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凝玉府
快了，就快到了。
眼前就是鬼市出口，前麵，有人來了……
……
李未晞醒來時，已經躺在修管委直屬醫院的特殊病房裏。
她並沒有受什麽傷，隻是體力和靈力透支較為嚴重，進行輸液之後，身體很快就回複得差不多了。
“海生……王海生!”她從床上爬起，連忙衝出病房，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誒，李小姐，你身體還很虛弱，現在先回病房裏躺著吧。”路過的護士說到。
“王海生呢，他怎麽樣了?”李未晞慌張地扯住護士詢問。
“你是說督查辦的王主任吧?”護士說到，“說來也奇怪，他本來中了很嚴重的寒毒，可送過來後，隻接受了簡單的治療，身體卻回複得極快，現在已無大礙。他就在隔壁病房，這會兒也該醒了吧……”
話還未說完，李未晞就衝進了隔壁病房。
王海生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可似乎有一股神秘的靈力從他身體裏湧出，源源不絕的在體內循環，將體內靈力的空缺漸漸補足。
李未晞跑至床前，見王海生臉色蒼白，麵無血色，一時竟心痛萬分。想來是護士怕她擔心，這般虛弱的樣子，曾能說是無大礙?
“你這人怎麽比我還傻。”李未晞坐在他床前說到，話裏帶著哭腔，“明明自己不行還要逞能，你就不能多帶幾個人去嗎，弄成現在這副樣子。”說著說著，眼淚還是不爭氣流了下來。
可正是這麽一會兒，王海生卻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分明還帶著一絲笑意。
李未晞對王海生的突然蘇醒自然是始料未及的，見他看到自己這般失態，一時氣急敗壞，一拳重重砸在他胸口，痛得王海生差點坐起來。
可打下這一拳之後，終於再也忍不住，趴在王海生身上大哭起來。
“你幹嘛這樣嚇我，嗚嗚……”李未晞堅強外表下的脆弱再一次展露無遺。
王海生伸出一隻手撫了撫李未晞的頭發，仿佛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
“好啦，我這不沒死嘛，你沒事兒就好。”王海生安慰到。
“你，你下次還敢這樣，我就親自打死你!”李未晞一臉委屈，卻又想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可這副表情，隻能讓人生出憐愛。
“好，好的。”王海生摟住李未晞，滿口答應。
……
幾個小時之前。
我，這是在哪裏?
王海生似乎置身於一座玄冰搭建的世界裏。
大雪紛飛，將整個世界裝點成銀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樹是白的，草是白的，花是白的，連空氣也是白的。
這，是所謂的地府嗎?與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沒有火，沒有油，沒有小鬼，沒有一點溫度，沒有一絲生氣……
這，就是地獄嗎，還真讓人意外呢。
可靈力的波動讓王海生還是感受到了幾分關於生的真實。那股靈力很蓬勃，如浪潮，如瀑布。
席卷著泥沙，碎石，傾瀉而下。這些靈力，似乎是由外界湧來，卻又好像是從自己體內迸發。
可自己怎麽可能擁有如此精純，博大的靈力呢?
“陰極在六，何以言九。太極生兩儀，天地初刨判。”這方天地間悠悠傳來幾聲經文。
誦經聲剛止，四周的靈力便在他麵前凝聚。那股靈力越聚越大，四周靈力卻並不減少，很快就要將整個世界充塞。
而這靈力帶給王海生的感覺，竟與自己體內的寒玉功別無二致。
“六陰已極，逢七歸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陰之清純，寒之淵源。”經文再次誦起。這回王海生終於聽出，這所念的正是他家所祖傳的無上法典，《九陰真經》。
王家修道者，上可追溯到那位北宋赫赫有名的重陽真人。
王重陽法力精純，有騰挪日月，摘取星辰之大能，據說離白日飛升也不過一步之遙。
現今道家兩大派中的全真，便是由他一手建立，煉體師和道術師都將其奉為祖師爺之一。
而王重陽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事，便是在華山力壓群雄，奪得內功絕學《九陰真經》。後來此書便一直留在王家，直至今日。
盡管後來王家再無人能修行得此絕世功法。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九陰真經》仍然是修真界無人不想占有的寶物。
王家十幾年前發生的慘案，便是由此開始。
從近百年前名震寰宇的王家日漸式微那一刻起，就逃不過這個悲慘的結局。
王家代代流傳的內功心法，其實不過寒玉功和先天功兩種，其中寒玉功便取自《九陰真經》五重訣的第二重“合和匯丹田，落雪雪不化。”
至於全本的《九陰真經》，自此無人習得，王海生也不過看過幾遍，然而其中“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玄妙，他卻如何也參破不得。
如今在這冰天雪地裏，卻好像無數天地法則湧入他的腦海。
那靈氣團膨脹到極點後，忽然開始坍縮，又向中心匯集。
原本無形的靈力，逐漸能窺其形狀，甚至將要成為實體。不多時，便已縮成一點。
那一點卻閃著寒光，至陰至純，寒之淵源。
一時天邊風雪愈加疾，將那樹枝打落，花顏摧殘。巨木且傾，勁草堪折。
王海生在皚皚大雪中睜眼尚且困難，舉步更加維艱。可看似雪疾風盛，王海生卻感覺全身酷熱。
這熱不來自外界，而來自體內，如一股岩漿要噴湧而出。此刻方有置身煉獄之感。
王海生向那個靈力匯聚的點伸出手去，那個點也主動向他靠攏，不知何時，他與之合為一體。
忽然，一股涼爽的風吹遍他全身，將鬱積的燥熱一掃而空，體內全是寒涼的真氣。
那股真氣如涓涓細流，卻又悠遠綿長，從各處注入他體內，又在體內兜兜轉轉。一時之間，玉府丹田，筋脈百穴，都充斥著這股氣息。
仿佛秋末的一陣涼風，掃去了整個夏天。
“意在修罡氣，熱火不侵法。陽中求真陰，九陰第三重。”這便是《九陰真經》中失傳已久的第三重訣，練得此法，寒熱不侵。
王海生睜眼一看，四周風雪已蕩然全無，抬頭仰望，
雪霽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