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白虎妖白亦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矢楓想從死人身上看到些什麽，但他已經死了，就什麽也看不到了。隻能惋惜，他死的如此悲慘。
長歌愣住原地，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楊蘇杭。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蘇杭，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他眼中的淚水也隨著時間，慢慢落下。
顫栗著身子，用那發抖的雙手去撩開被頭發遮住的雙眼。
時間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緊張，每次他快要碰到頭發時，又縮回來。如此反複幾次，他終於有一點點勇氣去撩開頭發。
等地上屍體完全露出麵容時，楊蘇杭手抖動的更加厲害，對他們幹笑著說：“這人，不是他，他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真的，不是，不是……”
越往後說，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幾乎快要埋到屍體上，拳頭緊握。
長歌走上前，想要安慰他，措辭大半天，還是難於啟齒。最後隻把把懸空的手，落在他肩膀上。
楊沉默了很久，垂頭喪氣的詢問道：“是誰傷了他？”
青風把遇到他的事，一一告知給楊蘇杭聽。他聽完之後，悲憫轉為怒氣，暗自發誓，一定要找魔尊報仇。
餘歌此刻還在被墨珩附身，他現在隻能靠借住妖魔界氣息，能多附身一會兒。待會出了妖魔界，附身就會很難。盡管那時候瞳沒什麽問題，可他還要憋好久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
楊蘇杭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塵，他知道自己跟魔尊差距。現在找他報仇，一點都不理智。他要等，等自己強到可以與魔尊對抗時，他一定親手為弟弟報仇。
楊蘇杭是出生在杭湖邊上一個小村落裏，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姓楊，弟弟姓蘇。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母親姓蘇，父親姓楊。雖然明麵上他們的父母是普通百姓，實則他們是王宮裏的人。
派到民間執行公務，卻不幸被暗殺。年幼的楊蘇二人被人王派人暗中安置他們，打算等他們長大成人後，才把這些事告訴他們。
可是還是沒有瞞過他們，得知真相後。弟弟為了不讓父母枉死，發誓要繼承雙親遺誌，為人界效力。
他跟隨暗中保護他們的人進了王宮，從此一年才能跟哥哥見一次。
弟弟離開楊蘇杭後，他就開始浪跡天涯，一麵擔心弟弟性命，一麵寫信告訴他，自己在外麵所見。
兄弟倆就這樣，一隔就是十八年。
直到楊蘇杭收到一封陌生來信，信上寫自己弟弟進入妖魔界，快去見他最後一麵。
沒想到的是，一進入裏麵，就受了重傷。在養傷期間，他好幾次想要悄悄離開，都被醫師攔下來。
見他現在漸漸穩定下來，長歌才安心下來。
隻是看著楊蘇杭完好無缺的手臂，長歌忽然意識到，被醫師耍了。
她立刻衝進醫館，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可惡，被那老先生耍了一頓。”長歌憤恨的摔門而出。
青風詢問道：“你把所有的奇林草都給他了？”
“嗯，我擔心不夠。”
餘歌上前說到：“沒事，姐，我這裏還有很多，族長悄悄跟我說了，我們采的草藥都是真的。”
長歌看著魔性褪去的餘歌，有點擔心墨珩突然消失，是不是跟上次一樣？
最終她隻能騙自己，終歸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鈺瑤看著地上屍體，露出想要吃他的表情。隻是現在好像不合時宜，鈺瑤咽了咽口水，憋回自己食欲。
那天楊蘇杭徒手挖出一座空墓，把他弟弟埋在此地。
長歌還是想讓他回到人間，楊蘇杭婉言拒絕。他會回到人間，隻是不是現在。
楊蘇杭在墳前跪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裏不吃不喝。
眾人都很擔心他，可他聽不進去。除了長歌回周家村，大家都在醫館陪著他。
話說長歌回到周家村之後，古鄴正在帶孩子。
原來長歌走了十幾天後，綰青就生了一個女兒。
古鄴愛不釋手的抱著孩子，完全忽略長歌存在。
鈺瑤它們一族，天生對小孩有種莫名親切。
她飛到小孩麵，從自己翅膀上拔出最漂亮的一根羽毛，送給了小女孩。
那小女孩歡笑聲，充滿整個村莊。
長歌回來匆忙，什麽都沒有準備，把七萱草給了她。
直到仲槐把孩子抱走，古鄴才注意到長歌，打趣的說到：“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長歌強忍怒氣，跟他說妖魔界發生的事情。
古鄴聽後，一臉嚴厲。果然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他還不死心。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魔界公主？”
長歌隨意坐下，“師父，我連門都沒有進去，怎麽可能見到師姐的女兒。”
古鄴挑眉說道：“哦？你怎麽知道那是你師姐。”
“難不成是師兄？”
“……好了，不說這個。你說魔尊是為了引人入魔，才組織這次比賽。看來，你也不是很笨嘛！”
古鄴也想到這一層，隻是她死前極力為他說好話，所以也不想他會真的這樣。
長歌看他樣子，是早就知道這事，那他那晚還故意那樣說。
氣急敗壞的說：“師父，你覺得捉弄我很好玩嘛！現在你趕緊想想辦法，這次進去的人，可能有一大半都回不來。”
古鄴悠閑自得，閉眼說到：“無妨，各大門派早就知道有貓膩。回不來的大多數都是新人，他們意誌力薄弱，禁不住魔物附身誘惑。如此是這樣，他們也不悟不到修士意義，也沒有多大能耐，這都是命運所致。”
“命運？”長歌一拍桌子，反駁道：“若無引路人，他們豈能所知，自己修煉意義。聽師父這樣說，各大門派是要放棄他們嗎？”
古鄴對於她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還是那副無我無關的態度。
冷靜跟長歌解釋道：“裏麵很多人跟你不同，你是從小被我帶大，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他們不同，他們拜師入門，有的是為了自保、有的是為了月錢、有的是為了揚名立萬……隻有極少數是想用自己力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長歌想到餘歌，好像是這樣的。逐漸沒了底氣。想起族長交待的事情，把錦囊交給他。
古鄴看了一眼桌上錦囊，遲疑了一下，把它收入懷中。
長籲一口氣，：“是不是有人跟著你出來了？”其實看到鈺瑤時，古鄴就知道他們去了丘陵山。
“嗯！”長歌乖乖的點點頭。
“嗬～我知道了，師父這幾天要等一個要緊消息，不能陪你去妖魔界。我讓一個高手陪你去，可以不？”
長歌立馬來了興致，追問道：“公子？還是姑娘？長相如何。”
“你怎麽能看臉，雖然他比為師差一節，但是你要相信，師父是無論無何不會虧待你的。他一路上保證聽你的話，你說東，他不敢說西。”
長歌一臉期待，興奮的說：“真的？男的還是女的？”
“喏，他來了。”
長歌滿心歡喜的轉過頭去，笑容僵在臉上，她心中再一次對師父失望。
來得正是當年九頭崖的霸王白虎妖，那隻差點就把她煮了吃的萬年王八，他此刻正得意往亭子走來。
長歌微眯雙眼，給鈺瑤使了使眼色。
鈺瑤收到之後，起身就跑。留下長歌在風中淩亂，她隻是想讓她跑上去咬他一口，結果她跑得這麽快。
長歌隻能搖搖頭，安慰自己，算了，都靠不住。
鈺瑤衝出亭子後，回頭去看自家主人。心想她不是要跑嗎？怎麽還不動，難道她知道跑不過那人，所以讓自己先走。想到這裏，鈺瑤淚眼婆娑，一鼓作氣衝到白虎妖身邊，長大嘴巴打算咬他。
隻見白虎妖一記嚴厲目光投向她，鈺瑤就被他身上強大氣息折服瞬間飛到長歌懷裏，不敢與他直視。
白虎妖名喚白亦，修為有上萬年。這次是受古鄴所托，才出九頭崖。
古鄴告知他，希望他能跟小徒弟，一起去妖魔界阻止魔尊陰謀。
白亦本是妖界之主，妖界誠服魔界後，他就退回九頭崖居住。
白亦和魔尊本來不合，這次古鄴請他出山，他大概也猜到一二。
“你明知道我跟魔尊水火不容，現在妖界被他並為魔界，我有什麽理由陪你小徒弟去？”說著說著白亦玩起了長歌頭發，長歌現在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莫挨老子。
古鄴拉開長歌白亦距離，說實話他也很不想讓白亦去。萬一他還死心，想把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徒弟給燉了，到時候他隻能跑去九頭崖給她報仇。
可是魔尊實力太強，除了自己，隻有白亦才有這個實力與他抗衡。
這幾日不能離開周家村，消息還沒送來，他還不能離開。
長歌滿臉寫著抗拒，她才不要這隻王八陪自己去。他這眼神，就跟自己看到好酒一樣，說不定還沒進妖魔界，自己在路上就被他給下鍋燉了。
不行，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長歌起身對古鄴說到：“師父，我去看看仲槐月子做的怎麽樣？你們慢慢敘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之後，匆匆離開，看了一眼在月子裏的綰青，就倉皇逃走。
長歌越想越氣，就不該回來找師父，真是白費力氣。
周家村離妖魔界不遠，長歌禦劍飛行很快到達這裏。她剛剛落下，準備徒步進去。
一個白色身影攔住她的去路，長歌定晴一看，是白亦這隻萬年老王八。
現在師父不在身邊，她才不會和白亦一路。
雖然他很厲害，但自己有師父這個靠山，也無須怕他。
輕哼了一聲，甩了甩頭發，直接越過他。
“嗬～古鄴說得沒錯，女人果然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