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溯飛鳥
剛才水猴子的下場，已經告訴長歌，它們看起來蠢萌可愛，吃起東西來老凶殘了。
餘歌給長歌說了一下，自己在山上的經曆。
他賭氣離開後，按照記憶回到原地。但那裏發生了變化，原本荒涼的沙漠，變成了平地。
後麵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丘陵山上。遇到一群鈺瑤在分食，還以為是長歌他們。結果並不是，在餘歌以為自己要被吃掉時，它們的主人出現了。
之後被她帶到村落裏，那裏每家都養著一群飛蛾，他們似乎把它們當寵物在養。
盡管看著它們毛骨悚然，但想到自己小命要緊，還是住進了小屋，隻敢天天窩在家裏。隻有等它們出去覓食，才跑出去透氣。
了解到原來他們是百越族，已經在那裏生活幾千萬年。他們依舊延續以前舊的農耕文化，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在此期間，還了解到，他們每個人都能看到別人的今後命運。他們討厭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但他們沒有辦法。
世外桃源之下，都是麻木不仁的外表。
他們天生與眾不同，卻不能被世人所知。他們隻能看著別人按照命定而走，自己無能為力。
久而久之，他們不再痛惜這一切，而是麻木不仁看著這一切發生。
餘歌之所以被他們推下山崖，是因為他自己也認同百越族這種生活。在他眼裏，窺探別人命運，這沒什麽不好。雖然無法幫他拜托命運，但至少知道他最後的結局好壞。
上蒼之所以給他們這種天賦，就是希望他們能做先知，把命定運數帶給那些人。
但是他們不希望這樣，命運是個人的，如果不知道命運，那不管怎麽樣，都是自己選擇。可如果是知道命運，這一切都該如何說？
長歌聽完後，對餘歌說到：“如果你是百越族一員，那你會怎麽做？”
餘歌：“跟他們現在一樣啊，既然無法改變，就隻能接受。”
長歌有些生氣，但找不到什麽理由。
“那你怎麽沒問問，你今後的命運？”
餘歌想起，說：“對啊，我為什麽不問問我的命運。這樣我就不會走太多彎路了，欸，我這腦子。”
“……”
長歌搖了搖頭，不在理會餘歌。
想到師父如果真的是百越族，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命運？那他做出行動了嗎？還是跟餘歌所說的一樣‘不作為？’
外麵漲潮還在繼續，礁石上掛滿了水猴子，青風也在其中，他沒到底，還沒有到裏麵，就被潮水逼退到這裏。
看著一旁嘯鳴，青風很想不通，自己都下來了，他跟著下來幹嘛？
嘯鳴並不想跟著下來，奈何他是青銅斧裏的噬魂，他拿著斧頭，自己想不下來都難。
嘯鳴：“你說，長歌會不會淹死在裏麵？畢竟她是凡人之軀，再強大也扛不住潮水。”
“你閉嘴，不要說話。”
山洞內雙歌二人打算等潮水褪去後，再去外麵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潮汐縈繞在長歌耳邊，睡意漸漸來襲。
此刻剛才燃燒化為灰燼的枯草，長滿萱草花。
在萱草花叢中，躺著一隻幼年火光獸。因它天生體弱，比一起出生的同胞弱上好多。火光獸在事天之後，就要離開母親懷抱，去適應外麵生活。
但因它體質虛弱，體格跟不上同齡，還伴有衰竭之象，氣息若有若無。因此它都快一個月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現在還以為在母親懷抱裏。
長歌看著鈺瑤，如果她真是假的，那自己該如何處理她？把她留在幻境丘陵山中？可一旦出了海底，不一定會回到那個幻境中。看在現在蹦蹦跳跳，在海底沒有什麽事，那她應該也能在外麵生存吧？
可是師父說過，幻境裏的東西，是不能帶出人界。一旦曬到太陽，她們就會跟剛才那堆枯草一樣，化為灰燼。
“小鈺瑤，快過來。”長歌招手說道，臉上強掛笑容，但心底不知該如何處理她。
鈺瑤聽後，放下自己手中玩物，快速跑到長歌麵前。
長歌順勢理了一下她的毛，結果手上沾滿了白色粉末。“唉！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能在幻境中做出這樣的靈物，那幻境主人也是人才。他難道就不能把它們做的好看一些，這個樣子太醜了。
鈺瑤不懂她的意思，在自己理解範圍內就是，長歌喜歡自己。
因此她激動的展開翅膀，歡聲雀躍的圍著山洞飛了好幾圈。
在礁石上掛著青風，聽到鈺瑤聲音，興奮的對嘯鳴說：“你看，他
們在那兒，長歌和小飛蛾都還活著。”
嘯鳴望著飛舞的鈺瑤，神情恍惚。恍然想到，當初自己被承認時，也是如此歡快。
他哽咽了一下，對青風說到：“你可知到，在最初人們的傳言中，弱滎海是沒有泉眼的。”
“你說的是什麽時候？”
嘯鳴隨即愣了一下，說：“很久很久，久到現在五界都快忘了。”
青風見他神情哀鳴，青銅斧的年齡很老了，他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因為他主人無故死在懸崖，在現在魔界中，他地位很高吧？
“你的第一位主人是誰？”
嘯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青銅斧裏有混沌之靈，我誕生於何時，我已經記不清。如果真要說第一位我承認的主人，應該是墨珩。我把我從賽場上贏走，我們並肩作戰大概有兩百多年。後來洪災之後，五界漸漸安定，我就安息在緲窟山下。是你把我喚醒，所以我到現在為止隻有一個主人。前麵那些，隻是借助我的靈氣，都是轉瞬即逝。”
青風聽後，想繼續問些什麽，可話到嘴邊，他又不知道要怎麽去問。
那些古典記載的事情，青風現在是半信半疑。戰神之死的秘密，魔尊招安為魔的目的，緲窟懸崖的鎧甲，這一切都讓青風懷疑，妖魔界真的如同自己看到的那樣嗎？
“那天啟劍是怎麽回事？”
“那把劍叫天啟劍嗎？它和我一樣，都是屬於墨珩武器，但它沒有噬魂。”
“沒有噬魂？”青風怎麽也沒有想到，隻有戰神墨珩才能拿起的天啟劍，居然沒有噬魂。沒有噬魂，那誰都能拿起，那為什麽還說隻有戰神才能拿起？
嘯鳴想到，他應該不明白那把劍的來曆。便對他解釋一番，原來那把劍是當時魔界一位鑄劍大師在阻擋洪荒之災時，以他生平所鑄之劍以劍氣阻擋。開出四方八路，但劍氣太弱，它們為了抵抗洪荒，就把所有劍氣化為一柄把長劍，一柄匕首。
鑄劍大師在劍成型之時，就隕世。墨珩趕到後，就收走這兩把劍，但是沒有取名字。
青風忽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潮水褪去後，青風和嘯鳴來到山洞內。正看到長歌在教訓鈺瑤，餘歌在一旁幸災樂禍。
長歌睡得迷迷糊糊，然後一股熱氣濺到手上，睜開一看，原來是鈺瑤又捉了幾隻猴子。地上有一隻猴子隻剩下半截身子，另外一邊有兩隻猴子被它綁起來。
長歌氣的發抖，嗬斥說到：“我不是跟你說了，你隻能吃一些素食和死屍嗎？你怎麽又把猴子的腦袋咬下來？難道你認為你多吃幾隻猴子，你就會變得聰明嗎？”
鈺瑤聽到自己挨罵，就很委屈把手上猴子扔掉，它很餓，現在還在長身體，如果不吃會長不高。
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就想吃點東西磨牙，都沒打算吃飽，為什麽主人還不讓自己吃？
‘哇’的一聲鈺瑤哭出了聲，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它會突然哭起來。
青風：“長歌，你閨女哭了，趕緊哄。”
“我怎麽可能生出這麽醜的閨女，而且……”嗯？這聲音是青風。
長歌一臉歡喜的轉過頭去，說：“你什麽時候到的？”
青風：“漲潮的時候，餘歌怎麽和你在一起？”
於是餘歌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經曆，本以為能在青風這裏得到安慰，結果青風聽完後，隻說了兩個字‘活該。’
在此期間，猴子被長歌放了，剩下那些猴子慢慢長出腦袋後，就跑出洞外，可能這輩子到死，那些猴子都不敢靠近山洞。
長歌一見嘯鳴就覺得他不是尋常噬魂，雖然也沒見過其他類型的噬魂。但自己堅信，嘯鳴跟那些噬魂不一樣。
雖然青風給她解釋了，嘯鳴是混沌之靈所育孕，但看他自帶靈氣除外，身上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戾氣。這股戾氣藏在靈氣之中，若不是因為長生鏡的緣故，長歌根本看不出來。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身上有一股戾氣。
這絲戾氣像是盤旋在青銅斧中心，潛藏在混沌之靈之中。
嘯鳴被長歌盯的不自在，為了別開她的注意力，“餘歌你說你是山上被他們推入海底，可我們剛剛在岸上，並沒有看到有什麽山。”
長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總覺得他這一絲戾氣很熟悉，但又想不來到底在那裏見過。
目光如炬的盯著嘯鳴，說到：“我剛剛想過，我們三人之中，必定有人經曆了他們所設幻境。我剛剛排查了一下，小餘經曆的有可能是幻境。我在泉眼裏，看到海底影，還有那小不點沒有影子。”長歌說著指向鈺瑤，但目光還是緊鎖在嘯鳴身上。
嘯鳴不知為何有些怕長歌，那陰冷目光，讓嘯鳴打了一個哆嗦。幾千萬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還是一名修為不高的凡人。
把自己身子往青風後邊靠了靠，說：“它們名叫溯飛鳥，可以在高空飛翔，也可以在海裏遊玩。它們本是生活在弱滎海邊，但因為它們食量太大。把方圓百裏的靈物都吃滅絕了，後來被神秘氏族帶走，連根毛都沒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