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九重天上
王海生也不知是作了什麽孽，碰見了這麽個活寶，隻是這大陣有進無退，自然不好隨便甩下她。
“走了，小姑娘!”王海生也不理李未晞，徑直向山上走去。
李未晞連忙跟了上來，“誒，大叔，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王海生，你呢?”王海生答到。
“好土的名字啊……”李未晞暗暗嘀咕，沒敢讓王海生聽見。
“我叫李未晞，白露未晞的未晞。”她隨即回答。
“李……未晞……”王海生默念了一遍，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
“怎麽了嗎?”李未晞見他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禁疑惑。
“沒事兒，你名字挺好聽的。”王海生敷衍到。
“那是……”李未晞暗想。
兩人說著說著，又走了許久，可山路茫茫，不見盡頭。
不知不覺間，陣裏雲霧大作，舉目不見日，低頭不見路。
“抓緊我!”王海生對李未晞說。
還不等李未晞回應，他便抓住李未晞的手向山上跑去。
四周響起淒切的鬼哭與刺耳的鳥鳴。
若說之前氣氛隻是詭異，此刻就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不好!”秦夙莫驚呼。本來這陣的威力便是與闖陣的人數有關，適才王海生一擊斬殺劍龍，想來是導致了大陣的誤判。
此刻大陣迸發的靈力，想是他師父來也束手無策。
現在不要說他去救這二人，如今他自己若是闖入陣中，要想全身而退幾乎也是不可能。
可真就看他們自生自滅嗎，秦夙莫捫心自問，還是無法做到。
這大陣乃是千年前祖師所布，一旦運轉，大概連老天師也阻止不了。不過天師府上有珍寶閣，裏麵大概有能幫助他們的靈寶。
私闖珍寶閣是重罪，輕則禁閉思過，重則廢去修為逐出師門。可秦夙莫此刻也顧不了這麽多。
其實倒也不是大陣誤判，此刻大陣裏的確有著不少人，隻是迷霧繚繞，清玄鏡也看不清罷了。
王海生帶著李未晞跑了許久，但這山路似乎越行越長，不知何處是個頭。
“這陣果然名不虛傳。”王海生停下腳步，“看來我們已經著道了。”
回頭看李未晞，雖然被他拉著，還是跑得氣喘籲籲。
王海生冷靜下來，這霧中雖然藏著許多不知名的怪物，但不知為何，它們遲遲沒有發動攻擊，反倒是一些聲音轉瞬間寂然。
……
“老大，這陣法果然厲害得緊!咱今天怕不是要折在這兒?”森林中，帶著狐妖麵具的人剛用手中靈劍斬下一隻鬼車鳥的頭。
“少廢話，那姓王的頗有手段，咱們跟著他走肯定能出去，再說了，我還留著一手。”羅刹麵具的男子轉身打出飛釘，擊殺了藏在暗中的小鬼。
……
“小姑娘，你可懂奇門八卦?”王海生對身後的李未晞說。
“我學了四年符籙和丹道，剛學怎麽起陣。”李未晞毫無保留。
“夠了，我幫你掠陣，你起一個巽卦，風克雲霧，或許我們能找到些破陣的思路。”王海生滿臉嚴肅。
“好嘞!”李未晞對自己終於派上用場感到很滿意。
“柔而又柔，前風往而後風複興，相隨不息，柔和如春風，隨風而順。”李未晞默念起李家祖傳的伏羲八符。
地為符紙，命為筆墨，這符所耗巨大，威力也是斐然。
地上顯現八卦中的巽字，靈氣如百川如海般向著李未晞匯聚。
陣起之時，狂風大作，狂飆猛進，如風神之怒，將前方數十裏一掃而空，樹木摧折，勁草披靡。
“我靠，你怎麽這麽猛啊!”王海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麵前嬌柔的女子一爆發起來威力屬實驚人。
李未晞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卻還故作冷靜的說：“那……那可不!”
“快藏好!”羅刹麵具的男子一聲令下，身後的數十人連忙躲進森林最密集處。
隻見此時眼前的山路，高可登天，山頂仿佛直抵天空，衝破雲霄。
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裏。九重天之稱，名不虛傳。
“這走上去得要多久啊……”李未晞抱怨到。
“天去地九萬裏，咱們這麽走，一輩子也上不去。”王海生說，“天有九重，一為月天，二辰星，三太白，四日，五熒惑，六歲星，七鎮星，八恒星，九左旋天。凡人若非羽化，如何登得天上?”
“那該怎麽辦?”李未晞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總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登天雖然難，但破陣卻是凡人亦可為，若能找到陣眼，便有破陣的辦法。”王海生說到。
本想著如何破陣，忽然天邊閃過一道霞光，光芒落在森林某處。
抬頭一看，霞光生處寫著五個大字:那邊是陣眼。
“怎麽跟鬧著玩似的?”王海生汗顏。
此刻秦夙莫一手舉著剛“借”出來的乾坤照妖鏡，一手舉著一張符紙，紙上寫的正是這五個字。
他用照妖鏡的光打在清玄鏡上，在天空映出這五個字。若是他師父看見他這般“活用”道家法寶，想必要氣得昏死。
“我也隻能幫你們這麽多了。”秦夙莫也沒有辦法，入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這陣他再熟悉不過。何況見識到這兩個人的手段後，他自問自己過去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喔，這也太假了吧，大叔，咱們真要過去嗎，總感覺有陷阱什麽的。”李未晞忽然顯得機智。
“那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王海生也很無奈。
於是二人向陣眼處趕去。巽風刮過後，果然寸草不生，之前隱藏著的鬼魅也都不知道去了何處。
森林中，一眾人緊隨其後。這群人本該被秦夙莫發現，但他現在一心想著怎麽幫李未晞，王海生二人，哪有功夫去觀察陣裏的情況。
霞光落點。
陣眼處是一圈滿是荊棘的灌木。灌木中央，一泓水潭清可見底，在霞光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彩虹。
“這陣該怎麽破?”王海生皺起眉頭，為難起來。
正在此時，潭中響起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