川杏吉卻說：“他的腦袋裏麵也沒有有用的東西啊？”
雖然陳重想要反駁早川杏吉，但是卻卻一點理由都找不出來！沒辦法隻能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不反駁你，你接著說吧！”
“我最初也是天真的以為他是因為骨肉親情才關照我，我的內心也是很受感動。從那開始我開始南征北戰，替孝德天皇開始東擋西殺。當時的我隻有一個念頭，替我弟弟守住這片江山！當年的我真可以說是豪氣幹雲，一呼百應！死在我手下的敵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陳重心說難怪煉魂錘上麵有這麽重的血腥味兒，這得是用多少人命才能喂出來的啊！陳重忽然感覺有些可惜了，這玩意兒就像文玩上麵的包漿一樣，去掉了就不值錢了！哎，早知道就想別的辦法了，何必把這些血氣直接就給擊散了嘛！可惜，真是可惜！
再看早川杏吉，眼睛裏透射出一股光芒，那是一種極其自信的目光，是一種在千軍萬馬中睥睨天下、萬人之中取上將首級時才會有的目光。瞬間陳重對於早川杏吉的感覺都變了，變得陳重需要去仰視他了！可惜好景不長，這早川杏吉就像是一隻撒了口的氣球，剛爆滿了沒多大一會兒就癟了下來。剛才雄赳赳的氣勢也都不見了，臊眉耷眼地接著說道：
“當時的我還是太年輕了，根本就不懂得成府二字究竟有多大的深意，這一點上，我就不如我的弟弟。他就做的很好，他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但是他卻傷透了一個愛護他、嗬護他的哥哥的心！
在大化革新之後，我的軍旅生涯也隨之走向了巔峰，全國上下沒有一個不成讚孝德天皇和般若將軍的。當時我的心裏是真高興啊，滿心都是希望我們兄弟兩個能夠聯手成就一份春秋霸業！可是當我步我父親後塵被封為鎮邊將軍的時候，我才知道，一切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美好猜想、是美麗的泡沫罷了！”
陳重：“那你既然已經知道你的弟弟要對你有不軌之心，那他叫你進皇城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選擇離開呢？”
“你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們中洲還有一句話：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早川杏吉臉上掛滿了苦澀，陳重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在那個年代，名節是遠遠高於生命的！進兵守衛皇城也是死，抗旨不遵也是死，同樣是死，以早川杏吉的性格肯定是一定要保全名節的！當然，換做是陳重他也可能這麽做，但是要是遇到陳勝吳廣那樣“王侯將相寧有種”、“死國可乎”的人，可就真的要兩說了。不說會和孝德天皇拚個魚死網破，肯定臨死前也要叨下你一塊肉來！
陳重：“所以說你就選擇了保全名節？事到如今你就真的不後悔嗎？”
早川杏吉：“後悔，怎麽可能會不後悔呢！但是我唯一後悔的就是對不起我的那些兄弟啊！他們中間有的才十六歲，有的上有老下有小啊！他們跟著我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熬出了頭，結果到最後還沒有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就他娘的跟著我陪葬了！我後悔呀，我為什麽要帶著他們一起去啊！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說著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人到三十的中年男人，此時此刻在陳重的麵前竟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陳重一時之間也是慌亂了，你要說跟他打一架他不怕，可這種陣仗他沒見過啊！
“你先別哭了，要不我給你買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