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南柯一夢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來到一個陌生地方。
蠍子精見她醒來，喜出望外跑去叫楊蘇杭。
“啊～頭有點痛。”
“能不痛嘛，你可是一頭紮進廢船裏麵。”
楊蘇杭滿身綠草，狼狽不堪的走進來。
“哈哈哈，你為何掛了這麽綠草。”
楊蘇杭一邊拿掉綠草，一邊說：“喏，外麵被草堵住了，你又一直沒醒，我隻能徒手拔草。”
長歌走到外麵，果不其然，外麵被厚厚的綠草掩蓋。用手扒了一下，根本拔不動，難怪楊蘇杭搞成這樣。
掉下來之後，楊蘇杭把周圍都看一邊，這是一間樹藤房間。裏麵除了一張石桌，其他什麽都沒有。
“長歌，你昏迷時，我們剛才找了找四周。這裏麵什麽都沒有，門口唯一的路還被水草堵住。如果這就是魔尊不可告人的秘密，會不會有點太扯了。”
自從見到那顆紅色珠子，長歌腦海中總是有一種怪異聲音。
“頭疼。”
簡單兩個字，讓楊蘇杭開始擔心。以長歌修為，她不至於摔到船上，昏迷這麽久。
“對了，你們看清楚那顆珠子了嗎？”長歌頭愈發疼痛，腦海中那股聲音越來越強烈。
雖然長歌極力克製，但鈺瑤看出來長歌痛苦。她擔心的望著長歌，生怕她出什麽事。
長歌朝她投去一個笑容，讓她不要擔心。
蠍子精在一旁說：“我隻看到它是紅色的，一閃而過，亮瞎我的眼睛。”
楊蘇杭點點頭，表示一樣。他們甚至連它大小，都沒有看清，就直接跌入這裏。
在長歌指示下，鈺瑤一把火把水草全部燒毀。
鈺瑤這一壯舉，把楊蘇杭和蠍子精都驚呆了。
水草燒毀後，三人來到外麵。
礁石交錯、水石浮草、倒行而長，清澈明亮的水滴，鮮豔奪目的花朵，眼前一幕幕刺激著長歌。
錯落有致的礁石，讓長歌想起，那晚丘陵山之夢。
沒錯，這與鈺瑤帶離自己夢境一樣。長歌望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裏生起一股畏懼。
看了看身邊的鈺瑤，她還是一臉擔心。長歌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哇～這麽好多珠寶啊！！！”
蠍子精的聲音，讓長歌想起，這不是那晚夢境。
正當長歌發愣時，楊蘇杭用手肘推了一下她，示意她望那邊看去。
長歌不懂他什麽意意思，看向他指的地方。那是蠍子精的影子，她是半妖形態，但是影子卻是全部妖形。
影子上的蠍子精，正窩在珠寶堆裏打滾。身上沾滿銅臭味，影子漸漸衰敗。
這是幻術，最直接用金錢勾起貪欲，然後貪欲被慢慢吞噬。
長歌破了此幻術，蠍子精才從剛才的盛宴中醒過來。
蠍子精臉上像是被烙鐵印上痕跡，手臂上被金銀融化，隻剩下枯骨殘肢。
夢醒之後，她已悔之晚矣，極力控製自己情緒，詢問道：“為什麽一點都不痛？”
長歌冷冷回答說：“如果痛，那還是幻術嗎？幻術之所以被說得出神入化，那是人心無法控製的。慢慢在黑暗中吞噬原本欲望，勾起你內心深處被封鎖貪婪。先是藏在影子裏，最後光明正大控製你，這就是幻術厲害之處。無論是神魔妖人鬼，都無法避免。”
這些話好像有人對自己說過，長歌記憶有多了一些。
難不成是師父？不，不會的，師父沒說過這些話。
腦海之中，那股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換成一個女子聲音，她帶著哭腔，祈求著說：“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誰。你…你要殺我嗎？”
男子回應道：“你已經暴露了，她們不會讓你活，芪氏一族早就死了。你出現在這裏，對破壞魔界。對不起，哥護不了你。”
說完之後，隨著一聲巨響，女子停止哭泣聲。
“長歌，長歌，你怎麽了？”
“嗯？”
長歌緩緩抬頭與楊蘇杭對視上，楊蘇杭震驚的看著她，說道：“你怎麽哭了？”
“是嗎？”長歌立即把眼淚擦拭掉，剛才是怎麽回事？
夢嗎？還是中了幻術？
蠍子精無力的從金珠堆裏爬出來，哀怨的望著地上金銀，說道：“唉～我也唾棄我自己，但是我無法做到完全抽身，畢竟我活著的動力之一，就是錢財。”
滿身傷痕的蠍子精，喃喃自語念叨著，她似乎也麻木了。
三人經過剛才小插曲，繼續往前走。
這裏似乎是一個氏族，裏麵有大大小小樹屋、草屋，還有很多樹木，因為長年見不到光，很多都枯萎了，地上還有一些花朵草木。
楊蘇杭驚歎這地下奇觀，很多東西都很陳舊，連人界最老的族類，都沒有住這麽破舊的地方。
蠍子精拿起一個石器，說：“這裏如果有人生活，肯定是洪荒之災前麵的。你們看，上麵還有圖騰呢？”
長歌湊近一看，果不其然，有一些古怪圖案。
這時長歌想起，這圖案跟泉眼祭台上麵的如出一轍。
拿出掛在衣服上的小羅盤，對比下來，確定上麵圖案是出自同一個地方。
她這下更加確定，假丘陵山那個夢，是族長特意提醒自己。
“快，把所有石器都看看，有沒有上麵刻字的。”
這下長歌有點頭緒，燭焰口中那個人不是百越族人，很有可能是魔尊的人。百川流動泥土可能是人為，為的就是掩蓋這裏遺址。
是剛才那股陌生記憶裏的芪氏一族嗎？還是火光獸一族？
當年站在茨坪魔獸那邊的，隻有這兩氏族。從師父那裏得知，芪族早就滅亡，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裏才是真正火光獸遺址。
如果這裏是，那泉眼又是誰的？
長歌越想心越冷，她不敢往下想去。剛才記憶，如果是她的，那她該如何麵對。
也許是別人故意布的幻術，師父早就說過，魔尊那人詭計多端，為人陰險狠辣，連自己結發妻子都能做到見死不救。
布下一個引誘陣法，對他來說易如反掌。長歌越是這樣安慰自己，心裏越是感到不安，手上動作加快。由於動作幅度太多，打翻了石桌上的石器。
楊蘇杭不明所以看著她，自從跌入逆浪中，長歌就有點不正常。她好像在懼怕什麽？
可能是這裏有些暗，一個女孩子，總會怕這些。
想到這裏，楊蘇杭上前安慰著：“別怕，我不怕黑，我會保護你的。”
長歌聽到此話，猛然抬起頭。這些話，在哪裏聽過。
倏然之間，長歌看到血流成河，屍首成山，萬鬼骷髏血池，百裏鬼花盛開。
“這是仲槐的幻生之境，也是自己一直無法破解的。”長歌喃喃自語道。
長歌看到一具具屍體被抬走，被扔進一個大坑裏麵，所以屍體加起來，堆了好幾個坑。一把火，把那些屍體少為灰燼。
還看到有一對兄妹，躲在山崖處，淚流滿麵注視著火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青年正在看著他們兄妹二人。
身著麵具鎧甲，手拿青銅斧，那人不用想，就是戰神墨珩。
記憶還在不停湧現，長歌看到那個男孩殺了一個人，他拿上天啟劍，戴上與他相同麵具。
告訴自己妹妹，要永遠躲在這裏，不要讓別人發現。等他安頓好一切，就來接她。
長歌走上前去，想要看清小女孩麵孔。當她看著石桌上的長生鏡時，長歌愣在原地良久。
步履艱難地走到石桌前，想要拿起長生鏡。
長歌嘴邊扯出一個微笑，安慰自己：“應該隻是長的相似，就像夢裏青風長的像墨珩一樣。現在身處幻術中，所以才會出現相同之物。”
在她手快要碰到長生鏡時，很快又縮回去，如此反複幾次。
當她真的下定決心要去拿時，蠍子精一句‘是芪字’，讓長歌墜入地獄。
蠍子精興高采烈跑過來，把石器交到長歌手中，說道：“這是最早的文字，還好我學過。”
明明隻有一兩重的石器，長歌卻感覺有千斤重量，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見長歌沒有回答，蠍子精有點不知所雲，“喂，你怎麽了？”
“沒，你聽說這個芪族嗎？”長歌把石器放下，不管她是不是那個小女孩，如今自己是長歌，新的一生不能被上一世拖累。
蠍子精勵誌要成為妖魔界最有錢的小妖，所以有了元靈之後，她一邊琢磨如何賺錢，一邊修行。
由於想要成為最有錢的小妖，必須要懂得很多，文字就是第一步。因此她認得這些文字，也了解妖魔界曆史。
蠍子精得意的說：“我們都知道芪族和火光獸一族，當年是站茨坪魔獸那邊。可是茨坪魔獸敗了之後，隻有芪族受到滅族之災。其實裏麵還有內情，隻是第一代魔尊壓下來。”
楊蘇杭：“內情？是什麽？”
蠍子精繼續說道：“當年茨坪戰敗，是因為出了內鬼。”
長歌拿起手中骨扇，想起燭焰在海底說，是章尾山的燭龍出賣他們。本來以為，他就是嫉妒他哥哥被神魔二界賞識，才說出哪那樣的話，來汙蔑燭龍。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可信度。
“是不是燭龍啊？”
蠍子精的話被打斷，氣鼓鼓的說：“當然不是燭龍師父，燭龍師父才不是那樣的。”
“師父？”長歌和楊蘇杭異口同聲的說。
蠍子精有點尷尬，“我有了元靈之後，就去了章尾山拜師。燭龍大人說我貪欲太重，不收我為徒。我承認我貪欲是重，所以他不收我，也很正常。但是如果你說他是叛徒，那就別怪我對你無情了。”
長歌撲哧一聲笑出聲，怎麽感覺這個蠍子精說到燭龍，就是一個懷春少女。
“不準笑。”
“好了，那內鬼是誰？”長歌一掃剛才記憶陰霾，不管是真與假，都會欣然接受。
蠍子精放低自己聲音，義正言辭的說：“是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