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金線蛭
“阿嚏～”長歌哆嗦著身子，顫抖著雙手在泉眼裏生起了火。
望著頭頂黑壓壓的弱滎水，長歌覺得這十幾年來，所有的幸運都在集中在這一次。
明明自己是必死無疑，卻意外進入泉眼中。
雖然自己沒死，但是這泉眼裏必外麵冷多了。離火咒根本沒用，這裏麵的火支撐不了多久。
長歌叫醒鈺瑤，去找出口。
鈺瑤對這些早已習慣寒冷，泉眼裏的冷，對它來說不算什麽。
長歌體內則是水火不容，離火咒用入體內，是會留下一定數量，而現在寒氣入體。體內兩股力量交匯，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分為二的鴻溝，永遠無法愈合。
長歌越走身體越低，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麽，可她早已支撐不住。
雙姝劍發出響聲，提醒長歌不要停下來。
長歌越走越覺得自己身子乏重，雙腿無力，加上體內兩股力量在搏鬥。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好想停下來休息。
長歌緩慢步行在泉眼中，速度快趕上泉眼裏的烏龜。
她走了不知有多久，雙眼受不住沉重，漸漸閉上雙眼。
身體搖搖欲墜，嚇得一旁看熱鬧的烏龜加快自己速度，離開長歌倒下範圍內。
那隻烏龜找好位置，準備回頭看她如何被泉眼慢慢冰封。可事情並不是他想象那樣，長歌閉上眼睛，也依然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再走。
長歌疲憊不堪行走在泉眼裏，她已經看不清前方是什麽東西。
雙腿紅腫的長歌，已經完全沒有知覺，如果是靠自己意識不停下來，那現在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在這泉眼裏行走。
長歌雖然現在如同行屍走肉，可她腦中還是清醒的。她不能倒下，也不能被困在這裏。
她極力讓自己保證清醒，剛剛走這小半截路，她看到這泉眼裏除了那隻以為在跟自己比賽的烏龜。裏麵還有一些海猴子，它們光頭嬌小，身手如風，但因為它們嘴裏發出的聲音太吵了，想讓長歌不注意它們都難。
傍邊的鈺瑤興高采烈的跟新鄰居打招呼，自己雖然生活在丘陵山海底，可是從來沒有來泉眼這裏。
若不是因為主人，自己這輩子到死都來到這裏。
想到這裏，鈺瑤興奮的蹦躂起來，嘴裏還念叨輕快的節奏。
長歌雖然看不清它在幹什麽，但是直覺告訴她。這貨現在很興奮，心裏堅定了要把它給餘歌做老鴨湯的想法。
走過泉眼裏的海市，長歌被附近一種浮在石頭上的夜明珠吸引。
她哆嗦著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拿下這顆夜明珠。
用那疲勞過度的雙眼，仔細端詳夜明珠。
看了良久之後，隻聽見長歌長長歎了一口氣，哀怨的說道：“這顆夜明珠不值錢啊！”
鈺瑤聽了，差點沒把自己剛才嘚瑟的腳給崴了。可恨她現在不會說人話，自己一族的話，她又聽不懂。
長歌把自認為的夜明珠揣在懷裏，然後繼續前行。
這一路走來，長歌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泉眼裏的溫度在下降到一定溫度是，會突然升溫。回到一會兒正常溫度，然後又會慢慢下降。
長歌發現這點後，就利用升溫這空隙時間，把離火咒殘留痕跡混入那股寒冷氣息中，然後用真氣調息，釋放出來。
果然要比剛開始好很多，雖然身體還是會隨著溫度下降，但沒有剛才那麽難受。
泉眼裏麵不像頭頂海水那樣，沒有任何生靈。裏麵有海猴子、烏龜、夜明珠、石壁草等等。
這裏麵的靈物大多數都很長壽，長歌看著它們，心想自己這點壽命可不能跟它們比。
“唉！好想說話。”這泉眼裏太孤寂了，長歌覺得自己這麽一會兒，就受不了這份孤寂。真不知道那些清修的是怎麽過來的？
鈺瑤本來高高興興跟新同伴打招呼，突然預感到泉眼有一股不知名的氣息湧來。嚇得立馬縮回原形，滾到長歌早已麻木的雙腿。
長歌撿起腳邊的鈺瑤，她現在知道原來這隻四不像，還可以縮成一個球。
“喂，你幹嘛躲起來。你剛開始攻擊我時，不是很厲害嗎？”
鈺瑤小聲的發出一點聲音，長歌不解她的母語是什麽？想著她應該不想呆在泉眼裏，所以才變回原形。
此刻的長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所以靈物都消失了，連剛才閃爍的夜明珠也突然熄滅。
本來按照長歌得出的結論，現在應該是溫度回升時候。但溫度沒有如長歌所料，而且停留在寒冷這裏。
“怎麽回事？”長歌警惕起來，退到一邊，背靠一塊石頭。
‘咕嚕咕嚕……’流水聲從遠方傳來。
為了更加準確知道水流方向，長歌閉上雙眼，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水流聲還在繼續，長歌無法確定它的真正的方向。
忽然‘滴答’一聲，長歌暗叫不好，“遭了，是頭頂。”
任憑長歌速度再快，水流極速而下，借由水流衝勁直麵長歌。
見此水流如此急快，知道無法全身而退，就先把鈺瑤甩了出去，然後再擋這股水流。
“咳咳咳咳……”因為溫度緣故，長歌無法發揮全部實力，根本擋不住那股水流的攻擊。
水流至柔，長歌修煉多以烈性為主。此刻在它麵前，就如同戲耍一樣，隨便一揮手，長歌就敗下來，完全沒有還手餘地。
節節敗退的長歌，也不是隻會向前衝。這裏麵四周全是水，在這裏麵的長歌，就如同一隻被宰的弱雞一樣。
長歌把手臂上的血液擦拭幹淨，看著眼前那股水流在她麵容清楚嘚瑟。心裏暗自說到：‘這玩意應該不是因為泉眼存活，說不定也是幻境中一部分，或者說這是別人在遠方操作。’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是吃飽了撐的嗎？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它別這麽囂張。
長歌目光投向一處狹窄的低窪岩石處，這水中似有生命，而如果有人遠處控製，那這股水流不會輕易散去。
剛才交手中，隻把它一點點水源分離，但就在分離時，長歌明顯感覺到那股水流的力量消失了一些。
長歌先用幻術結印出火苗，讓它以為還是之前那招。
它不屑的朝長歌湧來，在它離長歌不遠時，長歌變幻出一堆火光，照亮整個海底泉眼。那股水流受到火光威懾，變換了一方往長歌攻去。
長歌順勢調整姿勢，往剛才計劃好的岩石處退去。後輩靠向岩石，水流無法從後背攻擊，頭頂上則是全是火光，隻有正麵有點空隙。
那股水流看好時機，直接朝長歌那處奔去。它分為四路，封閉長歌所有能逃的空隙，一股勝券在握的姿態。
長歌沒有料想到，它自己可以分離自身水流，而且主流那一路不受絲毫影響。
眼看來不及躲，長歌現在不知該何處，在原地愣了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長歌已經敗下來。
四路水流把長歌包圍起來，當它正要得意時，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蚌殼裏麵。
這顆夜明珠就是剛剛長歌撿的，她當然知道那不是夜明珠，那隻是一顆已經死亡的普通河蚌。
她一開始就覺得泉眼裏麵有什麽不對勁，隻是一直說不上來。畢竟以前又沒來過這裏，雖然在心裏安慰自己，也許泉眼就是這個感覺。
但當她越走越遠時，她發現溫度的有高低。一片吞噬萬物的海域，海底有一處泉眼這也不足為奇，但是這溫度就很奇怪。
海水越冷，海底溫度更冷，泉眼也應該更冷，或者相反。但它太有規律了，所以當時心裏就想這不是泉眼本來溫度。
因此長歌將計就計，就隨著它的規律來。本以為，走過第一段路時，它就會出現。沒想到，它等了這麽久。
在路上，她發現這顆已經死亡河蚌。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正常死亡，是活活被淹死的。河蚌被淹死，這的確很詭異可笑，但事實的確如此。
長歌就在拿起它的時候，把它成說成是夜明珠，然後發出那句長歎，為的就是讓它認為時機已經成熟。
但是有一點，長歌沒有料到，這股水流裏麵居然是一條金線蛭在控製。看不出它是否成形，但有一點長歌可以肯定，這條金線蛭的主人，修為一定在師父之上，甚至更高。
那座狹窄的低窪岩石就是長歌用蚌殼所變出來的，現在它被困在這裏麵。長歌想把蚌殼拿下，但因為金線蛭吸附力極強，長歌拿了半天都沒有拿下來，手腳並用也沒有把它拿出來，最後放棄了。讓它在這裏吸收日夜精華，說不定很快修煉成人。
當然這是長歌瞎說的，這裏的靈物一輩子都見不到光，所以泉眼靈物很多，壽命很長，但它們一輩子都隻能這樣。
無法修煉成形，入不了妖魔界的籍貫。
那條水蛭被長歌困在蚌殼裏麵後，泉眼裏的靈物漸漸冒出頭，躲在一旁打量長歌。
另一邊屋外處，有兩位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正在用鏡子看著他們。
一位青年看到長歌把金線蛭關在蚌殼裏麵，他在鏡子前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說：“族長，你看，那小姑娘很厲害，她不愧是古鄴師兄的徒弟。”
“哦！是嗎？古鄴妄想改變她們的命運，最後還不是按照命定所發生的進行。”那位白發老者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鏡子的中長歌。
一眼望到鏡中三人今後的命運，一個放棄粗初心，成為攝政大臣，一個枯萎凋零，一個則是接受命運的安排。
青年男子從未出過丘陵山，他很想知道外麵是怎樣的？為什麽不能改變命運？從小到大，族內一直都說，命運無可避免，但他們無法知道自己本來命運，那在他們的生活中，這還是無法避免的命運嗎？
帶著遺憾，尋問到：“族長，命運真的無法避免嗎？”
老者點頭說到：“人要做的就是找到命運，接受命運，然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