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塵世俗人

  長歌把骨扇拿出來，對它自言自語說：“我剛剛應該沒有眼花，你是不是自己飛出去了？”


  回應她的隻能沉默和房間的黑暗，長歌氣餒把骨扇放在桌子上。


  自己斜躺在床沿上，頭移出床麵，一隻手隨意落到地上。


  現在她腦子一片混亂，妝容怪異的女子、破碎的石像、死寂沉沉的夜晚、叫不醒的人，這城宮好像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師父昨日用靈鳥傳信，說是自己本打算來燎原城，半路途中碰上不正常的矢楓。因此決定不來燎原城，讓長歌務必找到森林之心。


  還說火雲仙尊有可能知道森林之心有關，還讓自己多注意注意西街。


  當時長歌看完，不可置信，他人都沒有來，就知道這麽多事。可見他平日裏，除了教自己和周家村以外，還兼顧這麽多事。難怪近幾年，覺得他有些憔悴。


  信上沒有提到城宮，隻是讓自己多注意注意西街。讓她具體注意什麽，上麵也沒有寫。


  “師父啊，難不成我要把西街那些半妖和低階生靈都監視嘛。你徒弟我，那有那個能耐。”


  長歌一回到房間，就跟以前一樣睡不著。在屋裏走來走去，最後晃得她自己頭暈腦脹。


  現在是後半夜，池塘青蛙樹上知了戛然而止。長歌躡手躡腳打開門，她要是沒有記錯，這時候火雲仙尊應該在貓屋。


  他也不出長歌所料，還是跟往常一樣，宿在貓群之中。


  火雲仙尊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縱觀這整個城宮，也隻有她這麽不聽規勸。


  “你為何總是不睡覺？”


  長歌聽到熟悉聲音，輕鬆的回答說：“你不是也沒有睡覺嗎？”


  “嗬～我跟你不同，你若睡眠不足，如何靜下心來潛心修煉。心浮氣躁就算你有多好的天資，也會停滯不前，很難步入天人合一之境。”


  長歌不以為然，這些年來，她何時平靜過，修為還不是照樣進行，沒有荒廢。


  長歌：“燎原城都說他們城主千人千麵，男女皆可。為何我次次見你，你都是這樣，也沒見你變女身。”


  火雲仙尊聽後，眼神聚變很快又恢複正常，“你師父沒有跟你說過我嗎？”


  “這……還真沒有。”在長歌記憶中，師父沒有都在忙，以為是在忙周家村的事情，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火雲仙尊有些失落，而後笑道：“那我給你講講，我跟他是在天山風腳下認識。當時我拜師無果，失魂落魄時，正好遇到你師父。他身邊帶了一個小男孩，給了我一本心經。回到燎原城後，我照著心經上修煉。沒想到修煉第三章時，走火入魔，等我清醒過來後，已經釀成大錯。後來我的修為靈氣發生變化，本來心經是教我靜心養神，我卻選擇相反。”


  火雲仙尊一番推心置腹，長歌安靜聆聽。


  “大錯？是何等大錯？”


  火雲仙尊看著一臉單純無知的長歌，心想她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為什麽還來城宮？

  “你真的時奉你師父的命來這裏嗎？還是隻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裏？”


  長歌怔了怔回想起，不算是師命，也不算是誤打誤撞。隻能說是偶然，若不是因為奕老爺爺說火災，她也不會來城宮走一遭。


  既然他都這般真誠，騙他也不好。


  “我是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場大火，還有就是第一次見你時，問的那個問題，奕辛奕侯之事。可是除了淨火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難道就因為一場火，讓你來燎原城？”她肯定有別的目的，這燎原城中她在找什麽，不然為什麽要滯留在這裏。


  看他樣子，應該瞞不下去。長歌實話實說，她是來找森林之心。


  火雲仙尊了解後，沉默良久，他一邊哄小奶貓，一邊對長歌說：“所以你就去挖別人的果園，還用幻術遮擋。”


  “那個坑是你填的？”難道不是兔子？

  火雲仙尊點頭道：“不然誰會去填？”


  “……”難道真的錯怪兔子，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看來獵戶的死跟他沒有關係。


  火雲仙尊：“森林之心的傳說，我在別人口中聽過。但是古往今來，沒有人會為了讓森林複蘇去找一個沒被證實的東西。隻怕你會徒勞無功，現在你這個年齡正好修煉。你們心智單純，修煉會更加神速。”


  長歌：“如果我一味追求得道，我大可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閉關修煉。等我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再來入世。隨便找一個長老或者仙尊打一架，就算輸了，名聲也差不到什麽地步去。淨世修煉雖然很快，但是非我所願。”


  火雲仙尊若有所思一會兒，說：“你這點跟你師父很像，他修為深不可測，卻總愛管一些閑事。”


  “我沒想要到無人之巔，隻想做一名平平淡淡的修士，六七百年足矣。”


  火雲仙尊突然豪邁大笑，“現在我知道，你師父為什麽不收百裏那小子為了。”


  “百裏？他是誰？”


  “幽雲城東君仙尊，那小子想拜你師父為師。從煦陽城追到燎原城，毅力極強。你師父也是如此，打死不收他為徒。”


  還是這等故事，長歌從來不知道。


  長歌和火雲仙尊聊了一會兒，長歌試探問為什麽城宮夜晚不能出來，還有剛才在湘院看到的畫麵。


  火雲仙尊笑而不答，隻說她該睡覺了。長歌睡意再次來襲，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第二天長歌一睜開眼睛，自己被貓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蘭月和梅月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個火急火燎，一個從容不迫。


  她們二人見到長歌，跟她打過招呼，沒有詢問她昨晚為什麽沒有回來。


  反正長歌直接也找不到理由，她們不問最好。


  長歌找到正在湘院修剪草木的鑰瑤，告知她東西已經送到。


  鑰瑤感激涕零的說：“謝謝你，謝謝你。”


  長歌看她都爬到樹上，有點擔心她會不會一腳踩空，沒想到她心中剛說這句話，樹上鑰瑤就因為太激動，一腳踩空摔在地上。


  幸好長歌眼疾手快，在她落地時接住她。


  鑰瑤看到自己懸在地上，證實了長歌就是一位修士。


  鑰瑤整理好自己頭發，說道：“不好意思，太過激動，讓你見笑了。”


  “沒事，對了，這樹枝葉繁茂，你也要修剪嗎？”


  鑰瑤：“沒有，樹上有個鳥窩。我今天起來看天氣變化，應該要下雨。我就打算給它們做一個擋雨的小棚，沒想到剛剛做好，就摔下來。”


  長歌嗖的一下飛上樹，把東倒西歪的小棚固定好。這小棚擋小雨還可以，若是遇上刮風大雨，它們還是會淋雨。


  “鑰瑤姐姐，你的心意很好。可是你要明白一點，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能擋一時，不能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