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許車夫
蠍子精和長歌找到以為失落的莫離,從他們背影來看,極為傷心。
長歌調整好自己情緒,走到他們背後,語氣低落說:“對不起,我們什麽都沒有問到。”
蠍子精附和說:“寧兒,聽起居郎的意思,是不方便透露。我想肯定有什麽原因,隻是時候未到,不……”能字還沒有說完。
聽到傳來笑聲,蠍子精和長歌眉頭一皺,立馬走到他們前麵。
那兩人捂嘴偷笑,眉眼笑意快開到太陽穴。
莫離優先憋不住,大笑說:“哈哈~其實我沒有難過,是寧兒擔心我,才去找你們麻煩。”
長歌就像吃了啞藥一樣,被他們氣得說不出話來,馬上要到約定時辰。長歌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走了。
寧兒笑意消失,慌忙詢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蠍子精知道她這是趕去冥府大門,但她不能說,便說:“怎麽可能,她隻是有事而已。”
莫離被罷職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他也不喜歡,現在被罷職也挺好。他可以出冥府,去外麵闖蕩。
寧兒和莫離死時,才十五歲,死後機緣巧合來到冥府,糊裏糊塗就在這裏做事。雖然死了快百年,心智還是保留在他們死前。
看著毫不在意的兩位小青年,蠍子精心中歎息:到底是年幼,還未經塵世。
“好了,你們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蠍子精還有正事要做,昨日因為美色耽誤,今日不可犯同樣的錯。
她拿上莫離幾壇好酒,登門拜訪起居郎。
酒過三巡,起居郎醉成爛泥。他酒量在冥府人盡皆知,他死的原因就是‘酒’。喝不了太多,非要麵子,硬灌下肚,最後酒精過度,死在回家馬車上。
蠍子精知道他酒量不行,特意備了解酒湯。
起居郎記錄陰齊大帝日常,已經快有一千年左右。除了重大事情歸檔,其餘生活零碎事,都在書房裏。
書房看起來比客堂還要大一倍,書架上標誌著哪一年時間。起居朗共有三位,分時辰記錄,現在他們住的地方,是曆代起居郎所留下。
書房放有十排書架,每一排上麵都放滿密密麻麻的起居注。
蠍子精瞧著偌大書房,吞了吞口水,“這麽多,何時能看完。這陰齊大帝又不會死,他留起居注有什麽用,是打算累死起居郎。”
好在蠍子精不氣餒,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準備擼起袖子加油看。
吱呀
原來是起居郎醒了,蠍子精心中暗道不好‘解酒湯灌早了,這麽快就醒了。’
起居郎整張臉通紅,看人模模糊糊,把蠍子精認成別人。醉醺醺說:“你來這裏幹嘛,找什麽東西。”
蠍子精用手在他麵前晃動,他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調皮,你要找什麽?”
蠍子精順水推舟,一臉嬌羞道:“我想找陰齊大帝蛻皮記錄,人家一直喜歡他,想多了解了解。”
起居郎一副我懂的樣子,“哎呀,你們這些小女生,為了找相同,真是不擇手段,我幫你找就是了。”
“真的”蠍子精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麽容易,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起居郎豪情萬丈,拍著胸脯保證,“放心,交給我。”
說完後踏著搖搖晃晃步伐,去拿起居注。嘴裏小聲嘀咕:“怎麽現在小姑娘都這樣,今年這是第幾個了?哦~好像是第二個。”
長歌來的約定地點,門外黃金馬車正好到,域神夜闌君沒有來。
趕車還是昨日那位,隻不過被割舌頭那位不在。
長歌為了打開話匣子,“為何你那位朋友沒來?”
許車夫:“他病了,今日告假。”
“你們不都是魂魄嗎?怎麽還會生病?”
許車夫無奈搖頭,輕笑道:“身前犯過多少罪,都是要償還。我們跟在人界無異,會生老病死,死後繼續重生,直到還清人界罪孽,方能再次轉世。”
“哦~這樣啊,還是挺人性。”
在冥界每一位都會為生前所做錯事贖罪,陰壽和陽壽一樣,不同的是,陰壽死了之後,會記得為什麽死。這樣無限死亡,重生,直到死得次數夠還罪孽。
很多為了早點解脫,一改人界秉性,爭先恐後做好事,想方設法某差事。
既然這樣,長歌試探性問:“那你死了多久?”
許車夫拉繩子的手顫抖一下,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我是甘願留在這裏。我想應該不是贖罪,而是在等人。”
最大敵人是時間,它可以無形無傷讓人淡忘一些事情。那些想不起來,卻有重要的事,就被它無情抹殺。
長歌有點失落,難道真是隻是姓相同。
“那你還記得,你在等誰?”會不會是他妻子或者心儀之人,讓她想起在界碑裏,癡癡等待墨珩歸來的阮玉。
許車夫語氣凝重起來:“我兩位姐姐,她們身死皆因自己而起。我想等她們,對她們說一句遲到多年‘對不起’。”
長歌掀開車簾,不可置信看著他,又帶一點小雀躍,“她們生前是不是被收養在別家,是雙胞胎姐妹,名叫劉玉和。”
許車夫平靜如水的臉,總算有波動,“你是誰?”
“她們還在燎原城。”
之後,長歌把她們事情說給許車夫聽,在冥界他對城宮略有耳聞。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選擇漂在城宮,做一位遊魂,也不願意接受審判。
長歌情緒激動,沒想到真的找到她們的親弟弟。
想起石像,長歌立馬詢問:“對了,你為什麽不在石像上刻畫像?還有,你當年遇到那位邪道,他是什麽人?”
許車詫異看向長歌,她們不是成了遊魂,不關石像的事。
“難道那尊石像還在?我記得我是親手埋了它。”
“什麽?”現在長歌徹底迷糊了,這石像果真有問題。
許車夫當年再次遇到那位邪道,一開始相信他說得話。隻要刻石像,以血養育,姐姐們就會奇跡般複活。他堅持了很多年,在他知道自己快了死了時,就放棄這個辦法。
他還把石像從祠堂撤下,為的就是告誡他們,不要再用血養育。沒想到,他們依然繼續。
長歌追問說:“你的後人告訴我,你死前,把一家子人都叫到床沿前,指著石像說,一定要繼續養育,不然你死不瞑目。”
“怎麽可能,當時我南下做生意,死在水路上,家中隻有長子在側,何來說一家子人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