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總有照不到的地方
一位身材纖瘦，白皙病態的女子，正在天坑裏翻什麽東西。
不一會兒見她抱起一位死嬰，長歌遠遠瞧見，那女子是芪蘅。
芪蘅抱起死嬰立馬眉開眼笑，抬頭對空中說道：“山神，我想把這孩子帶走，她眉眼之間有些像我，這是緣分。”
微風拂麵，半空中落下幾片綠葉。芪蘅見他答應，心中難掩歡喜。
長歌思緒回到現在，小聲嘀咕說：“老嫗說我是亂葬崗抱回來，原來不是。不過，這裏和亂葬崗也沒什麽區別。”
鈺瑤展開翅膀，在空中興奮飛旋幾圈。長歌抬頭望著，竟有一種恍如隔世。
血池裏的血水慢慢下降，長歌注視著下降的血池，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東升太陽透過縫隙照進血池，血池中央發出一種暖黃色光芒。
長歌把四方墨玉全部拿出來，這些碎玉也發出同樣光芒。
原本長歌休息一下就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因為血池關係，她決定留下來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
四方墨玉碎片光芒越來越亮，這讓長歌想到剛才落在屍體裏麵的場景。
心中篤定這血池有什麽東西。
太陽越往上升，暖黃色光芒越耀眼。剛才血池裏的屍體，已經完全不在，被血水洗涮幹淨。
當太陽懸掛正空時，血池最後一滴血水已幹涸。
現在天坑裏麵所有腐爛白骨屍體皆化為烏有，表麵連一根雜草都沒有留下。若不是因為氣味還沒有消失，長歌還以為自己剛才所見所景皆為虛幻。
血池水幹涸以後，暖黃色光芒消失殆盡，隻是四方墨玉依舊發出光芒。
長歌把四方墨玉拿在手裏，放在陽光下，光線穿過四方墨玉碎片，裏麵映出一些山水圖。
“奇怪，四方墨玉戴到現在，玉質淳厚不透明，現在怎麽忽然被陽光一曬，就變得薄而透明？”
長歌其他幾塊碎片都一一拿到陽光下，親眼見到四方墨玉在陽光下變得薄而透，仿佛一折便碎風吹就散的玉石。
穿透一定程度後，暖黃色光芒暗淡下來，長歌根據裏麵圖案，把四方墨玉拚接在一起。
拚接完整後，其形狀還是如以前一樣，四塊呈現菱形，隻是顏色不再是黑白，而是透明暖黃色。
裏麵圖案大致一看是一座山，雖然有傲立群山氣勢，但是和淨山一比，少了幾分孤寂荒涼。
長歌左看右看沒看出有什麽特別，想著它既在這裏發生變化，肯定有它的緣由。
隻是一時之間，還解不出答案。
“到底怎麽回事嘛，我需要一個人來幫我解答疑惑。”長歌仰天長嘯到。
鈺瑤穩穩落在地麵，呆呆看著四方墨玉。
現在長歌已經在這裏耗費一上午時間，什麽收獲都沒有。
幹脆把四方墨玉收回，去往下一段路程。十指芊芊玉手觸碰到它們時，四方墨玉立刻發出熱量，長歌手被燙傷，一下子縮回衣袖裏。食指燙出血跡，正好落一滴在四方墨玉上。
一邊吹著手指，一邊重新觀察四方墨玉，被長歌的血染上後，那四方墨玉裏麵圖案就像活過來一樣。
似乎圖案裏有風，吹動山中樹林奇草。
隨風而動的圖案裏，冒出陣陣白煙。一開始長歌還以為，這四方墨玉是熱量過高，才會冒出白煙。
不過很快，她就打消這個想法。因為白煙形成一團煙氣，飄到天坑，彌漫整個天坑，讓人不能視物。
長歌用手揮了揮，手掌穿透白煙，白煙紋絲不動，不受微風阻礙。
白煙在天坑形成一副鬼父神功奇峰，與剛才四方墨玉裏圖案一致。
“真是奇怪。”長歌一麵說，一麵用手去觸摸。
這時地上四方墨玉暗光芒漸漸褪去，長歌眼睜睜看著它們自動融合成一塊新的四方墨玉。這次黑白不像之前分明，黑與白交織在一起，似有一些陰暗。
長歌應該剛才被燙傷，心有餘悸，對四方墨玉有些怕意，不過她還在大著膽子，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去拿地上四方墨玉。
先是手指輕輕一點，手指尖傳來一股清爽涼意，然後才用手把它拿起來。
四方墨玉完全沒有剛才熱量，現在拿在手裏有一定質感，玉石清亮透明，玉石還有絲絲涼意。
以前串聯而成的小孔，已經不複存在。
長歌把四方墨玉收在懷裏，目光依舊看向白煙天坑。
白煙形成山間圖案，就像被定住一樣巋然不動。
在長歌幾番糾結後，決意下坑裏去看看，至少想知道，剛才東升時，天坑裏的暖黃色光芒到底是什麽。
長歌讓鈺瑤在邊上等她，然後她深呼吸一口氣，穿過白煙跳下天坑，穩穩落在地麵上。
長歌心裏舒緩一口氣，現在天坑裏麵什麽都沒有。可能是因為白煙關係，空中居然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桂花香味。
這讓長歌十分愉悅，總算告別上麵那股惡臭難聞的氣味。
天坑被白煙包圍密不透風，長歌抬頭一看，白煙就像烏雲一樣，遮擋住烈日當頭的太陽。
天坑裏麵被血水洗劫一空，有些地方連鬆動泥土都被帶走，露出一些小石頭。
根據剛才記憶，長歌確定發光位置。
原本那裏是一堆屍體，現在不見後，隻是平常無奇的泥土。
長歌用雙姝劍費力刨開泥土，看到這裏麵居然在悄悄長雜草。
不知為何，長歌見到這些草如此頑強，心裏很是欣慰。堆積如山的屍體沒有壓垮它們，突如其來的血水也沒有帶走它們，有時候生命真是一個奇跡。
避開那一團嫩芽小草，長歌繼續用雙姝劍在刨土，因為這些草的原因，現在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斷送它們一生。
低頭不知刨了多久土，覺得脖子有些發酸，抬頭扭動一圈脖子，看到白煙圖案發生了變化。原先是一座山，現在是一位發白的老人。
長歌在阮玉記憶看見過他，他就是離道人。隻不過那時候，他白發還沒有這麽多。
離道人手裏拿著四方墨玉，像是在閉目打坐。
“難道剛才那座山是天山風？”
白煙沒有什麽動靜，長歌繼續低頭找尋發出暖黃色光芒的東西。
在她埋頭苦幹良久，總算找到和天坑不一樣的透明暖黃色石頭。
長歌愛若珍寶拿起石頭，放在眼前一看，這塊石頭成色極為漂亮，拿在手裏輕巧靈氣。
“這是什麽石頭？如此漂亮？”
長歌爬出天坑，把石頭和四方墨玉放在一起。
白煙又恢複剛才山形圖，長歌覺得奇怪，又往坑裏跳，原來這是兩麵圖案。一麵老人，一麵山川。
現在這裏除了難聞氣味沒有任何異常，長歌就繼續往前走。
在她們倆走後，白煙驟然變成黑色細紋波浪，籠罩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