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逆鱗
見餘歌燃起鬥誌，長歌心裏盛世安慰，感覺自己也輕鬆了不少。
青風此時焦慮不安，兩百年前的記憶在腦海中重現。
那時候的他參加護衛隊的選拔賽，在比賽中一直都是第一，他們都很看好他，連自己也這麽認為。
可就在決塞前一天，母親和妹妹突然失蹤了。正在自己束手無策時，同期的炎火出現，說是能幫他找到自己的妹妹。
但是必須答應他一個條件，那就是退出比賽。青風參加這次比賽，就是為了完成父親臨終前的心願，他不想這麽放棄。
可是母親和妹妹下落不明，那時候自己還很天真，以為炎火是真的打算幫自己。
其實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被綁架了，當他側麵提醒自己時，自己並沒有懂起他的意思。
他見自己沒有懂，就直接挑明了說。這時候的青風才知道他的真麵目，青風隻想把第一名讓給他，自己甘願屈尊第二。
炎火不同意，他一定要讓青風退出比賽。因為一向第一的青風，突然在決賽是輸給他，別人肯定會猜到是炎火在其中做手腳。
他不想被人詬病，所以讓青風以找尋家人的理由自動放棄比賽，自己才會贏得光明正大。
後來青風死活不同意，炎火也失去耐心，在第二日早晨，把他母親的屍體扔在他麵前。
青風一路殺到炎火巢穴，想要他們為母親陪葬，卻被炎火父親廢去修為，淪為一個小妖，從此青風就和妹妹生活在界碑裏。
雖然後來聽說，魔尊懲戒了炎火父親，但是魂魄卻跑了。
青風想到如果自己永遠離開的妹妹，那她以後怎麽辦？自己還想看她出嫁、生子，想要保她一世平安。
想到這些，青風憂心忡忡。自己這條命是為青鸞活的，努力告誡自己一定要出去。
餘歌心情沒有剛才那麽悲觀，但也不樂觀。
長歌一開始放出成群結隊的靈蝶，它們向四麵八方飛去，在觸碰到結界時，都一一消失。
長歌還是不死心，這些天各種怪招都拿出來。
餘歌看著束手無策的長歌，有點帶有玩笑的說：“要不要我們從地下鑽出去？”
長歌翻了白眼，說道：“好聰明啊，我怎麽沒有想到。來，你先給我遁個地，或者你挖一條地道。”
青風突然眼前一亮，興奮的說：“也許這的確是個辦法。”
餘歌見到青風附和自己主意，甚是欣慰，一下子找到知音一樣。
長歌：“我也想過，但是你們難道沒有想過，我們是要出去，你認為結界是一個罩在上麵的東西嗎？任何結界都是圓形，結果開的越久覆蓋麵積越大，地下結界也會跟著變化。”
“這……我沒有想到，我還沒有修煉這種。”餘歌很是尬尷的假裝找東西，離開長歌的視線。
長歌指了指離自己頭幾千米上的靈蝶，說：“我們至少要挖地麵到靈蝶的距離，才會避開結界。”
青風腦中飛速運轉，如果找到結界盡頭，是不是就不能挖這麽深的坑？
長歌：“我已經發動一半靈蝶去找結界盡頭，但是這麽多天過去了，連半隻都沒有飛回來。”
“姐，你別這麽說，不然我剛才白挨打了。”
長歌突然想到，他體內不是有一個魔物嗎？。一個箭步上去，抓住餘歌的衣領，威脅他說：“你趕緊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餘歌。”
“你你你……”餘歌嚇得雙腿發軟，說話結結巴巴，說了半天愣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餘歌的眼睛慢慢變化，瞳漸漸蘇醒，一睜眼看著長歌和青風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搞以為自己醒錯時候，打了一個哈欠，打算繼續沉睡。
長歌緩緩開口，“你是豬妖嗎？睡了這麽久？”
瞳立刻坐不住，上前辯論：“怎麽可能，我隻是不想打擾你們三人。”
青風沒有心情跟他們吵嘴，心急如焚的問到：“你還記得這裏是哪裏嗎？”
瞳借著餘歌的眼睛，環顧四周，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
青風見他這個樣子，心裏燃起的希望又熄滅了。
“這裏是蒼梧路，聽前輩們說，這裏以前有奇林草。後來奇林草轉移位置後，這裏就被魔尊用結界封印起來。”
青風此刻心情：“……”
長歌：“然後呢？知道怎麽出去嗎？”
瞳鄭重的點頭，說：“嗯，這裏麵有一個無形的陣法，隻要破了這個陣法，就會出現一個門，那就是出去的門。如果沒有破這個陣法，就會永遠被困於此。”
長歌和青風見他知道這麽多，以為他肯定知道如何破解。誰能料想到，他一臉天真的回答，不知道，而且臉上還一副求表揚。
青風氣急敗壞，長歌隻有拖住他，瞳見此情景，把主導意識還給餘歌。
餘歌一睜眼就看到，長歌在教訓青風，自己還上前勸架，最後青風自己平息憤怒。
三人決意破陣，但是現在又遇到新的問題，這個陣法怎麽開啟？是已經開啟了？還是沒有？
另一邊周家村
古鄴心不在焉的翻著書冊，仲槐和綰青在一旁看著。
他已經坐在這裏有三天三夜了，兩人有些擔心他，以為他在擔心長歌。
仲槐和綰青商議之後，決定出去找長歌。
隻是這個主意被古鄴否決了，綰青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生，現在讓仲槐出去，就沒人照顧綰青。
仲槐雖然擔心長歌，可也擔心自己妻子。
古鄴知道仲槐現在進退兩難，安慰他說：“你隻管照顧好你妻子就可以了，其他事你別管。長歌那小子，天資聰慧，資質三年難遇。雖然她一直在浪費自己的天賦，可是她自保沒有問題。”
仲槐：“師父，你又在師姐背後說她壞話，如果被她知道，你們倆又得鬧，到時候我都不知道幫誰。”
古鄴隨即一陣輕笑，說：“不是你自己跟她說的嘛，而且你什麽時候幫過為師。長歌那小子，資質雖然在我眼裏平庸，可比那些名門正派的同類弟子強多了。隻是她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的天賦，現在她處於懵懂無知。俗話說無知者無畏，她是該出去闖闖。”
古鄴視線看向遠方青山，想起那時候自己第一次下山，師父給自己已經錦囊，說是遇到困境時方可打開，錦囊裏麵就一張泛黃的字條，上麵就寫了四個字‘安知若泰’。
仲槐看自家師父這樣，也不知該說什麽，安靜的退到一邊。
心想如果長歌師姐在這裏，那師父不會這般無聊，以前長歌師姐在這裏時，總是嫌她吵鬧。現在她走了，才發現自己早以習慣她的吵鬧。
綰青示意仲槐離開，就讓師父在這裏繼續安靜。
等他們走後，前幾天那人又出現了。
這次他身穿一身黑色錦緞，袖口以黃線收邊，頭戴冠玉，腰纏玉帶，手拿一柄裂紋雲扇，臉上麵具依舊。
認識他這麽多年，古鄴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體麵華貴。有些好奇，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其實我打算去一趟魔界，想看看你那位徒弟需不需要幫忙。而且這些年來，我覺得她也不錯，聰慧機敏，惹人憐愛。”
此話一出，古鄴立刻嚴肅起來，冷眼說到：“我徒弟才十五歲，身份低微，配不上你瀝陽王百裏玄宗。”
認識他這麽久，第一次見他如此認真嚴肅跟自己說話，瀝陽王明白，這是他的逆鱗。一百年前的徒弟是，現在這位徒弟也是。
“抱歉，我隻是玩笑。我這次打算用瀝陽王的名義去，想看看魔尊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古鄴又變回以前慵懶的姿勢，一手隻撐住自己頭，一隻手拿起傍邊的酒。
“魔尊葫蘆裏的藥可比我們想象的多，他一向心狠手辣，做事果斷。我還是勸你別去，你瀝陽王的身份很尬尷。而且現在人王病重，你應該回都城去，別管這事了。”
百裏玄宗輕哼一聲，道：“都城的熱鬧我就不去參加了，至於孝道嘛…他有那麽多子女，不差我這個孝道。”
古鄴：“他應該最想你回去看他吧？前段時間還去了幽雲城，結果你不在。聽說他在你以前待的地方住了一天一夜，一些恨終歸要去釋懷。”
“你也有事沒有釋懷，你現在來說教我，有又什麽意義？”
古鄴望著寧靜的天空，悠悠說道：“時候未到，可人王的時間到了。你應該知道，人王是不可轉世，魂魄歸於九天。”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百裏玄宗起身離去。在都城和魔界兩個方向，他最終選擇了都城。那個讓他前半生都被噩夢籠罩的地方，那個不見血光，就能殺人於無形的冰冷宮牆。
古鄴酒囊又空了，望著空酒囊，說了一句：“如果時間過的像這酒囊一樣快，那該多好。”師父教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等待，可惜到現在自己也沒有完全學會。
另一邊的長歌三人組，經過不懈努力，外加不計其數的失敗，終於打開剛才瞳說得陣法。
其實找這個陣法很簡單，隻需要他們一人一點血，就可以開啟。
開啟陣法之後，蒼梧路在霎那間，百樹成蔭，成群飛鳥。
長歌越看越覺得這個地方熟悉，這不就是地界上陣法裏麵的場景嗎？
現在的長歌，陷入一個問題。誰能告訴她，堂堂魔界，為什麽會有天山風的乾坤陣法？