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石像秘密（五）
兔子想要掙脫出來，沒有回答長歌問題。他剛才剛說到激情澎湃時，就被她困住，心中有股怨念。
長歌手指戳了戳兔子，覺得著隻兔子挺可愛。
“不說是吧！行，我就把你烤了。從來沒有烤兔子，還好在魔界時，見到別人烤兔子。”
靈網裏兔子心跳加速，有些膽怯詢問：“魔界死兔子，是死在雯山的兔子嗎？”
長歌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雯山。
“你怎麽知道，那隻兔子是怎麽回事？”
兔子忽然暈過去，過了小一會兒，她才恢複原樣。
雯山死去兔子，是被她咬死。因為她一開始想要代替那隻兔子，進入兔子內部，後來發現，那隻兔子早就被趕出兔部。
這次不再是那蒼涼聲音，而是換成一股柔弱無風女聲。
“為什麽要代替那隻兔子？是誰指使你們？”
看來蠍子精當日所說並無道理，那隻兔子離奇出現在那裏，必定有什麽緣故。她剛剛說要代替死去兔子，賀正文還在這裏，她斷然不會舍他而去。
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是當年改造草灰的醫師嗎？
這一切都是長歌猜想，她不能確定真假。
“哈哈哈哈哈”
兔子忽然癲狂發笑，原本灰色皮草，在她笑聲中逐漸中變成雪白顏色。
既然身上沒有兩咒痕跡，那這隻兔子體內不是蒼老聲音。
猛然抬頭，大驚失色道：“遭了，中計了。”
長歌往回退了幾步，等她意識到時。柴房已經變樣，牆壁統統融化成紅色符字，像一道道鎖鏈枷鎖，交織纏繞把她困在這裏。
“啊～”
猛然之間，身體快速墜落，她被紅色符字五花大綁，懸空在一片漆黑魅影中。
“哼哼哼哈哈哈～”
鬼魅黑夜中，銀鈴般的陰笑聲響徹雲霄。長歌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像是針紮進皮膚入骨一樣。
透過在黑夜中唯一發光的紅色符字，長歌看到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個矮小駝背影子。
這是剛才和自己對話的兔子？
這次符字沒有讓她全身僵硬，長歌也不打算掙脫。
因為那人似乎不像殺掉長歌。
長歌這會兒沒有像剛才那樣演戲，裝得自己快死一樣。
對方留這一手，說明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裝，不過沒有打破而已。
“你是草灰？”長歌試探性詢問。
矮小影子甩了一下自己衣袖，“哼”仿佛是在用鼻子出氣一樣。
不屑說到：“既然已經確定，這會兒又詢問作甚。你還有什麽遺言嘛，我勉為其難幫你。”
長歌低頭沉默良久，用盡全身力氣，長長歎了一口氣道：
“唉～要不你放了我。”
紅光下矮小影子聽後，像是聽到天大笑話，在牆角邊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這笑聲，讓長歌一陣發麻。她發誓，這是這輩子聽到最難聽地笑聲。
長歌由此斷定，那人說不定想要勸自己加入他們。
矮小影子笑夠之後，上氣不接下氣道：“你不僅僅是陰險狡詐，還很不會擔當，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老頭，你什麽意思。”
明明他自己一開始打死不敢出來，不如她用的找自己裝死嘛！！！
他還好意思說我沒擔當，明明他自己才是最沒擔當之人。
越想長歌感覺越氣，怒說到：“你有本事跟我單挑，你躲在暗處算什麽英雄好漢。”
那老頭豈不知，這是要長歌引他出來。老頭根本不是長歌對手，他有不傻，才不會跟她麵對麵打。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黑暗處紅色符字還是漂浮不定。
“咳咳，既然你不說，那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從小到大一直受人排擠，由此對這世間充滿恨意。”
他既不殺自己，也不進攻。以長歌淺薄江湖經驗，他不是在拖時間，就是要聊天。
這種戲碼，長歌在戲文裏見多了。
矮小影子垂下自己地頭，現在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永生’。隻有永生，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諦。
一切擋住他永生之路的人，都要去死。
矮小影子：“你說得很對，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莫名其妙恨他們，希望欺淩我的人，統統都不得好死。”
起先是跟平靜，像是下說一件生活小事。說到最後，他就跟發瘋似的。
他這幾句話，前後反差這麽大，讓長歌一時之間語塞。
在長歌幾次追問下，了解到七百年前的邪道就是草灰。
那時候他二十八歲，剛剛失去唯一孩子，連妻子棄他而去。
在他整日借酒消愁之時，一位女子找到自己，問他想不想報仇？
草灰自幼家境貧寒，常年吃野菜充饑。他父親是賭鬼，敗光家裏什麽錢，母親是山裏婦人，隻懂順應夫君。
他父親一旦賭錢輸後，回來都要毆打他們母子。久而久之，村裏人看不起他們一家。
村裏小夥伴每天樂事，就是聚在一起取笑毆打他。
終於有一天，他父親欠下巨額賭債，一氣之下氣死了草灰母親。
那些人要他把草灰賣了換錢，沒想到他父親還真這樣做。
在幾次波折下，草灰逃離那個讓他每晚做噩夢的故鄉。輾轉來到燎原城，他以為新的人生已經開啟。
奈何一腔熱血被世俗所化，他隻想平平淡淡生活，天不遂願，奪走他兒子性命，妻子覺得他無用，幹脆和別人私奔。
重新草灰的人生就如他的名字一樣，枯草成灰。
他在師父幫助下，成了半人半妖。他知道得到什麽，肯定是會付出代價。
他師父讓他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扮演邪道，去誆騙許昌刻石像。
長歌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對於他來說，同情是最廉價的施舍。
長歌童年沒有父母，隻有師父和金鼠，外加時常來嚇自己的白亦。
她無法理解，更加無法感同身受，能做的就是在他說時沉默。
草灰講完後，自嘲一番，輕笑道：“怎麽感覺，我是在希望你用同情眼光看我。這樣，我就有理由殺了你。”
長歌目光陰冷，“你殺了多少人？”
“嗬嗬嗬嗬嗬，每一個聽了我故事的人，好像都被我燒死了。”
嘶～長歌雞皮疙瘩都起來，聽這種聲音簡直是煎熬，還不如痛快一點。
“所以，你記不清了，對吧？”
矮小影子一甩衣袖，憤怒轉過頭來，猛然抬起頭來，“記得，二百九九人，今日加上你，就整整三百人。”
在他說話間，那些紅色符字變成紅色火苗，就像鬼火一樣，到處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