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兩生象
吃過晚飯後,幾人決定上山,把何秀留在農舍裏。
上山途中,青風看到餘歌短短幾個月,大有長進,心裏很是欣慰。
誇讚說:“真是看不出來,才幾月不見,變化如此快。你阿姐呢,她知道肯定很高興。”
提起長歌,餘歌心裏動容:“自從白水城一別,我就一直沒見到她,可能她在養傷。”
嘯鳴‘嗬’了一聲,“你太小看你阿姐,那點傷她最多老老實實躺五天,現在估計應該在某一處遊玩。不過,以我對她相處那幾天了解下,如果她知道淨山之事,應該會趕來湊熱鬧。”
餘歌不喜歡他這樣說長歌,在妖魔界她一次又一次保護自己,在餘歌心底裏,她是特別存在。
嘯鳴見到餘歌和善眼神,閉嘴不言。
現在四人已經到了半山腰,果然如何秀所說,險峻山間人來人往。
淨山形狀如人形,越往上山峰越寬,若是站在最高峰往下看,會覺得這山是懸在空中。
陡峭懸崖絕壁,大家就像被點燃探險意誌一樣,紛紛加入這場盛宴。
普通凡人選擇徒步,修士和各路妖魔選擇最快方法。
四人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發現還是人滿為患,周圍被施了結界,無法靠近,隻能遠遠目睹淨山神遺骸。
遺骸周圍湧動黑色波浪形靈力,黑色靈力莊嚴肅穆,隔絕淨山神與外界距離。
哢嚓~
天空響起一聲巨雷,劃過一道白色閃電,烏雲蔽月,嘈雜聲在人群傳播。
山下之人聽到這陣雷聲,以為要下雨,收了興趣,準備回客棧。
其實這是一場幹雷,月光很快被烏雲放出,重新照耀在淨山上。
因為這聲雷,嚇跑了一些人,山間小路沒有剛才那麽擁擠。
炎火和青風遠遠看見遺骸,嘯鳴沒什麽興趣,他生前和淨山神有仇,現在他死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得意。不過想到,連他都死了,這神界真的是名存實亡。
青風:“什麽都看不到啊?”
這時人群中有人回答他:“黑色靈力當然看不到。”
餘歌接上話:“那你們怎麽確定是淨山神遺骸?”
“聽說有一位少年誤闖進去,然後告訴外麵的人有神族遺骸。這淨山除了淨山神,連一條小蛇都沒有,不是他還有誰?”
嘯鳴:“那位少年在哪兒?”
“沒出來啊,十幾天前還能聽到他說話,現在裏麵都有沒聲兒,八成是餓死了。”一位看起來樸實的中年男子說到。
嘯鳴目視前方,兩眼眯成一條縫,驟然化作一股青煙,飄到靈力附近。
他把自己分散成一縷一縷,蔓延在黑色靈力外,想看看可不可以有一縷可以進去。
黑色靈力不動如山,把遺骸包裹密不透風。
嘯鳴幾經周旋無果,回到餘歌身邊。
餘歌小聲詢問說:“怎麽樣?有沒有看清什麽?”
嘯鳴無奈道:“沒有,黑色靈力自主性極強,加上它護主,根本看不到什麽。”
表麵這樣說,心裏懷疑。尊神大帝用青銅斧劈開天地後,除開神秘百越族,他就是另外一位混沌之靈孕育而出的神。
剛剛自己用混沌之靈,黑色靈力波動一下,很快恢複平靜。這裏麵肯定有什麽東西,可是到底是什麽強大到如此,讓他混沌之靈都打不開。
現在來這淨山都是一些無名小卒,或者一些看熱鬧的百姓。
青風和炎火從前方回來,炎火身上有負傷,他隻要一接近靈力附近,身上的傷就會裂開。
“難道靈力排斥受傷者?”餘歌認真分析說。
青風亮出自己的手掌,“我剛剛劃傷自己,可我的傷口沒有裂開,也沒有什麽異樣。”
餘歌:“會不會是傷口太淺,人家不屑?”
青風懶得和他計較這些。
嘯鳴讓炎火把傷口給他看看,他身上的傷不止一處,他想了想就把手臂上的傷亮出來。
手臂上鮮血直流,就像剛剛才被別人劃傷一樣。
嘯鳴輕輕一揮手,炎火手臂上的傷立刻愈合。皮雖然愈合,裏麵卻出現一道像血管一樣的紅色線條。
餘歌默默看著自己手掌上紅線條,和他很相似。
隨後問道:“為什麽會有這樣一道疤?”
嘯鳴回答不上來。
炎火拉下自己衣袖,“不知。”
轟隆隆……
這次雷聲沒想剛才那樣大聲,而是由遠至近,烏雲半遮半掩。
餘歌抬頭看了看觸手可及的天,擔憂道:“我們還是在山上找一個地方避雨,總覺得今晚這場雨終究是會下。”
炎火:“背後。”
青風解釋說:“他的意意思是淨山背後,那裏沒有上山路道,懸崖峭壁,人要少一些。”
因為人太多,固然說話小聲,都有人聽到。
一些人就勸他們說:“使不得,淨山背後寸草不生,一線絕壁,別說避雨,你們連站都站不穩。前山是仙氣繚繞,後山是幽暗魔窟。”
餘歌心裏奇怪,一座山竟然有兩種風景。
嘯鳴二話不說,率先往後山走去。
炎火青風對視一眼跟了上去,餘歌也隻能跟在後麵。
……
長歌和阮玉緊趕慢趕,半夜到了燕雲城。看著城牆三個大字,讓長歌想起自己和聶雲‘洛玉樓’
約定。算算日子,現在離約定還有幾天。
看著人山人海的燕雲城,長歌心想‘不知這洛玉樓還有位置喝酒嗎?’
阮玉看到華燈初上景象,腦海中閃過一絲記憶。
一位和自己長相一樣的姑娘,正在向別人撒嬌:“你給賣我一個花燈可好?”
“啊?”長歌以為阮玉在跟自己說話,就回答說:“好好好,賣賣賣。”
阮玉記憶閃過之後,平靜如水的內心泛起一股漣漪。她似乎察覺到什麽,在人群中尋找。
長歌一回頭看到阮玉正好跑了,怕她遇到危險,立馬跟了上去。
阮玉奔跑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之中,明明是熱鬧非凡景象,在阮玉眼裏,卻是清冷無比。
她在找什麽,她也不知。缺失那一部分,永遠離她而去。
長歌看著茫然無措的阮玉,默默在自己心裏問到:‘如果再給阮玉一次機會,她還會義無反顧選擇去找那個夢中少年嗎?’
也許會吧?
阮玉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頹廢泄氣走在街道上。
長歌默默跟在後麵,一直覺得阮玉可憐。這次記憶缺失,應該也是墨珩功勞,他既然不愛她,為何不讓阮玉恨她?
又或者,墨珩自己都不知道,他對阮玉是何情感。
長歌這幾日一直在想,如果阮玉陰差陽錯見到餘歌,她難道真的會憑著感覺,叫他一句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